而且,他还抱着那万分之一的念头告诉自己,只要有盈瓷在自己的手里,如果她还活着,不怕她不回来。
可,他刚才却游走在兴奋与痛苦中挣扎不定。
良心,这种东西他早就没有了,所以,他对盈瓷这么残忍,也只是起初觉得有些愧疚。
久而久之,就已经麻木。
兴奋的是,她真的救了慕容盈瓷,痛苦的是,她的表情,她的反应,却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一个事实再一次告诉自己,她不是她。
可自己的内心偏偏不肯罢手,不肯放弃,即使累了痛了,他也要****自己的伤口,然后再振作起来。
这样的执着,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窗外的雨,没有滴进他的身体,却滴进了他的心。
他的愤怒,他的痛恨,像久久不愿散去的恶灵,纠结着自己,不能自拔。
以为她死了,一切就该结束,可他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却很想开始。
明明找不到报复的人,却在不停的折磨自己,这就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把另一个女人硬生生拼凑在她的身上,难道不是折磨自己的心吗?
或许可以,他想选择死去…
可却偏偏,他是不死之躯…
老天何其残忍,让他独自一个人抱着恨,抱着孤独,却不肯让他死,这样的日子比地狱更可怕。
比上刀山下油锅,更备受煎熬。
夜凉如水,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刃在他手腕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依稀的烛火下,依稀可见,他的左手腕上有着一条条如蜿蜒的蚯蚓般的疤痕。
嘴角勾起嗜血的笑意,酒,依旧一杯杯,似乎从未停顿过。
血,滴滴答答,滴落在书案,随着案上的书戋的沟壑痕迹形成了一道小溪流,不停的流淌…
在这残缺孤独的夜晚上,在他清冷孤寂的背影上,绘上了一抹独特而妖异的红色。
与那心中扬起阵阵涟漪的哀伤,形成了最美最和谐的旋律,在他的心底,晕染开来。
秋天的晨露,犹如那刚会走路的孩童,不断调皮的在枯叶上来回跳动。
为这个沧桑却又是收获的季节清晨,闪烁着别样的流光,有些夺目,有些璀璨。
银发女子站在金黄的菊花园,迎着清晨的星点流光,仰头而视,似乎能看见那轻纱下嘴角扬起的弧度。
很蛊惑,很迷人。
上官陌的手肘捅了捅还在欣赏树上鸟窝的蓝水心,低头的那一瞬间,婉言一笑。
“他们来了…。”
陌有时候很佩服她会掩藏心思,也会很心疼。
昨日的伤痛,对她来说,仿佛成了昨夜的南柯一梦。
微微颔首,目光却并没有投向鹅卵石小路上浩浩荡荡而来的人,尤其是最扎眼的明黄身影。
皇甫瑾顿了顿,没来由的眼神黯然,就因为她没有瞥自己一眼?
走进了菊花庭,周围的空气很冷凝很压抑。
身后的一群奴才奴婢纷纷垂下了头,几乎大气也不敢喘。
唯恐自己的一点慌乱会招来杀身之祸。
隐隐约约气氛诡异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