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从牛津讲坛到三一学院:在牛津与剑桥听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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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建设真善美,破坏假恶丑(4)

无论从什么角度考虑,也无论考虑多久,我都不能发现这要求是过分的;而且我还要说,如果社会愿意或能够采纳这要求,世界的面貌就会起变化,不满、斗争和不诚实都会停止。试想:我们在做对旁人有益、使自己愉快的工作,而这种工作和它应有的报酬决不会辜负我们,那么我们还会遭到什么严重的损害呢?为了这样地来使世界幸福而付出的代价,就是革命:用社会主义替代自由竞争。我称之为竞争性商业的那种制度分明是战争制度,也就是浪费和毁灭的制度;或者你们高兴的话,也可以称它为赌博,其要点在于:在那种制度之下,一个人无论得什么,他的所得总是以旁人的损失为代价的。这种制度不注意也不可能注意它所制作的事物是否值得制作;它不注意也不可能注意,制作东西的人是否因他们的工作而堕落;它只注意一件事——唯利是图;这个字用得太惯常了,所以我必须向你们解释,它的真义就是强者掠夺弱者!现在我认为这一制度的本质就是破坏艺术,也就是说,破坏生活的快乐。近来,对人民生活所做的任何考虑,值得做而做了的任何事情,都是在不顾这个制度和反对它的准则的情况下完成的;然而千真万确的是:我们所有的人,都承认或至少默认,这个制度违反了人类的一切崇高的理想。而我为兼顾艺术与劳动而提出的要求是:凡愿意工作的人,都不应该担心没有工作做,而这种工作必须使他获得身心所应有的一切必需的东西。

一切应有的必需的东西——什么是一个善良公民所应有的必需的东西呢?

第一个必需的东西是高尚而适宜的工作,包括给他应有的教育,以使他取得工作能力的机会;还有,既然工作必须值得做和给人快乐,那就必须为此目的而保证他有适当的职位,使他不致被迫去做无用的工作,或他得不到乐趣的工作。

第二个必需的东西是环境的适当:包括好的住所、宽阔的地面、一切都整齐而且美丽。也就是说:我们的房子必须造得好,清洁而卫生;我们的城市里必须有充分的空间修建花园,我们的城市不可去掉田野和乡村的自然景致,我甚至要求在城里留下荒地和旷野,不然,罗曼司和诗歌,亦即艺术,将在我们当中消逝;整齐和美丽,不单指房屋要盖得高大合适,而且还要适当地加以装饰:田地不仅要留来耕种,而且这种耕种不能使田地遭到破坏,就像花园不能遭到破坏一样。例如,不准任何人仅仅为了谋利而砍伐树木,以免破坏风景;也不准谁在任何借口下,用浓烟抹黑白昼,也不准谁用乌七八糟的垃圾和废物来污染河流或损坏任何地面。

第三个必需的东西是空暇时间。你们要明白,我所说的空暇时间,首先是指所有的人都必须工作一部分时间,其次是指他们有权要求工作后的休息:他们有权要求的空暇时间必须足以让他们的身心得到充分的休息。一个人必须有时间从事严肃的个人思考,从事想象——甚至做梦——不然的话,人类将不可避免地降低品质。我刚才谈过的高尚而适宜的工作,和资本主义制度下强迫工作相比,是有天壤之别的,但也不能要求一个人做适当份额以外的事,否则,人们的发展就会不平等,那么社会就不能完全消除腐朽。

现在,我想,在座的没有人会否认:这一要求的满足是值得想望的了。但是我要你们大家思考的是,这一要求必须予以满足;除非我们竭尽全力使它得到满足,否则我们就与这个建筑在掠夺和非正义基础上的社会同流合污了,这个社会已受到宇宙法律宣判,要它用它力图使自己永存的种种努力来毁灭自己。还有,我要你们想一想,一方面,满足这个要求是可能的;另一方面,在目前富豪财阀的政治制度下,却不可能满足这个要求,这种制度甚至禁止我们为满足这个要求去做任何认真的尝试:社会革命的开始,必定是重建人民艺术,也就是生活快乐的基础。

【人物剪影】

威廉·莫里斯,1834年出生于伦敦近郊一个富裕家庭,就读于牛津大学的埃克塞特学院。在大学里,他受到约翰·拉斯金的影响,成为一名极富影响力的社会主义艺术家。在游历法国之后,莫里斯对哥特式建筑产生了浓厚兴趣,并进入一家建筑师事务所学习建筑,从而开始了他的设计生涯。

1880~1910年间,英国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设计运动——工艺美术运动。这场运动以英国为中心,波及不少欧美国家,并对后世的设计运动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而这场运动的主要推动者与领导者正是威廉·莫里斯。

莫里斯和朋友们还一道创建了前拉菲尔兄弟社,抵制媚俗的装饰艺术和建筑的工业制造,倡导手工艺的回归,把工匠提升到艺术家的地位。他认为艺术应当是平民可以承受的、手工的,艺术媒介不应有高下之分。

【读·品·悟】

19世纪,在英国工业革命的巨大喧嚣声中,作为一位有着强烈社会责任感的艺术家,莫里斯有感于艺术的社会基础遭到了很大的破坏,艺术的内容庸俗不堪,形式粗糙拙劣,于是通过一系列学术演讲,积极探讨有关艺术和社会的问题。这便是其中的一篇,表达了莫里斯要用艺术重建社会的乌托邦理想。其实,延承他这种让艺术来构建社会和生活的思想,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伴随着社会物质的极大丰富,我们的生活过得越来越好,我们需要艺术来点缀我们的生活、涤荡我们的心灵,让我们的精神世界更加丰富。

我们要懂得音乐的艺术,贝多芬说:“音乐是比一切智慧、一切哲学更高的启示,谁能渗透我音乐的意义,便能超脱寻常人无法自拔的苦难。”欣赏、演奏音乐不仅是一种美的享受,它还能调节人的情绪。当心情沮丧、闷闷不乐时,听听音乐,或弹奏一曲,不仅可享受到一种美的艺术,而且可陶冶情操,激发热情,兴奋大脑,使你从中获得生活的力量和勇气。

【链接】

不要在你家里放一件虽然你认为有用,但你认为并不美的东西。

——威廉·莫里斯

时代需要“拜伦式的英雄”——拜伦在英国议会的演讲

你们把这些人叫做贱民,放肆、无知而危险的贱民,你们认为似乎只有砍掉它的几个多余的脑袋才能制服这个“多头的妖魔”……

我们是否还记得我们在好多方面都有赖于这种贱民?这些贱民正是在你们的田地上耕作、在你们家里伺候,并且组成你们海军和陆军的人……但在这个时候,即成千成百陷入迷途而又惨遭不幸的同胞正在极端困苦与饥饿中挣扎的时候,你们那种远施于国外的仁慈,看来现在应该推及国内了。……抛开不谈新法案中显而易见的欠缺公道和完全不切实际,难道你们现有的法典中处死刑的条文还不够多么?……你们打算怎样实施这个新法案?你们能够把全郡都关到监狱里去么?你们是否要在每块土地上都装上绞刑架,像挂上稻草人那样绞死活人?既然你们一定要贯彻这项措施,你们是否准备十个人中必杀一个?是否要宣布该郡处于戒严状态,把周围各地都弄得人烟稀少、满目荒凉?这些措施,对饥饿待毙、走投无路的人民来说,又算得什么?难道那些快要饿死的,在你们的刺刀面前拼命的困苦到极点的人,会被你们的绞架吓退吗?当死成为一种解脱时,而看来这是你们所能给他们的唯一解脱,死能够迫使他们俯首听命吗?

【人物剪影】

拜伦,英国浪漫主义诗人,生于破落贵族家庭。1805年,他进入剑桥大学学习文学和历史,在剑桥大学期间,他很少去听课,却广泛地阅读了欧洲和英国的文学、哲学和历史著作。1809年,拜伦作为世袭贵族进入了贵族院,虽然他出席议院和发言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发言都和贵族针锋相对,鲜明地表示了他自由主义的进步立场。

1809~1911年,拜伦漫游西班牙、希腊、土耳其等国,受各国人民反侵略、反压迫斗争的鼓舞,开始创作长诗《恰尔德·哈罗德游记》,并刊登在《东方叙事诗》上,抨击英国当局,在文坛上引起了轰动。1816年,由于英国贵族社会、教会、反动派等的恶毒攻击,拜伦永远地离开了英国。1817年拜伦发表诗剧《曼弗雷德》,表达他对知识界的愤恨和不满。此后拜伦旅居意大利,在此期间,他参加了意大利的激进组织烧炭党,并创作长诗《青铜时代》,鞭笞“神圣同盟”。意大利烧炭党的斗争被镇压后,拜伦于1823年亲赴希腊战场,并把变卖庄园所得款项和稿费积蓄全部拿出来支援了希腊的独立事业。在希腊解放战争期间,拜伦因操劳过度而受寒病倒,不幸去世。

拜伦是世界杰出诗人之一,他的诗歌和人生深深地影响了往后的时代,正如罗素在《西方哲学史》中所言:“拜伦和许多其他著名人物一样,当做神话人物来看的他比真实的他重要。看做一个神话人物,特别在欧洲大陆上,他的重要性大极了。”

【读·品·悟】

本篇是拜伦在议会上的著名演说。他毫不掩饰地站在“机器破坏者”即饥寒交迫、奋起反抗的无产者一边,无情地揭露了统治集团的虚伪与残暴,从中可以领略到“拜伦式英雄”的无穷魅力。

诚然,“拜伦式英雄”有他狭隘一面,他孤傲、狂热,充满了孤独与苦闷,却又蔑视群小。但熟悉拜伦诗歌的人定会为“拜伦式英雄”的激情而欢呼,为他那富有同情心、充满正义感的浪漫心魄所折服。所有被拜伦的诗歌和人生打动过的人,也禁不住扪心自问:“人间的正义究竟在哪里?”

当我们情不自禁地想起这个问题时,很多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正义在我的心里!”可事实真的是这样的吗?著名散文家朱自清曾说过:“既然正义满藏在我们心里!为什么不取出来呢?因为它没有优先权!在我们心里,第一个尖儿是自私,其余就是权威、势力、亲疏、情面,等等;等到这些角色一一演毕,才轮到我们可怜的正义。你想,时候已经晚了,它还有出台的机会么?没有!所以你要正义出台,你就得排除一切,让它做第一个尖儿。你得凭着它自己的名字叫它出台。你还得抖擞精神,准备一副好身手,因为它是初出台的角儿,捣乱的人必多,你得准备着打——不打不相识啊!打得站住了脚、携住了手,那时我们就能从容地瞻仰正义的面目了。”拜伦正是一位“瞻仰到正义面目”的人,他不仅激烈地为正义而战,而且从容地为正义而死。

“拜伦式英雄”放在这个时代或许有些过时,但他的影响却不减,因为每个地域,各个时代都在呼唤正义。只要有正义存在,这个世界就是精彩辉煌的。作为正义的维护者和支持者,我们要充满正义感,用行动去捍卫正义。

【链接】

真有血气的人,既不曲意求人重视,又不能忍受忽视。

——拜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