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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葡萄和鳄鱼

这间石室并不大,陈设也很简单,但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之物。但吸引人注意的却不是这些,而是石室四周摆放着的各种各样的花草。这些花草竟全是见所未见:一株仙人球上竟长着牡丹花,而且开得很鲜艳;另有一株长着藤的植物,但长藤上却结着几个苹果;还有一株长着大叶子的,上面开着七朵花,却是什么颜色都有……如此种种,不胜枚举,简直是稀奇古怪之极。

室内还有一张长桌,旁边围着五把椅子,竟全是紫竹所编制,精巧而古雅。桌子中央的位置摆着一个瓷制的花盆,上面雕绘着兰花的图案,但盆子里栽种的却不是兰花,而是一株乍看之下很普通,但仔细看后又觉无比怪异的花朵。

花是粉红色的,生着五个花瓣,花芯处有一条短线,隐隐之间似在蠕动,花托的地方还长着几条须子,长长的延伸出去,细弱而凶悍,竟与石穴中的怪花一模一样。

五把椅子上坐着五个人,每个人的目光却全都凝在怪花上。

坐在首位的是个老人,一双卧蚕眉下生着细长的眼睛,有几分狐狸的神韵,他正是华贵客栈的老板。同样的一张面孔,现在却完全换了一副神态,行为举止颇有大儒之风,显得从容而自信,哪里还有面对罗一肖时的怯懦苍老?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花朵,也不知在说给谁听?“照时间算来,洛战衣应该已经到了,如果他不会太让人失望的话。”

坐在老人右首的是一位身着紫袍的女人,虽然那件宽松的男人外袍将她的身体曲线完全遮盖,仍难掩她那自然天生的风流韵息。而她的眉眼,更是每分每寸都在向人昭示着女人的魅力。这时候她右手斜放桌面,手托香腮,眨了眨风情尽露的大眼:“这花真有趣!希望洛战衣比它还有趣!”

坐在老人左边的正是石湘,他的面容带着几分落漠,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转向了自己的“右手”:“你放心,他绝对比你想象得还有趣。”

坐在石湘身边的石君感伤而坚定地说:“三弟,我们会让洛战衣付出代价的。”

石潇恨恨地说:“就算杀了洛战衣,三弟的右手也回不来了。”

紫衣女人的目光片刻不离那朵花,便像是天下所有的事也及不上眼前的花吸引人:“其实,塞翁失马,安知非福?石湘你右手虽毁,但现在我师伯为你特制的假手岂非比真手更具威力。听师伯说,它不但坚钢无比,冰火不侵,而且五根手指皆是仿照人手骨胳连接,非常灵活,再加上仿如人皮的外套,这实在是一件巧夺天工的精品。”

老人便是紫衣女人的师伯神工鬼斧夏侯西江。江湖中无人知他来历,只知此人博学多才,尤其精通建筑和医学。因为喜欢建筑的关系,自然对制图绘画也有涉猎。他与石湘便是因画论交,进而成为知己。此人行踪一向成谜,谁能想到他竟隐居在江西北部,还开了一家华贵客栈。

夏侯西江却不以为然:“若儿,巧夺天工的艺术品又如何比得上画圣之手?这洛战衣真是做孽不轻呀!”

紫衣女人不再争辩:“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花到底是什么东西?师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它真能对付洛战衣吗?”

夏侯西江得意地笑了:“这花确实是花,但也不是花,却是我一手创造。”

“哦?”石君好奇地问,“是花不是花,那是什么?”

夏侯西江神秘地问:“你们可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存在着那么多绝对不同的东西?例如马和牛不同,牡丹和蔷薇不同,男人和女人也不同,这是为什么呢?”

石君等人茫然不明所以:“这有什么希奇?世界上的东西本来就是不同的。”

石湘却道:“正因为不同,才有了大千世界的精彩。”

夏侯西江道:“你看的只是注定了的结果,而我却想找出原因,所以,我便埋头研究,将各种不同的动物花草内部全都剖开来看。可是,我始终没有发现什么。直到最近几年,我无意中看见农民用马和驴交配生出骡子,便灵机一动,也把不同的花草接合在一起,竟真的培养出奇形怪状的植物,这些你们也都看过了。”原来石室中的怪花怪草全都是夏侯西江的一时奇想。

石湘心里一动:“但石穴中的怪花绝非是两种植物的结合品。因为植物没有攻击性,但那花却不同……”

夏侯西江哈哈大笑:“当然!那是因为把两种植物结合在一起,我已经腻了,便用不同的动物做试验,但成活率却很低。后来我又突发奇想,不知道一种动物和一种植物结合一起会是什么样呢?”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疯狂想法,若是换成别人,别说做了,恐怕想都不敢再想!但紫衣女人却深知自己的师伯不是一般人,便懒懒地问:“不知哪两种植物和动物这么倒霉,让你当了试验品?”

夏侯西江道:“能当我的试验品那可是无比的幸运!我在详细地思考之后,就决定用葡萄和鳄鱼,是不是很有创意?”

石湘苦笑了下:“确实非同一般。”

夏侯西江得意之极:“这一回,我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但我没有满足,而是把怪花移植到石穴中,并让各种毒虫陪伴着它。为的就是想看看它的生命力有多强,事实证明了,这种植物和动物的结合品有着超人的适应能力,他不但习惯了潮湿黑暗,甚至还吸收了毒虫的毒性,而使自己身具奇毒。只是我还不知道,它到底能有多大潜力,在面对最危险的敌人时会发挥多大的威力?就在我发愁找不到好的试验品时,你们就来了,而且后面还跟来了强大的敌手,正好可以用来鉴定我的成果。所以,现在要倒霉的人确实有一个——洛战衣!”

紫袍女人微微一笑:“我绝对同意!”

洛战衣之所以停下脚步,那是因为他听到了惨叫声。仔细辨别以后,他确定声音是从前面传过来的。

不知为什么,他心里一紧,立即想到了火飞。于是,他更快地向前奔去,终于来到了甬道的尽头。

洛战衣只看一眼就知道,甬道口原本是有道石门的,但现在石门已经打开。于是,外面的情景清晰地展现在眼前,原来那有一个巨大的石穴。首先入目的就是无数的绿藤,它们耀武扬威地充满了整个石穴,便像是占地为王的霸主,决不允许别人侵犯自己的领地。

将岳浅影放在地上,洛战衣站立于门前,才发觉真正的奇景是在脚下。

他俯视着绿藤环绕中那巨大而罕异的花朵,心知它就是自己要找的毒源。正在思考该如何对付它,就发现巨花有一个无比怪异的花芯,它全不似平常花朵那般布满了花蕊,而是分为上下两部分,竟如同人的双唇一样。闭合的时候,便似抿起了嘴,但现在却张开了,竟像要择人而噬一般,甚至还可以看见里面流淌着的粘粘的液体……

洛战衣怔了下,竟然真的发现巨花正在利用绿藤,将一个包裹得像是棕子般的东西递进自己的花芯……

那是……

洛战衣目光一凝,突然就打了一个冷颤,然后便是不可抑制的惊怒与骇然:“小飞!”

不敢有丝毫犹豫,洛战衣猛地向下降落,右手中的幻星刃扬起之际,便如星子落向了人间,五彩的光芒在刹那间荡漾开去,点点星光在绿藤间闪烁流转。丝丝剑气宛如利刃横切,绿藤们哪敢轻缨其锋?竟逼得纷纷向两边闪避,让出了一条路。

洛战衣一掠而过,手中幻星刃连连震荡,剑光飞洒流泄,宛如倒转了星河,璀灿的星光凝成一条光带,罩向了正欲吞噬火飞的巨花。

巨花似乎感到危险正在迫近,竟突然闭上了嘴,并关闭了花瓣。火飞自然又被挤了出来,缠绕在他身上的巨藤一碰到剑光便粉碎成沫。洛战衣抓住火飞,幻星刃往地面一点,借着反弹之力,人就化成一道光带飞了回去。

就在他飞回之际,才发现竟有两个相同的通道口并列在石壁上,其中一个道口里躺着岳浅影,另一个道口却毫无动静。他心思动转之下,立即明白了小飞必然是从另一个道口进入这里的。但他怎会到达这里,途中又遭遇了什么呢?

将火飞轻轻放在地面上,洛战衣心疼如绞,只恨自己来得太晚。

昏迷中的火飞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就在这时清醒了过来,当他看到洛战衣后,眼睛立即湿润了,然后似想起了什么,焦急而吃力地说:“星主,快救小五!”

洛战衣用力点头:“好,你等着!”

他重新站起,凝望着同样被紧密包缠起来的小五,然后又看了看石穴中难以计数的绿藤。这些东西竟似也知道来了强敌,飞舞在石门前,一副副凝神而待的样子。

洛战衣并不惧怕它们,却怕它们会趁自己救小五的时候攻击火飞和岳浅影。但洛战衣略一思考,就有了主意,他冷笑一声:“鬼东西,看我以鬼打鬼,以藤击藤!”

话落,他身子不动,手中的幻星刃轻轻一挥,一道灿烂的亮光立即洒了出去,亮光过处,几根巨藤齐腰而断,从半空中落向地面。其中一条最长的往洛战衣这边垂了过来,洛战衣左手一抬,便已将它捉住……

火飞突然急叫了起来:“不能动!”

但洛战衣却自有主意,左手抓住绿藤的同时,幻星刃已在连连闪动,当剑光收敛之后,绿藤上的叶子小花已全部化为碎沫,只剩光秃秃地一根长茎。

洛战衣握住这根已无危险的长藤,左手略一运力,软绵绵的长藤陡然变成了笔直的,并向着小五飞了过去。

死去的长藤在洛战衣手中竟比活着的时候更加灵活,利落无比地卷起小五就往回带,其它的绿藤因为它有同类的气味,竟没有与它争抢。洛战衣左手往回一扯一收,然后丢开长藤,准确地接住被拽飞回来的小五,并顺势将他放在地上。

洛战衣这一连串动作可说是快速之极,似乎想也不用想,完全一气呵成。只一眨眼功夫,便将小五救了回来。

虽然如此,但洛战衣却没有丝毫放松的感觉。因为他知道,救回他们并不代表已脱离危险,绿藤的毒早已深入他们的身体,那才是最要命的。

如今的岳浅影早已陷入了昏迷中,小五也紧闭双眼,不知生死。

只有火飞还存着一丝神智,一边呻吟一边说:“星主……我想……我是死定了……我死后,你告诉我哥……要他别难过……你也要记住……再找护卫时……千万要找个精明……沉稳的人……可别再像我这样……”

洛战衣冷冽地斥道:“闭嘴!你死不了。”他语气虽冷,眼神却是柔和的。

火飞眼睛亮了下,他似乎对洛战衣的话深信不疑:“那可太好了……我也不想死呢……我还想看星主娶亲生子……”

洛战衣哼了一声:“什么话?倒好象你是我的长辈似的。”洛战衣一边说话,一边迅速地将整个石穴观察了一遍。解药到底是什么呢?或者他判断错误,这里根本没有解药。

岳浅影的呼吸声已经越来越轻,心跳也几不可闻了。洛战衣虽然心急如焚,但却强自保持着镇定!他必须在最快时间里找到解药,而这需要绝对的冷静。

突然,洛战衣的目光定在了巨花身上,那些毒虫分明是惧怕于它,才向甬道里逃命而去,但为什么直到自己进入甬道后,那些毒虫才向里狂奔?这只有一个解释,洛战衣抬头看着自己所站道口上方,显出了一个不同颜色的长条形方面,那分明是已滑进墙壁的石门下底。这个石门必是自己进入甬道后才开启的,正好给毒虫们一个出路,所以它们才蜂拥而至。

不过,以毒花的霸道来讲,那些毒虫是怎么生存到现在的?按理说,巨花和绿藤上的小花早该把毒虫们一一毒死并吃掉才对,难道……

洛战衣盯住了巨花,难道它是刚刚才开放的?也就是说,它也是刚刚有了施毒的本领,因为藤和叶子并不能散毒,只有那些花朵能钻进肉体再将毒性扩散,花不开,巨藤自然也就无害了,所以,毒虫们才能幸存至今。由此可见,也许花开的过程其实就是凝聚毒性的过程。

洛战衣继续思索:那么,当巨花初长成时,也就是本身无毒的时候,为什么能不受毒虫的毒性影响而照常生长?那就只可能有一个原因……

洛战衣的心跳了起来,那就是巨花本身有抗毒的本领,所以才能在无数毒虫之间生存到现在,甚至到最后还吸收了毒虫们的毒性,而变成了巨毒无比的毒花……

洛战衣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的问题是,巨花的抗毒之素在哪里?那就是解药。

想到这里,洛战衣再不犹疑,右脚迈出,已踏前一步。

绿藤们摇舞得更厉害了,它们虽然没有眼睛,却仍能让人深深地感觉到那份强烈的虎视眈眈。巨花的花瓣也在最大限度地展开了,已经吞噬了两个人的大嘴在不断地张合着,而且是面对着洛战衣。

洛战衣深沉地笑,想吃掉我,可不是那么容易!

洛战衣凝目静立,幻星刃却斜指向上,然后当空一划,于是剑光骤然间仿佛燃烧了起来,竟将黑暗的石穴照得如同白昼!

就携着这种火力四射、绚丽夺目的剑光,洛战衣长啸一声,人已经飞了过去。巨花似乎非常惧怕这种明亮而神奇的光芒,早失去了面对小小夜明珠时的威风,竟在剑光陡起的那一刹那,又回复了花蕾的形状。于是,无数的花藤包围过来,层层叠叠地交叉挥舞,将巨花严密地保护起来。

洛战衣没想到巨花如此奸狡,眉头不觉一皱,幻星刃却丝毫不停,闪动之间,已有十几根巨藤粉碎成泥。但巨藤们竟似已忘了畏惧,前仆后继地缠了上来,洛战衣又不能落地,更不能让绿藤碰到自己,在巨花上空盘旋了几周,又斩杀了几十根巨藤,却仍无法突破巨藤而接近中心的罪魁祸首——巨花。

洛战衣再一次提气上升,然后下坠,幻星刃微微一颤,竟颤出了一弯新月,周围还簇拥着点点星光,落向身下巨藤组成的绿色屏障。

只听“轰”的一声,巨藤们似再也抵挡不了这种锋利的剑芒,七零八落地散飞出去。可是,就在巨花刚刚露出的时候,就从花朵内部传来一声声嘶鸣,那声音刚一传出,石穴中的所有巨藤竟在同时间回缩,然后紧紧地缠绕在巨花身上,转眼间,就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绿色藤球,巨花又被严严密密、厚厚实实地包裹起来,连一丝缝隙都不透。

洛战衣却无法再在空中停留,他身形一转之际,人已回到火飞等人身边。他有些喘息地看着奄奄一息的火飞与岳浅影,心知再若耽搁下去,即便拿到解药也无用了。他决不能让他们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洛战衣再看看被绿藤层层包裹的巨花。突然用力一咬牙,也罢!他像是有了什么决定,先对体内真气做了一次调息,然后又一次袭向了硕大无比的藤球。

这此幻星刃的威力大不如前,只是在藤球上破了个洞,但距离中心的巨花仍然很远。但洛战衣却似已气耗力尽,收剑后退之时竟由空中坠了下去,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巨花似乎也感觉到洛战衣刚才那一击没那么利害了,所以藤球内部起了一阵骚动,几根绿藤竟大胆地伸了出来缠向了洛战衣。

洛战衣似是非常害怕,不住地后退,逼急了便挥剑斩断一根绿藤,但另一根绿藤却趁机缠上了他的脚踝。洛战衣竟被拽得仰躺在地上,藤上的小花终于碰到了肉体,毫不留情地钻了进去。

藤球散了开去,绿藤们张牙舞爪地围住了洛战衣,分别爬上了他的双腿、腰背、双臂……

洛战衣竟连丝毫反抗的能力也没有了,任由它们摆布……

巨花现出来了,它早已没了畏缩的模样,花瓣尽力地开放,继续耀武扬威地发步命令。于是,绿藤们齐心协力拉扯着洛战衣向巨花而去……

洛战衣距离巨花越来越近了,眼看着,巨花的花芯就在身前了,丑恶的大嘴已经在准备吞噬掉这曾让自己出丑的敌人……

就在这时,本来已毫无力气的洛战衣突然跳了起来,手中的幻星刃带起星光点点,将巨花团团包围。剑光在飞闪,流星在飞坠,飞洒的星雨中,巨花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创。它的花瓣甚至还来不及闭合起来,便已碎成了片片,飞扬在空中,然后坠落。

千百根绿藤竟在同时间直立起来,然后又在同时间软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站起来。

剑光陡止,现出洛战衣的身影。他虽然在轻轻的喘息,但面容却非常沉静,只是看着一地的残花败叶出神。

原来洛战衣竟是拼着自己也中毒,而故意被绿藤缠住,以便接近巨花。当小花化为毒液进入他的身体时,他已将自己全身血脉封闭起来,这才延缓了毒发的时间。他却借机展开了狂猛而短暂的攻势,于是,巨花一击而溃。

可是却有一瞬间,也就是在他展开攻击的时候,血脉必然是通畅无阻的,花毒便已深入他的身体。所以,现在的洛战衣实在也已是强弩之末。

但洛战衣却知道,自己决不能在这时候倒下!他必须在毒发之前找到解药。否则……

他走近巨花生长的地方,那里只剩下几片残瓣,而且遍地藤叶间现出一个粗大的树桩般的东西,那是……

那一定是巨花的花托!洛战衣迅速地做出判断,然后便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那圆柱状的花托,那上面布满了细密的孔洞,一股股粘粘的液体从小洞中流了出来,那液体散出一阵阵浓烈的香气,香气入鼻竟让人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洛战衣不敢再闻,并后退了几步,再往周围寻找。可是,除了残藤败叶碎花中的人骨,还有地上掉落的两把破血刃和一颗夜明珠以外,竟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洛战衣的鼻尖上已沁出了汗珠儿,怎么会这样?洛战衣,你以往的聪明哪去了?现在你的身上系着三条人命,你决不能气馁,更不能放弃!即便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岳浅影呢?小五呢?还有你亲如手足的小飞呢?他才二十岁,而且对你从来都是完全的信任呀!

洛战衣突然闭起了眼睛,小飞,我决不会让你失望!

洛战衣猛地睁大了眼睛,盯住了刚才自己曾看过的花托,眼神一醒,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蹲下了身子,这时候他的头已经越来越重了,可是强烈的责任感和求生欲支持着他。他利用手中的幻星刃在花托周围掘了起来,不一会儿,就被他挖出了一个三尺见方的泥坑,露出了巨花的花根部分,它和普通的树根极为相似,许多须状物由上而下延伸到泥土中,为巨花的成长提供着养分。

洛战衣喘息着,继续往下挖,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那应该才是真正的花根,它就长在一棵最大最粗的须根下面,形状竟然非常像一串葡萄,而且还是没有完全熟透的葡萄。

之所以说它像是没有熟透的葡萄,那是因为它分为两种不同的颜色,分别是紫色和绿色,而且鲜亮夺目,很是诱人。

唯一不同的是,它的颗粒要比葡萄略大一些,皮也更厚一些。

洛战衣神色一喜,小心翼翼地用剑尖捅破一个紫色的颗粒,里面立即流出了紫色的汁液。洛战衣想了下,便从怀中拿出一小块儿碎银,蘸了一点儿汁液,令人骇然的是,银子刚一碰到汁液立即就变成了黑色。

洛战衣并没有失望,反而又将绿色的颗粒捅破,里面同样流出了液体,但却是绿色的。洛战衣拿着已变黑的碎银往绿色汁液里一泡,于是,原本乌黑的银子竟奇迹般地恢复成银白的颜色。

洛战衣满意地笑了,因为他终于找到了解药!

其实,巨花本无毒,而且根部还具有抗毒之效,所以才能在毒虫密布的石穴中生存。但因为长期生长在各种毒虫之间,毒气还是慢慢地侵袭了它的身体,并逐渐进入根部。洛战衣猜测,巨花长成之前,根部一定全部都是绿色的,只是随着毒素的加深,根部也吸收了不少,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绿色的是没有被毒性侵蚀的,紫色的则是已被毒化,变成了毒根,甚至比毒虫的毒性还要利害。

洛战衣伸出手去,刚要把是解药的颗粒摘下……

突然,一阵疾风来到身后,同时一把利刃横在了洛战衣的颈部。

那是破血刃。

所以,洛战衣很识趣地缩回了手。不管是谁用破血刃指着自己,此时此刻,也绝非是在表示友好!而自己如今的内力也所剩无几了,该怎么办?

“洛战衣,你转回头来。”

洛战衣镇定地转回头去,虽然事情竟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但他的神色之间仍不显丝毫慌乱。

他的身前站着两个人,罗一肖和林凄。

用破血刃指着洛战衣的人赫然就是罗一肖。

但此时的罗一肖竟是满面悲痛愤恨之色:“原来你就是洛战衣!好你个洛战衣,竟把我们骗得团团转!幸好老天有眼,让我们去而复返,否则我又怎能揭破你这魔星的真面目?”

原来一直被绿藤追击的罗一肖和林凄,远远地听到了怪异的叫声后,追击他们的绿藤竟在最后时刻放弃了他们。他们在惊怕之余,又起了好奇心,便悄悄地潜了回来,正看见与怪藤巨花做殊死之斗的骆星。

可是,光彩陆离的幻星刃也告诉了他们一件惊人的事实:那就是这个和自己同行了六天的翩翩公子骆星,其实就是江湖中恶名昭著的天星之主洛战衣!于是,他们便衬洛战衣专心致志地寻找解药的时候,捡起了地上的破血刃,并在最佳时机偷袭洛战衣。其实,若非洛战衣因中毒削弱了内力,决不会察觉不到他们的行踪。

洛战衣平静地看着他们:“我是洛战衣,但我并没有什么真面目需要你们来揭破!而且,我也不认为你们有理由这样痛恨我!因为直到现在,我一直都在救人,难道这也有错吗?”

罗一肖突然悲愤地大笑起来:“你竟敢说我没有理由痛恨你?亏你能说出这种话!可见江湖传言一点不错,洛战衣确实是狠毒如狼,奸恶如狐!”

洛战衣实在忍不住叹息,这种指控他已经听得太多了!甚至听得都有些麻木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他却委实不明白!他只能无奈地说:“那好!我相信你有充足的理由痛恨我,我也一定会洗耳恭听。但在那之前,能不能请你先给岳姑娘她们服下解药?他们实在等不得了!”他故意强调中毒的有岳浅影,那是因为罗一肖和林凄都是朱潜的人,而岳浅影毕竟是朱潜的未婚妻,他们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林凄也早就注意着洛战衣的一举一动,这时,他抢上一步,斩下那怪异的花根:“这还用你说吗?”

洛战衣忙说:“小心一点儿,那绿色的就是解药。”

林凄冷笑:“你现在该担心的是自己!”

罗一肖却犹疑地说:“林老弟,那真的是解药吗?洛战衣狡猾多端,咱们可别上当受骗!”

“你放心,你没看他也中了毒吗?他这是在为自己找解药,难道他还会害自己吗?”

罗一肖点点头:“那你赶快把解药给岳姑娘他们服下,洛战衣由我来对付!”

林凄纵身一跃,人已飞了上去。但林凄却先来到小五身边,用力将他的嘴捏开,再把一颗绿色球根硬塞进他的嘴里,一抬他的下颌,便退后一步,观察起他的动静。不一会儿,就见小五的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紫,突然“恶”的一声,呕吐出大量的粉红色液体,脸色这才恢复了正常。

林凄摸了下他的脉搏:“不错!这是解药!”他虽然知道洛战衣不会骗他,但却怕洛战衣判断错误,所以,才拿小五来试药。

现在林凄确定了解药是真,这才来到岳浅影身边,小心地喂她吃下了解药。这一回他的动作却是非常温柔,一点儿也不像对待小五那样。

洛战衣松了一口气,罗一肖却偏偏不想让他轻松:“洛战衣,该轮到我们了!”

洛战衣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知道!不过,如果你想对我做那种千篇一律的批判,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因为那对我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你明白吗?”

罗一肖突然悲愤地大叫起来:“洛战衣,你不要在我面前故作姿态!我也不管你有多可恶,有多威风!我只问你,宋雪离在哪?”

一听到宋雪离的名字,洛战衣的神色马上凝重起来:“你是宋雪离的什么人?”宋雪离和洛战衣相识有七年了,此人手中的一把银戟,曾使得多少悍匪闻风丧胆?宋雪离不但武功极高,而且文采风流,品行高洁,不过他并非江湖中人,而是朝庭重将,早期在安丘知县张玙手下做事。后来山东唐赛儿起义,太湖祭箭会会主霍病响应,帮助叛军攻取安丘,多亏宋雪离出谋划策,奋力守城,才支持到援军来时,之后宋雪离转战于营州、益都、诸城等地平叛,立下汗马功劳,曾在中军都督府任游击将军,所以被人称为银戟将军!但此人在两年前突然失去了音讯。

罗一肖恨恨地说;“我就是宋雪离的师兄罗一肖!两年前,师弟说去访友,却再也没有回来!他到底在哪?洛战衣,你回答我!”

洛战衣诧异地说:“这个问题也是我要问你的!我已经两年没有他的消息了,一直很挂念。我听他说过你,而且看得出来他一直非常尊重你,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认为我知道宋雪离的下落?”

“你不要再装了!我师弟一向郁郁寡欢,而且性情高傲,根本没什么朋友!但他却倍加推崇于你,并引为知己。所以,他要去访友,除了你还有谁?可是,他却再没回来,就连他的妻女也随之失踪了。”

洛战衣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雪离决不是情感淡漠之人,他两年没有与亲友联络,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这两年多,我确实没见过他。”

这时候,小五和岳浅影都已经服下了解药,可是林凄却悠闲地站立一旁,竟丝毫没有给火飞服用解药的意思。

一边说话,一边注意那边动静的洛战衣这才变了脸色:“林凄,你好象忘了给小飞解药?”到了现在,他关心的也只是别人的安危,却丝毫没有想到自己。

林凄讥讽地笑了下:“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个小飞就是洛战衣最宠信的护卫火飞,还是天星院大名鼎鼎的苍龙院主火云的弟弟!难怪当仆人也当得这么潇洒!哈哈!”天星院的东西南北四院:东院苍龙、西院白虎、南院朱雀、北院玄武中,其中以苍龙院为首,火飞的大哥火云便是苍龙院主。

罗一肖虽然恨洛战衣,却非常喜欢小飞的为人:“林老弟,冤有头债有主,洛战衣造的孽由他自己偿还,这和小飞并无关系,小飞还只是个孩子。”

林凄就怕他会心软而为小飞解毒,赶忙说:“罗师傅,你别忘了,小飞他毕竟是天星院的人,救醒了他,他必然会为了洛战衣攻击你我!况且,你不是想知道你师弟的下落吗?这洛战衣虽然对别人心狠手辣,但对这小飞却爱护有加,从他为求解药竟以身试毒就可以看出来。所以,只要你以小飞的性命要挟,不怕他不实话实说。”

洛战衣真的气急了:“林凄,你有完没完?我早已说过,我根本不知道宋雪离的下落。”

罗一肖怒喝一声:“你还想狡辩?如果你真的和宋雪离的失踪无关,那么一年前,我去天星院拜访你,要向你打听宋雪离的下落之时,你为什么拒不相见,甚至事后还派人追杀于我?若非碰到朱公子,此刻的我恐怕早已化为灰土了!”

洛战衣真的怔住了:“你去过天星院?”

罗一肖怒哼一声:“你明知故问!”

洛战衣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罗一肖不可能说谎,也根本没有说谎的必要!问题是,罗一肖去天星院的事,洛战衣毫不知情,自然更不可能追杀他!那么,这其中就……

但眼前,洛战衣最关心的却是小飞的安危,该怎么为小飞求得解药呢?他不能让小飞有丝毫差池,否则不但他自己要终生遗憾,更无法向火云交代。天星院无人不知,苍龙火云最疼的就是这个弟弟。此时此刻,洛战衣想的只是如何救火飞,却丝毫没想到自己也是命悬一线。

就在这时,洛战衣的心突然跳了下,因为他竟看见苏醒过来的小五正在偷偷地向着身前的林凄伸出手去,分明是想点住他的穴道……

洛战衣赶忙收回目光,面向正背对着那边的罗一肖:“罗师傅,我知道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可是我仍然要说……”

林凄根本没想到会有人袭击自己,况且他正一心一意地听洛战衣和罗一肖讲话,所以毫无防备,等到发觉时他已经不能动了。他刚要叫罗一肖,哑穴又被点住了。

洛战衣面色不动,像是什么也没看见,继续说:“我确实不知道你去过天星院,虽然我也正在奇怪为什么没人向我禀报……”

罗一肖冷笑,他确实不相信洛战衣,一点儿都不信!

小五点了林凄穴道后,迅速地从他手中夺过解药,毫不迟疑地给火飞服了下去。

洛战衣松了一口气:“不过,即便你不找我,我也会去找你,因为我也非常想见宋雪离……”

罗一肖打断他的话:“你说够了没有?”

洛战衣立即道:“说够了!”竟果真闭嘴不言了。

这一回感到意外的是罗一肖,他疑惑地看着洛战衣:“你又在搞什么鬼?告诉你,如果你不说出我师弟的下落,我决不会给你解药!大丈夫敢作敢当,你又何必为自己狡辩?”

洛战衣笑了:“因为我知道,无论我说不说实话,你们都不会给我解药的!这当然不是你们不讲信用,而是对我这种魔头,是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的,对不对?”

罗一肖怒斥道:“洛战衣,你到底想怎么样?”

洛战衣叹息:“这一句话,该我问你才对?”

“你……”罗一肖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可惜他虽然有些固执,还有些缺乏果断,但他毕竟还是个君子,并不会做什么严刑逼供的事。

罗一肖固然气愤不已,但洛战衣也不好受,他表面如常,其实身体里已经在翻江倒海了。他中的毒并不比别人轻,只是靠内力压制着,但随着毒性的加深加剧,显然他已有些控制不住了。毕竟,怪花之毒并非普通毒素可比,而是万千毒虫的毒素总和,是毒中之毒。

洛战衣强行克制着头脑中的晕眩之感:“罗师傅,说句你不喜欢听的话!即便你知道了宋雪离的下落,恐怕也没机会去找他了!你别忘了,这里机关毒虫密布,每道门后都是危机重重,又没有食水,还被黑暗所笼罩,谁也不知这无尽的漆黑后到底还隐藏着什么危险?你真有自信能走得出去吗?”

“这不用你担心!大不了,一起死在这里!但你一定会死在我的前面。”虽然嘴里这样说,罗一肖却忍不住抬头看了眼石穴顶部,真的会死在这里吗?罗一肖年龄已不小了,年龄越大的人越是惜命,这绝对是真理!

“先死晚死也是一死!既然你我全都没有生路,你又何必非要问出宋雪离的下落,问出了又如何?”

罗一肖其实心里也开始这么想了,但嘴上却说:“那也要问!”

洛战衣突然道:“其实,也不是全无生路。”他诱导罗一肖自己认定没有生还的可能,现在却突然告诉他还有一线生机,自然是为了在一张一弛之间求得生机。因为当你绝望的时候,一点点希望也会让人情不自禁地想紧紧抓住。

罗一肖果然上当,立即问:“什么生路?快说。”

但洛战衣却又闭上了嘴巴,再也不说一句话。

罗一肖这一回可真急了:“喂!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别忘了,你也被困在这里了,难道你不想走出去吗?”

洛战衣却悠闲地说:“反正,我说不出宋雪离的下落,你是决不会给我解药的!即便我说出生路,活着出去的也只是你们,我又何必多次一举呢?”

罗一肖一窒:“这……其实,我的话也不是那么绝对的!如果你帮我们出去,我也许会考虑给你解药的!”

“考虑?”洛战衣笑容中带着一丝讽意,“哦!那我真是受宠若惊。不过,我却替你连考虑都省了,因为我这人一向骄傲,决不会为了区区生死之事而向他人低头的!”

罗一肖气极,但又不敢再说重话了,谁让唯一的生机抓在别人手里:“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低头的话?我只是……”

岳浅影却在这时醒了过来,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茫然地问:“这是哪里?”

罗一肖闻声回头,却发现了僵立不动而且表情怪异的林凄:“林老弟,你怎么了?”

林凄自然没有回答,只是用力眨着眼睛。

罗一肖立即发觉不对,因为他看到小五似乎早醒了过来,正站在林凄身后看着自己,表情也很怪,竟是一副戒备状态!

罗一肖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恼怒地问:“小五,是你暗算了林凄?”

小五并没否认:“不错!是我暗算了他!但我并不想害他,我只是要救小飞。”

罗一肖道:“小五,你可知道小飞是天星院的人,骆星就是洛战衣,你怎么可以帮助外人?”

“我知道!”原来刚才罗一肖和洛战衣的对话,小五都听到了,“我也知道你们是朱公子的人,将来和我南天镖局还会成为亲家。但越是如此,越让人气愤,因为你们明明是自己人,但关键时刻却全是见死不救,反而是小飞这个外人,三番五次不顾性命地来救我们。我想,如果高同没有死的话,也会像我这样做的。”

罗一肖说不出话了,其实他又何尝不惭愧不内疚?可是……他不再说什么,纵身而上来到林凄身边,解开了他的穴道。

林凄穴道刚解,就回头一巴掌把小五扇了个跟头,大骂道:“不知好歹的混蛋东西!”

岳浅影已完全清醒了过来,她虚弱地站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这是做什么?”

林凄忙说:“岳姑娘,原来我们全上了洛战衣的当!对了,忘了告诉你,骆星就是洛战衣,他一直在骗我们。”

岳浅影迷惑地问:“那又如何?我早就知道了。”

这一回,轮到林凄发呆了:“你知道,还和他……”他立即又为岳浅影找到了理由,“我明白了,你这是欲擒故纵,能屈能伸。”

火飞突然呻吟了一声,林凄立即紧张起来,一个箭步扑了过去,扬掌欲击……

“不可以!”小五奔了过去,却被林凄用左手一把推开,右掌继续向火飞身上击落……

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如果你敢动他一根毫毛,那么我敢保证,你们谁也无法活着出去!”

说话的是洛战衣。

林凄果真犹疑了下,立即又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洛战衣冷笑:“你不相信,你就试试!造这间石穴的人绝对是个建筑大师,他把机关之学和绘画学完美得结合起来,而且善于利用人心之弱点。我敢这样说,除了我,这里再也没有人能走得出去!”

岳浅影忙说:“林公子,我相信洛战衣的话!他确实有这能力,否则你们就看不见我了。”

罗一肖也相信,因为他亲眼看到洛战衣对付怪花的情景,甚至在最不可能的情况下,找到了花毒的解药。这种非同寻常的判断能力,一般人是决不具备的。

林凄心里也已动摇,却不愿轻易低头:“那你怎么向我们证明,你能找到出路?”

洛战衣想也不想:“在你看来,这石穴中有几个门?”

林凄、罗一肖和岳浅影一起跃了下来,从下面仰望着整间石穴,尤其是那两扇相隔只有一米,而且大小相同的门,左边是洛战衣来时经过的门,右边那扇是火飞他们打开的门,过了一会儿,林凄才答:“自然是两个!”

洛战衣“哼”了一声:“这石穴里明明有三扇门,你们没有看见吗?”

“有三扇门?”林凄等人吃了一惊,忙又重新打量石穴,但怎么看也只看到两个门口。

洛战衣却肯定地说:“绝对是三扇门!只是其中一扇现在是关闭着的,所以你们才没发现。”

三个人更加仔细地向周围看去,却还是一脸茫然。

洛战衣轻叹一声:“难道非要那扇门自己跑到你们眼前,你们才会看到吗?”岳浅影不说话,罗一肖又愤怒又无奈,只有林凄突然盯着怪花生长的地面:“我明白了!”

罗一肖大喜:“你明白什么了?快说给我们听。”

林凄依然看着地面:“你们想想,敌人为什么要把怪花种在这个位置?”

罗一肖眼睛一亮:“你是说……”

林凄肯定地说:“通常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敌人最不希望被人看到的地方。所以,敌人一定是要用怪花来隐藏保护石穴的出路。”

罗一肖用力一拍大腿:“对呀!”然后便冷冷地看着洛战衣,“看来我们不用你,也照样能找到出路。”

洛战衣并没有担心害怕,只是悠然道:“林凄,你能想到这些,确实不易。不过,你似乎没有想到,如果出口在怪花之下,那是不是我们的敌人自己到石穴里来,也要面对怪花的危险?另外,如果怪花下有门,那来去都需要挖开泥土,可是这里的泥土并没有翻动过的迹象。即便假设你判断得对,门确实在怪花下面,而敌人也确曾挖开泥土,并从下面隐藏的门出去,那又是谁将泥土重新覆盖回地面呢?难道,你认为是那怪花自己吗?哈!”

林凄楞住了,一句话也回答不出来,过了一会儿,才恼羞成怒地说:“那你说另外一扇门在哪里?”

洛战衣的额前突然冒出冷汗,他吃力地说:“即便我想……告诉你,也是……有心无力了……”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脸色在那一瞬间就变得苍白如纸。

“洛战衣!”岳浅影惊慌地扑过去,“你怎么了?”

“星主!”另一个声音也在这时叫了起来,同时一个人影如飞而至,那是火飞,他一脸的焦急担忧:“星主,你没事的!你快睁开眼睛呀!”猛地回头对着小五大声喝道:“快拿解药来!”

小五慌忙过去,林凄刚要上前阻拦,火飞却怒瞪住他:“你若敢动,我现在就杀了你!”

岳浅影也着急地说:“林公子,只有洛战衣能带我们出去,我们必须救他!其它的恩怨,出去后再说,行吗?”

林凄果然停住了脚步,心里却在冷笑,枉我家公子对你一往情深,你竟在关键时刻帮着外人!说得倒是蛮好听的,出去后再说?洛战衣的毒性一解,我们谁能将他怎么样?

罗一肖一直没有反应,他虽然不想救洛战衣,但又心知若没有洛战衣,自己也休想活着出去,所以就只能保持沉默了。

所以,洛战衣终于被人喂吃了自己辛苦得来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