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长天开车一路驰骋，去看望蛰居在山区的一个朋友。
他的这位朋友，是地道的农民。当年，带着一身的泥土独身步行到城市，先后从事过收废品、卖酱油，后来被报社临时聘用做编辑、记者。职业很多，但那一件他都做得很好。本来一天一天见涨的事业，却突然因为父亲身体的缘故，不得不放弃城里的工作，回到老家一边照顾父亲一边又开始筹备一家机床加工厂。
一路走来，频繁换挡，下河沟上土桥，山石磨砺轮胎咯蹦咯蹦响。史长天心里很烦躁。
朋友左等不来右等不到，不断地在电话里催促史长天，每次电话一响，车就随着颤动一下，突然就熄火了。
“狗日的土路！”史长天在车里大声地骂道。
按照史长天的意思，朋友不定多憔悴失落呢。可，当站在村头的朋友，意气风发情绪高亢地迎接他时，史长天愣住了：石头房屋，崎岖狭窄的街道，身旁遛来遛去的狗，大声呼喊的鸡鸭……而朋友，一脸灿烂的笑容如花绽放。
朋友的工厂，虽然简陋，但红砖墙壁上“志存高远，脚踏实地”的标语合着屋内轰鸣的机床声，让史长天颇觉意外、蹊跷。
村里没有酒店，两人就在朋友的家里，炒了几盘萝卜白菜，喝起酒来。
史长天就谈起来时路上的石头路，奚落朋友道：“比起考试司机的车场，实在是毫不逊色。”
“没少熄火吧？”
史长天点着朋友的脑袋说：“这样的地方，你怎么就能呆住？而且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实在想不通啊！”
朋友开始描画未来的蓝图，工厂可以解决多少人就业，可以让村民了解现代工业文明……
史长天静静地看着他，一脸的困惑：“真是邪门了，你都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还如此充满信心，我就纳闷，你怎么能一直是好心情？怎么就能干什么像什么？”
朋友看着他，说：“人生也和开车行路一样，如果挡位速度不合适，很容易熄火。就像你，虽然已经是科长，但总是叹气多于兴奋。所以说，常换挡，人生才可能出彩。”
史长天感慨地说：“常换挡，是调整心态的过程，也是重新起步的基础。看来，要想开好人生的车，还确实要常换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