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国学讲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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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孔子和儒家

儒作为一个学派起于孔子。对孔子的评价一向是有两极的。《论语》记载,他在世的时候,就有人说他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者”,有点像西方的堂吉诃德挑战风车。这句话还算是中性的,更有人嘲笑他是“累累若丧家之犬”。相反,他的学生们则说,“夫子之不可及也,犹天不可阶而升也。”孔子是没有人能超过的,他的不可逾越性就像天,没有阶梯可以上去一样。“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逾也,”其他人有本事,那不过像丘陵,还可以逾越。“仲尼日月也,无得越也。”孔子是天上的太阳和月亮,是不可逾越的。当然,这些话都带有弟子们的感情色彩。但实际上,看看中国两千多年的历史,确实任何时候孔子都是不倒翁。“五四”反过一次孔子,到20世纪70年代初的批林批孔又反过一次,声势远远大过于“五四”。“五四”打倒孔家店,还停留在知识分子的层次。20世纪70年代的反孔批孔,那是用了国家的政治权力,一直深入到民间。再边远的地方都扫荡过一遍孔子,连不识字的农民老大妈都用图画来写批孔文章。但你看,不到40年,他的影响不但还在,而且越来越大。所以两千多年的历史证明: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他,捧他还是贬他,他的影响始终在,大家都要用他。不仅帝王们用他,知识分子用他,改革的政治家也要用他。有人把他比作敲门砖,读孔子的书考取功名,中了举人,考取进士了,敲门砖就丢掉了,没用了。政治家要想改变制度,也要用到孔子。康有为要改革清朝的政治制度,也要把孔子抬出来,写了《孔子改制考》。孔子以六艺教育他的学生。他不仅传授知识,而且有许多自己的见解。孔子的这些见解大都保存在《论语》一书中。我们以后还会详细阐述。就像南老师所讲的,“孔子学说和《论语》这本书的价值,无论在任何时代、任何地区始终具有不可毁,不可赞的不朽价值。后起之秀,如笃学之,慎思之,明辨之,融会有得而见之于行事之间,必可得到自证。”这是南老师在《论语别裁》前言里的一句话,确实很有道理。讲了这本书的价值,也讲了我们对这本书应该抱怎么样的态度去读。笃学之,慎思之,明辨之,然后要融会有得而见之于行事之间,还要去做。

自从孔子去世后,他的弟子立刻发生分化。子夏、子游、子张、曾参等各立门户,互相攻讦。史书上有孔子死后“儒分为八”的记载。秦汉时代也有自称儒家的15派。这些学派各执一端,行为也不相同,但都自命为儒学。其中,在战国时代,自称是孔子真正继承者的则有孟子和荀子学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