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国学讲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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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从五经到十三经

经部不只是有“五经”,还有“九经”、“十二经”、“十一经”,直至“十三经”的说法。唐朝的时候先有“九经”。“五经”中的“礼”和“春秋”都一分为三:“礼”分为《仪礼》、《礼记》和《周礼》;《春秋》分为《公羊》、《穀梁》和《左传》。再加上其他三经,就成了“九经”。唐文宗开成年间,在国子学刻石,内容除了“九经”之外,还加上了《论语》、《尔雅》和《孝经》,成为“十二经”。“九经”和“十二经”都是被立为学官,由朝廷正式开科取士,作为国家选拔官吏的考试范围。到五代时,后蜀主孟昶下令刻石,在“十二经”的基础上,收入《孟子》,而排除《孝经》、《尔雅》,成为“十一经”。这是《孟子》列入“经书”的开始。

到了南宋的时候,在“十一经”基础上又重新加入《孝经》和《尔雅》,成为今天我们在《四库全书》里看到的“十三经”。《孝经》是怎么回事呢?《孝经》是孔子为曾子讲述孝道的书,全书1800多字,篇幅虽小,但依然为一本独立的经书。据说是孔子亲自写的,但历史上没有明确记载。到了南宋时就有人怀疑是后人假托孔子之名写的。到了清代,纪晓岚编《四库全书》,他是总编辑,他在总目中写道:该书是孔子“七十子之徒之遗言”,成书于秦汉之际。也就是说,《孝经》是孔子的高徒留下来的话,在秦汉之际才变成文字。这本《孝经》很热闹,从西汉到六朝,光是注释《孝经》的就有一百多家。连皇帝本人,唐玄宗李隆基也亲自去注释《孝经》。现在留下来的这个本子就是有唐玄宗注释的版本。过去的皇帝是很有学问的,不要提到李隆基就只想到杨贵妃;中国的戏曲,他是开山鼻祖;过去梨园行拜的是李隆基。《孝经》是“十三经”中唯一被皇帝御注的书,可见古代帝王们对孝道的重视程度。《孝经》在古代常被民间赋予宗教意味,用于祈祷、驱邪和治病等。《孝经》全书一共18章,围绕着“孝”,主要表达的是儒家的伦理思想。它肯定孝是上天所定的规范,“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人之行也。”书中指出,孝是诸德之本,“人之行,莫大于孝”。《孝经》开宗明义章曰:“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由此可见儒家孝道的观念,不只限于孝顺父母而已。孝顺父母只是孝道的开始。国君可以用孝治理国家,臣民能够用孝立身理家。这也是为什么古代统治者重视孝道的原因。

还有就是《尔雅》,《尔雅》是什么?它是一部古代的词典。你要读懂这些经,就要看得懂经文里面的字词,这样才能读得通啊。所以古人把这部解释词义的词典也放进“十三经”里来了。“尔”是“正”的意思,“雅”是高雅的“雅”,相对于“俗”语而言,也是正的意思。也就是说,要使你的语言文字接近官方规定的标准。就像现在官方规定了一套文字的读音和写法,叫做正音正字。但民间也有很多习惯的写法,叫“俗字”。如广东就有很多字,大部分外地人是看不懂的。现在很多简体字都是以前的俗字,是原本民间就有的,老百姓为了省力好写而造出来的。到了20世纪50年代,文字改革委员会就把这些俗字认定为简体字了。《尔雅》就是按当时官方规定的语言文字编写的。《尔雅》的作者,说法很多。有人说是周公旦编的,也有人说是孔子门徒编的。不过一般认为,这是秦汉时的作品。经过一代一代相传,不断有增有减,在西汉时整理成《尔雅》19篇。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面貌。《尔雅》每篇都是解释一类事物。比如“释诂”,就是用通俗语言去解释古代的概念。“释言”是对古代动词和形容词的解释。“释训”是对古代连绵词、词组以及副词的解释。后面还有名词解释,名词解释是分类的。比如“释木”就是对各种古代植物的解释。“释天”就是对天文历法的解释。“释水”就是对古代河流的解释。这些河流的名称已经不同了,如果不解释,就不知道是指哪条河了。“释亲”则是解释古代亲属的称呼。我们讲完《尔雅》,经部就差不多介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