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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恢复惠宝边 (4)

杨晨见林文雄突然默不作声的样子,就安慰说:“你小子的心思我还不知道,你喜欢杨芳我是知道的,可是,现在杨芳与别人好上了,我这个当哥哥的使不上劲,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不上心。行了,我另外再介绍一个给你,如何?”

林文雄闷声不响,目光暗淡,杨晨就拿话开导他,说:“我看这个女人比杨芳更适合你,她不但人好看,而且还会功夫,你要是与她好上了,正好与她切磋功夫。”

林文雄倒了一杯酒,自顾自地一饮而尽。杨晨继续说:“那个女人不简单,她现在在坪山、大鹏一带可谓呼风唤雨,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你别说了,我知道她是谁!”林文雄说。

杨晨大惊,问:“不会吧,你说她是谁?”

林文雄说:“不就是那个中统特务毛亚男吗,你说谁不知道,我现在要杀了她。”

杨晨不解地问:“哟,看不出来你小子知道得还不少呢,快说,为什么你要杀她,是不是她哪儿得罪你了?”

林文雄又喝了一杯,说:“是的,就是因为她得罪了我,所以我要杀她。”

杨晨抢过他的空酒杯,为他酌上,问:“为什么?你追过她,她没答应你,还是?”

林文雄接过酒杯一仰脖子,就喝掉了,气咻咻地说:“我追她个鬼,像她那种品行败坏,作恶多端的女人,我林文雄会看得起她,见鬼去吧。”

杨晨又抢过他的空酒杯,不解地问:“快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林文雄说:“还能为什么。”接着他就把毛亚男在坪山既当妓女又当说客的事简单说了。

杨晨沉吟道:“看来你小子还不糊涂,我实话告诉你吧,此人不除,你们游击队难以立足,不过要除此人,我还可以给你以帮助。”

林文雄有点喝高了,红着眼睛问:“快说,如何帮助我,只要能尽快除掉此人,我干什么都行。”

杨晨痛快地说:“傻瓜,我能要你干什么,刚才我是在给你提醒,毛亚男这个人曾经受过严格的特务训练,功夫了得,非一般人杀得了她,不过,只要你到坪山找到曾立这个人,就有办法除掉她。”

“曾立是谁?”林文雄急问。

“曾立原先是我的一个老部下,现在打入梁立年大队当了一名中队长,此人熟悉毛亚男的一切行踪和梁立年内部情况,我写个字条给你,你带上后找到他,定能帮你除此后患。”

“可靠吗?”

“绝对可靠!”

“那好,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站住!”

“还有什么话快说,对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不是要我转告方蓝,说你想他对吗?我可以告诉你,方蓝现正和刘鹏仔那老小子混在一起,我看八成是好上了,他们在九龙、西贡一带建立港九根据地呢,你要不抓紧的话,说不定就要成人家的媳妇了!”

“你小子放屁,我告诉你……”杨晨压低了声音说:“曾道财大队有个少校副大队长叫刘权,是最近香翰屏特意安插在他身边的党羽。此人阴险狡猾,你要防着点,不要鲁莽行事。”

林文雄把杨晨的话记在心里,他握手告别。出了酒店,林文雄已经微微有点醉意,一股酒劲直往脑门上冲,脚下轻飘飘的,他将马牵出来,翻身上马,双腿一夹,大喝一声,策马而去。

杨晨目送他消失在街头,忍不住摇头微笑。

这天,高力和叶长民前去葵涌拜见曾道财,却见曾道财正在那里大发脾气。高力问:“曾大哥,我看你脸色不对,发生什么事了?”

曾道财气急败坏地说:“别说了,说起来就生气,他妈的什么东西,敢打我的主意,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叶长民奇怪地问:“不会吧,在坪山、葵涌和大鹏湾一带,谁人不知道你曾大哥曾大队长的名字,有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在太岁爷头上胡乱妄为?”

曾道财说:“还能有谁,就是那个阴险狡诈的小人梁立年。”原来他派去从惠州运回来的一批珠宝被人在田头山给梁立年的人劫了。一向专横霸气的曾道财哪里受得了这股恶气,他平时打劫别人惯了,想不到今天反被别人劫了,这还了得,简直要翻天了。

高力问:“曾大哥,不会吧,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是亲眼看到?”

曾道财说:“据我一个负伤逃回来的弟兄亲口对我说是梁立年的人干的,可惜这小子伤得太重,不久就与前面那位兄弟一块归西了!”

高力故意说:“他梁立年这是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又有国民党要员的撑腰,几乎为所欲为,无恶不作。”

叶长民似乎气愤不过地说:“怕他个鸟,曾大哥,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拉着队伍过来,和你一块打他个底朝天。”

高力仗义地说:“曾大哥,只要是攻打梁立年,也算我一个,虽然我们人少,也可以帮你凑个人气。”

曾道财恨透了梁立年,他虽然骂梁立年不是个东西,口口声声要干掉他,但真要去打他梁立年还得掂量三分,毕竟人家来头大,弄不好打虎不成反害了自己。这会子听到高力和叶长民如此慷慨激昂,不由得有些感动,他看看高力,又看看叶长民,惊问:“真的?不后悔?”

高力和叶长民拍着胸口,异口同声地说:“我们如果后悔,那就是后娘养的!”

曾道财想他自己有二百多人枪,加上高力和叶长民一百多人枪,只要打得好,对抗梁立年并不是不可能,只要干掉了梁立年这个老小子,那么这边的天下无疑还是我曾某人的。既然高力和叶长民肯两肋插刀,他曾道财还有什么话说,想到这里,他说:“那好,既然有你们兄弟帮忙,说干就干,不如今晚咱们就动手,打他个措手不及?”

叶长民说:“好呀,今晚就今晚!”

高力拉拉叶长民的衣角,使个眼色,小声说:“好你个头,今晚黑灯瞎火的,怎么打?”

曾道财见他俩在啼咕什么,反问:“怎么了,反悔了?”

高力笑着说:“曾大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出来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我和叶长民刚才商量了一阵,如果是攻打梁立年,我们愿意打头阵。”

曾道财一听,笑逐颜开,大声说:“那好,咱们就一块议一议,商量个打法。”

“哟,我怎么觉得这么呛呢,原来这里充满着火药味,曾大队长,你在这里大声嚷嚷着想打谁呢,不会是又在打梁立年大队的主意吧?”一个女人的声音犹如那小钢炮,声音不大,却有着极强的穿透力,摄人魄力,随着声音刚落,一个风韵、妖冶并带有几分军人气质的女人朝着曾道财款款而来。

只见她披着一件貂皮风衣,足蹬青色长靴,腰肢轻曼,相貌姣好,明眸皓齿,顾盼生辉,好一个美人胚子,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彪形大汉。

叶长民和高力一齐瞪着她,嘴巴大张着,没人再敢说话,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曾道财登时就傻了眼,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女人,由恼怒、愤慨瞬间变得紧张、怯儒和淫念起来。他从头至尾一直看着她,恨不得立即搂着她,撕开她的衣服。眼看那女人走近了,曾道财立即让出一边位置来给她坐,并挽起袖子来擦了擦,口里说:“毛小姐……”

“叫我什么,又忘记了,改口!”那女人的声音柔中带刚,似乎是在命令。

“不,毛特派员,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曾道财立即改口,满脸堆笑地说,然后伸手去揽她的水蛇腰。

毛亚男一脸的妩媚,也伸手搂着曾道财的脖颈,曾道财小心地陪着笑,一副受笼若惊的样子。毛亚男对两个站着的彪形大汉挥挥手,说:“你们走吧,这里没你们的事。”那两人得令,转身出去。

高力十分尴尬,他瞄一眼叶长民,只见叶长民眼睛呆滞地望着毛亚男,目光一动不动,几乎连眼珠都要瞪出来了。高力拉他衣服,仍然是一动不动。高力大怒,往他屁股上死劲一掐,叶长民痛得跳将起来。高力揖起双手说:“曾队长,毛特派员,我们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

叶长民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附和道:“曾大哥,我们走了,走了!”

毛亚男含情脉脉地说:“原来高大队长、叶大队长也在呀,难得大家相聚一场,不如大家坐下来一块来喝几杯如何?”

曾道财虽然一百个不乐意,也只得强装笑脸说:“是呀,两位兄弟不用着急吗,来来来,一块坐下来,咱们兄弟三个今天得好好喝几杯。”心里直骂:他娘的还不快些滚蛋,别搅了老子的好事。

叶长民不愿意走,他巴不得留下来,他说:“好呀好呀,说真的,我还好久没有跟曾大哥喝酒了呢!”人却被高力拉着往外拽。

高力笑着回头:“不了,我们还有急事要办,你们好好喝吧。”

曾道财恨不得他们立即消失,勉强说:“那不送了,改日再来喝几杯。”

出了曾道财的大队部,高力骂道:“你个老色鬼,看到那姓毛的女人眼都直了,小心被人家给阎了你去做太监。”

叶长民扬着头,厚着脸皮说:“胡说,我会看得上那种女人吗!”

高力指责道:“那你刚才眼睛一动不动地看什么,总不会是看那个满脸麻子的曾老爷子吧,好看吗,他有的东西你也有,稀罕不。”

一句话揭了叶长民的老底儿,叶长民反唇相讥:“是,我看那个姓毛的女人,又怎么样,你不是也看了,还说我,你不也在想跟她睡觉时,到底是个啥滋味对不对?”

高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对你娘个头呀,你个老色鬼,我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你还好意思说。”

叶长民嘿嘿笑,恬不知耻地说:“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女人确实漂亮,我老叶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如此标致风韵的女人,够味儿,老高呀,咱们若是与这个女人睡上一晚,就是立马死了都值了!”

高力小声骂道:“十足一个水性扬花的骚货,亏你老叶也看得上眼,瞎了你的狗眼。”

“放你娘的狗屁!”叶长民也不示弱,反口骂他。俩人一边走一边骂,很快来到附近一个山道上。就在两个人狗咬狗骨头的时候,只听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俩人一阵紧张,连忙拔出枪来,伏在路旁草丛里细心观察。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高力看清楚了,原来一前一后来了两匹快马,走在前面的正是林文雄,后面那个穿着顽军服装的人他认不出来,他想弄清楚这个林文雄在搞什么鬼,就不动声色,谁知道身边的叶长民按奈不住地站起来,拦住林文雄,笑着问:“林队长,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林文雄吃惊地看着他,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老高呢?”

高力这才极不情愿地爬起来,说:“这儿呢,啥事?”

林文雄周围看看,与后面那顽军说:“曾立,你看这里怎么样?”

曾立审视一下环境,点头说:“行,这里距离曾道财大队不远,正是下手的好地方!”

林文雄说:“那好,咱们就在这里动手。”说完,翻身下马,将马交给曾立,曾三牵着两匹马往山上走去。

高力问林文雄:“那个曾立是谁?”

林文雄极不厌烦地说:“曾立就是曾立了,怎么了?”

高力说:“不,我是说他是什么人?”

林文雄简短地说:“自己人呀。”他见曾立下来了,俩人站在路边指指点点。叶长民看看林文雄没好声气,就拉着高力说:“咱们走吧!”

林文雄突然喝道:“你们给我站住!”

高力说:“不是没我们的事吗!”

叶长民小声啼咕:“这个林文雄算什么鸟东西,懒得理他,咱们走!”

林文雄说:“谁说没你们的事,过来这边!”高力和叶长民不敢走了,便跟着过去,林文雄指着两个土堆说:“老高你在前边,老叶你在后边,今天我们是四对三,按理来说这不在话下,但是我们遇到的是高手,高手知道吗,一定要小心谨慎,你们俩个还有曾三负责干掉那两个警卫,我来对付那个女人。”

高力这才明白过来,他问:“你怎么知道毛亚男去了曾道财那边?”

叶长民也问:“你不会是真的要杀那个姓毛的女人吧?”

林文雄说:“废话少说,你们赶紧就位吧!”

高力瞄了一眼叶长民,心里暗自偷笑。叶长民吐了一口气,这才朝指定的方位走去。曾立和林文雄商量一阵后,分别隐藏下来。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只听一阵马蹄声急疾而来。林文雄听得仔细,从声音上判断是三匹,没错正是毛亚男三人。林文雄拔出手枪,敛声屏气地注视着前方,一会儿,果见三个人骑着高头大马飞奔而来,一前一后是两个警卫大汉,毛亚男位于中间,两个警卫东张西望,十分紧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