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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港九敌后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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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军在叫嚣“三个月消灭”宝安阳台山区游击队的计划破产后,改弦换辙,将目光瞄准了惠宝边抗日根据地,第一八七师、保安第八团凌育旺部和徐东来支队集中共约两个团的兵力,推进到淡水地区,准备向惠宝边的坪山一带大举进攻,形势骤然紧张。

惠阳大队对付顽军一个团已是非常吃力,何况顽军杀来的是两个团,怎么办?曾生和林文雄反复思考,感到很棘手。这时,高力和叶长民来了,林文雄盯着他们俩,盯得高力和叶长民浑身不自在。

高力问:“林老虎,看什么看,我头上长角了?还是屁股流脓了?”

叶长民凑趣道:“岂止,昨天我还看到你小子光着屁股蛋儿东奔西跑呢?”

高力说:“放你娘的狗屁,你才光着屁股蛋呢!”

林文雄扫了一眼他俩,说:“行了行了,谁有心情跟你们瞎扯淡,瞧你们那德性,是不是在曾道财那里混得挺滋润的?”

高力说:“是呀,怎么样,是不是没把你编进去有意见?”

叶长民接着说:“是呀,大队长,你应该把这个不知死活的林老虎也给弄进去,让他尝尝寄人篱下的滋味,省得他老是在这里吹胡子瞪眼睛。”

曾生挥挥手,笑着说:“行了,看你们闹得是狗争狗骨头,也不让人笑话,现在我们言归正传,当前大兵压境,顽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向坪山推进了,你们看如何迎敌?”

林文雄指着高力和叶长民说:“大队长,很简单,既然我们兵力不足,就让他们俩出来,再拉上曾道财大队,还有莫忠民、李一斌大队,外加上大鹏李伯球的联防抗日自卫大队,这样一来,我们对付顽军的两个主力团应该绰绰有余了。”

曾生点头说:“好是好,可问题是曾道财会不会同意出来与我们联手呢,自己人好说话,随时可以拉出来,若是曾道财都不肯出来,那么莫、李二人更不要说了,李伯球的自卫队远在大鹏,武器装备跟我们差不多,应付一下可以,真要跟顽军主力对抗,恐怕不行。”

林文雄坚持说:“我看行,大队长你不是与曾道财称兄道弟吗,上次攻打梁立年和陆如一不是很积极吗。”

曾生呵呵笑,说:“上次是上次,赶走了梁立年和陆如一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他们是唯利是图之人,但是这次不同,我们对付的是顽军,一般情况下他曾道财不敢得罪他们。”

林文雄说:“这种人有奶便是娘,只要给他许以好处,我想他会答应的。”

曾生问:“你想给他什么好处?”

林文雄摇着头说:“我也没想好,对了,再给他枪如何?”

曾生苦笑着说:“还能给他枪,不行,上次我们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再给呀恐怕我们自己只能拿着吹火棍跟敌人打了。”

林文雄搔着后脑穴说:“这不行,那不行,那怎么办?”

曾生说:“不用急,办法总是人想的,你们看能不能争取曾道财和我们共同对付顽军的进攻?如果能争取到,对其他杂牌部队也有不同影响。高力和叶长民,你们看如何?”

高力说:“大队长,我看可能性不是很大,你说曾道财这个人吧,其实完全就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当初我们联合起来打梁立年和陆如一大队,他自然是高兴的,等梁立年一灭,他又得意妄形起来,现在正跟莫、李二人闹得很僵,经常扬言要干掉他们,至于他对顽军的态度,我实在没有把握,试试倒是可以,但我个人认为希望不大。”

叶长民说:“这个曾道财,见我们编进了他的队伍,表面上很高兴,实际上恨不得我们早点走,他也看到了我们是如何消灭梁立年和陆如一的,所以,兔死狐悲,总是小心提防着我们,生怕我们拉了他的队伍走人。”

曾生听罢,最后说:“那行,总之你们明天可以先去试探一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然后我们好打算。”

林文雄鼓励说:“树靠一张皮,人凭一张嘴,成与不成全凭你们二位一张臭嘴,努力吧,同志们!”

高力挖苦道:“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你林老虎什么时候也玩起嘴皮功夫来了?”

叶长民说:“林老虎,不如明天你跟咱们一块去,你就带人带嘴,我们只管洗耳恭听如何?”

林文雄说:“去去去,老子要整理军务,才没那个闲情逸致呢,还是你们二位去吧。”

几个人嘻嘻哈哈说笑一阵,这才离开。

第二天一早,高力和叶长民就找到曾道财,曾道财正在吃早饭,见高、叶二人来了,连忙招呼他们坐下,小心地问:“你们早上没有出操吗?”

高力说:“我们的操早出完了,想跟大队长你说点正事。”

曾道财哦了一声,连忙叫退闲杂人,将门关了,笑着问:“有什么好事,是不是南边来了什么好货?”

叶长民说:“有什么好货大队长能会不知道,是这样的,一八七师张光琼的大批人马已驻扎在淡水,过几天要过来攻打我们葵涌,你看能不能配合我们惠阳大队一起对付张光琼?”

高力接着说:“还有顽军的保安第八团凌育旺部和徐东来支队都在淡水、龙岗一带增兵,我们想只要将张光琼部打跨了,其他顽军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不知大队长意下如何?”

曾道财奸笑一阵,摆摆手,说:“这个吗,张光琼在淡水和龙岗一带增兵,那是来攻打你们游击队的,跟我没有关系,何况张光琼这个人我认识,他不会对我怎么样,我有办法应付他张师长的,不过,你们可要小心,张师长的战斗力很强的哟。”

“大队长……”高力刚要张嘴,就被曾道财打断了,他说:“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回去转告你们的大队长,就说我曾某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对游击队下手,既然张光琼兴师动众来攻打你们,那你们一定要做好准备,我曾道财无能为力。”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高力和叶长民不好再说什么,当即赶回坪山向曾生如实作了汇报。曾生正在开会,听了他们的汇报后,想了想说:“曾道财既然不肯与我们合作,那就算了,辛苦你们了,看来我们只有按第一套作战方案了,现在时间很紧,张光琼马上就要来进攻了,根据可靠情报,顽军分两路:一路从茜坑、坪山、金龟到葵涌;另一路从坝岗、上下径直扑过来,企图夹击我们于葵涌。为了迎接顽军的进攻,今晚你们将队伍拉到金龟村进行整编。”

高力和叶长民相互对视一眼,同声问:“整编?”

“对!”曾生坚决地说:“为了壮大我们自己的武装力量,现在我宣布,由高力、叶长民等同志率领的两个自卫队整编成独立中队,由高力为中队长,叶长民同志为政委,独立中队直属游击队总队。陆上编三个小队、一个短枪队,海上编一个船队。整编之后,部队今晚全部转移到上下径心隐蔽待命,主要是配合茜坑、坪山方向的惠阳大队作战,共同粉碎顽军的进攻。我们要像在铜锣径打日军一样,准备打顽军一个伏击,狠狠地打击这帮反动派的军队,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尝尝咱们惠宝边的游击队是不好惹的。”

曾生喝口水,停了一会,接着说:“你们独立中队今后的任务,主要是在大鹏半岛和大亚湾、大鹏湾两湾活动,要紧密配合李伯球的联防抗日自卫大队作战,在战斗中发展壮大,不断提高战斗力,开辟和巩固大鹏半岛的抗日根据地。配合护航队,开辟海上游击战场。更重要的是要广泛地发动人民群众,紧紧依靠人民群众的力量,打一场人民的战争,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取得全面的胜利。”

曾生的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慷慨激昂,说出了大家想说却说不出来的心里话,极大地鼓舞了指战员的信心和斗志。他的话刚讲完,下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博得了大家的阵阵喝采。

第二天,顽军大规模的进攻开始了。独立中队在高力和叶长民的率领下于天亮前就埋伏在上下径的一个山坳里忱戈等旦。天刚麻麻亮,只见第一八七师的一个营约五六百人蠢蠢而动。敌人的前锋已经逼近,本队也相继跟上来。

眼看着后卫部队很快进入了伏击圈,高力和叶长民一会意,只听一声喊打,配置在山坳两侧的机关枪、步枪突然向敌群一齐开火,打得顽军措手不及,纷纷中弹倒下,一下子就死伤数十人。顽军前锋部队见后卫遭到游击队袭击,立即掉转过来,组织火力向山坳阵地实施反扑。高力见山坳里狭窄,部队难以展开,只得由叶长民率部掩护,自己指挥主力分步突围,到午时,独立中队全部撤至岭坳休息。

与此同时,顽军保安第八团凌育旺部从茜坑一路横冲直撞,当他们行至田头山北麓时,遭到了林文雄率领的惠阳大队的节节阻击,凌育旺部进展缓慢。战斗打得十分激烈,到黄昏时分。顽军除了死伤几十人之外,一无所获,只得收兵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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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独立中队在上下径伏击顽军初战告捷,消息很快在附近传开,群众深受鼓舞,部队士气高昂,很多青年学生和农民纷纷参加部队,独立中队很快由一百多人发展到二百多人枪。

南澳圩最近来了一股日军,约有一百多人,经常在附近村庄烧杀抢惊,祸害乡民,当地老百姓恨得直咬牙齿。曾生闻讯后,着令独立中队配合大鹏城的农工民主党的联防自卫队痛击这伙强盗。

接到命令后,高力当即派出小分队进行侦察,然后与叶长民和李伯球等经过精心研究,很快制定了作战方案。是夜,独立中队和联防自卫队兵分两路,趁黑向南澳圩挺进。午夜时分,两路部队悄悄摸进了日军驻地——南澳码头边一间祠堂里。

高力带几个战士装扮成收网回来的渔民,他们故意走在祠堂门口,日军哨兵正在眯眯糊糊打瞌睡。看到有动静,立即喝问什么人?高力答我们是渔民的干活。哨兵听了,赶紧用手电筒扫过来。

当日军哨兵发现他们提着的鱼篓里有不少鲜鱼时,兴趣大发,抢着要他们的鱼,高力不肯,日军哨兵哪里肯放,强行来抢,高力等趁日军哨兵不备,迅速干掉了哨兵。然后指挥早已埋伏在附近的独立中队杀了进去。

敏捷的日军军曹听到风声,立即吹起哨子集合部队。这时,高力和叶长民已冲在前面,战士们的步枪、机关枪同时朝日军开火。刚刚睡醒的日军突然遭此打击,一时分不清方向,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东奔西跑,纷纷中弹毙命。

然而,这是一支强大的日军海军陆战队,他们很快就清醒过来是怎么回事,面对游击队的突然袭击,他们毫无恐惧,立即凭借有利地形,散开队伍,形成有效火力网,向独立中队进行反击。

独立中队与日军作战经验相对较少,加上不少人是刚刚加入部队的,单兵作战能力无法与训练有素的日军相抗衡。他们只是凭着一种卫国杀敌的勇气和勇往直前的战斗精神,奋不顾身地往前冲。却很快遭到日军火力的顽强阻击,不少人中弹牺牲,攻击受阻。

听到枪声,李伯球率领的农工民主党联防自卫队从礼堂后院闯了进来,对准敌人的后背猛然开火,打得日军惊惶失措,一个个栽倒。日军见后背受敌,迅速掉转枪口,几挺轻重机关枪进行疯狂扫射,自卫队死伤一片。

独立中队见联防自卫队发起了攻击,转身又扑向日军,对日军形成前后夹击,日军登时大乱。看起来这是一支久征沙场的军队,在日军军曹镇定自若的指挥下,凭借优良的武器装备和丰富的作战经验,在强大的火力掩护下,他们很快分成前后两路出击,迅速扭转了被动局面,反而将自卫队和独立中队处于下风。

短兵相接,优劣拙现。自卫队和独立中队渐渐不支,见独立中队纷纷倒地节节后退,日军精神十足,他们打得非常开心,一个个哈哈大笑。殊不知,得意总容易忘形,这群愚蠢的日军往往忽略了中国人民战胜外来侵略的坚强决心。

被枪声吵醒的附近村民一个个爬起来,当他们得知是游击队在攻打日本鬼子时,有着优良传统的南澳渔民人人气宇轩昂,他们扛着锄头、扁担、梭标、鱼叉,打着灯笼与火把,从四面八方涌向礼堂,义无反顾地冲向阵地,配合游击队作战。

霎时间,密集而游动的火把犹如天上的星星,人们喊杀声震天动地,日军陷入了汪洋的人民战争之中,即使有上天入地的本领也难逃灭顶之灾。日军军曹望着这一切,吓得双腿发软,连站都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