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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坪山圣地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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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生回到坪山不久,就发现社会一片混乱,地主和富商纷纷逃往香港避难,土匪到处抢劫,横行霸道,国民党驻军军心涣散人心浮动,广大人民群众思想彷徨。如何才能打开工作局面呢?建立人民抗日武装,开展敌后抗日游击战争,开辟东江敌后抗日游击根据地呢?他觉得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几乎无从下手。

“阿生在家吗?”曾生刚吃完晚饭,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叫他,他跑出来一看,却是曾成林,他身后还站着一群年轻人,他们大部份都住在大万世居。曾生叫一声:“阿林,是你啊!”便握着他的手不放,俩人久别重逢,分外高兴。

曾成林长得人高马大,脸色坳黑,初小毕业后他们就失去了联系。

曾生把曾成林等人引进屋,母亲见家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年轻人,格外高兴,立即搬板凳让坐,并热情地给他们倒茶。曾生问:“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曾成林说:“还用问吗,那天要不是你带人过来解围,我们的大万世成就要遭难了,你回来的真是时候啊!”

曾生说:“日本仔是肯定要打的,不过还不是时候,你也太冲动的,这样会吃亏的,知道吗?”

曾成林深有感触地说:“是的,我们只是恨日本人,一时头脑发热,就经常去骚扰他们,搞得他们不得安宁,这样才招致日军的围攻。”

曾生听了,告诫道:“以后不要轻易去打草惊蛇,要打就一定要有把握,这样只能造成不必要的牺牲,不值。”

曾成林问:“听说你从香港带着几十号人准备回来拉队伍抗日?。”

曾生望着他结实的身板,当胸亲昵地捶了他一拳,笑着反问:“你说呢!”

曾成林也呵呵地笑,说:“我看八成是,这下好了,我们的力量更大了,信心也足了。”

曾生问:“我听说你后来出国了,都去了哪里?是不是泰国?”

曾成林叹口气,说:“是的,去了泰国曼谷我叔叔那里,在哪里也没什么好干,结果当了一名橡胶工人,不好混啊,老是受人家欺负,听说日本鬼子打到我们家里来了,一气之下,所以我就回来了。”

曾生问:“不去了?”

曾成林坚定地说:“不去了,我要和你一起参加队伍打日本仔。”说着又指着身边的年轻人说:“你看,一听说我要来找你,他们都吵着要跟来,也要和我一起参加你们的队伍,怎么样?没问题吧?”

曾生看着这些生龙活虎的年轻人,约有七八个,个个精神饱满,便点点头,说:“好,有你们这些后生仔加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现在国难当头,正是你们报效国家大显身手的时候,不过,去杀鬼子可决对不是闹着玩的,是要有随时流血牺牲的准备,你们想好没有?”年轻人异口同声地回答:“请生哥放心,我们早就有思想准备了。”

曾生满意地说:“这就好,我一定收下你们,希望你们好好干。”

曾成林问:“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曾生说:“不急,我们会尽快把队伍组织起来,现在鬼子有什么动静?”

曾成林说:“日军从大亚湾登陆后,大部份攻打惠州和广州去了,不过,淡水、龙岗、横岗和宝安一带也驻扎了不少鬼子。”说这话时,从窗外不停地有强烈的探照灯扫过来,曾成林说:“在我们坪山有一个中队,分别驻扎在田头和碧玲等村,你看,这就是从碧岭炮台山方向射过来的探照灯。”

人群中有人说:“生哥,日本仔这个探照灯可恶极了,被他们发现的人经常被杀,我们必须设法干掉它?否则,我们永远不得安宁。”

曾生看着时隐时现的探照光,沉稳地说:“对,是得找个机会除掉它。不过,这事我来安排,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年轻人齐口说:“好,我们一定听生哥的。”

曾生说:“那好,你们先回去吧,我和阿林还有点事要商量。”年轻人听了,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等他们一走,曾生对曾成林说:“我们走吧!”

曾成林站起来问:“去哪里?”

曾生说:“去坪山学校,我们先开个短会。”

成林答应一声,就和曾生出了门。边走曾生边问:“阿林,你还不是共产党员吧?”

曾成林跟上来,说:“哪里,我早在泰国就找到了党组织并入了党,回来时我把组织关系转回了坪山学校党支部,严向志校长就是党支部书记,他可以帮我证明。”

曾生拍着他的肩膀,连声说:“好,太好了,我正想安排你的工作。”

曾成林赶紧问:“什么工作,不会是要我当抗日游击队的队长吧?”

曾生笑道:“美得你,除了当队长,别的不能当吗?”

曾成林一扳一眼地说:“你说对了,除了当队长,我还能干什么呢?”

曾生奇怪地问:“为什么?”

曾成林说:“我从泰国回来,目的就是为了打日本仔!”

曾生笑着问:“当了队长才能打鬼子吗?”

曾成林一听,立即软了,笑着说:“那也不行,论聪明才智我远不如你,还是你来当队长,我就当个普通队员吧,呵呵。”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平时开玩笑习惯了,说话比较随便。

曾生说:“干革命工作吗,什么样的工作都要做,当不当队长也是不我说了算,得大家开会研究,再说,你没有打仗的经验,如何带兵打仗呢,我看了,你还是搞地方工作吧,当个会长或乡长什么的倒也合适。”

曾成林笑着反问:“你有没有搞错,当乡长我也没有经验,怎么当?”

曾生也笑道:“不难,到时你就知道了。”

俩人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坪山学校。曾生和曾成林看过住在教室里的人,六七十人分别住了两个大教室,打的都是通铺,一个住女的一个住男的,地上铺了不少稻草,睡上去倒也软绵绵的舒服。曾生把曾成林与周克强作了介绍,三个人一起来到严尚志的办公室,听严校长作情况介绍。

严尚志说,在1937年底和1938年初,已经以“惠青”工作团的名义,就先后有两批工作团回到坪山和淡水,在惠阳沿海地区开展抗日救亡工作。他们在常柏田、横排朗、坑梓、坝岗和澳头等地,发展了党员,建立了党支部,成立了群众抗日团体,还举办了读书会和妇女夜校,组织了抗日自卫队、游击小组等民众自卫武装,还争取了国民党军队在淡水驻军的支持,举办了惠阳沿海青年自卫武装干部训练班。这些抗日救亡的宣传和组织工作,为我们组建人民抗日武装,开展敌后抗日游击战争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曾生问:“国民党方面有什么情况?”

严尚志继续说,在我们坪山附近驻防有两支国民党的部队:一支是国民党的正规军第151师温淑海旅,旅部设在龙岗大井村;另一支是国民党地方部队罗坤大队,罗坤大队原先在淡水,日军来到淡水后,他才逃到坪山,目前驻防在田心村。在日军占领淡水、惠州和广州后,这两支部队因与其上级指挥机关失去了联系,成了孤悬敌后的部队,经济困难,军心动摇,处境艰难。

“罗坤是谁?”周克强问。

“这个人罗坤我认识,此人狡猾得很,不好对付。”曾生说:“当年我从中山大学读书回来时见过他几面,罗坤是淡水人,早年曾追邓仲元参加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辛亥革命失败后,他带领一支武装队伍在澳头沿海地区包烟包赌,包私走私。一九二五年省港大罢工时,省港罢工委员会派共产党员聂平同志到淡水组织工人纠察队,封锁走私物资运往香港,拦截香港进口的私货,因为触犯了罗坤的利益,罗坤就带领他的土匪武装奔袭淡水,杀害了聂平同志。手段极其残忍,也不知道这个罗坤现在怎么样?”

严尚来说:“这个罗坤,抗日战争爆发后,他的这支土匪武装被国民党当局收编为一个大队,驻防淡水附近。前不久日军进攻时,他一枪不发,就率领部队退到坪山。由于失去与上级的联系,已经是孤立无援。从目前情况来看,他对我们开展抗日救亡工作还表示合作。”

曾生说:“看来,我们得做好他的统战工作,不求他加入,只要他能配合与支持一下我们的工作也不错吗。”

严尚志说:“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最少反对他现在是不会的,至于配合与支持,我也说不准,得看他的态度。”

曾生说:“那是,不过,这几天我经过思考,决定先从抓党建入手,必须迅速建立党组织,这样才更有利于开展我们的工作。你们有什么意见?”

严尚志说:“我也有此意,这样最好。”周克强和曾成林也表示赞同,几个人商量到深夜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