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东江纵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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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虎口脱险 (2)

听到山下有人唱歌,山上的战士们齐都涌过来看热闹。可是由于山雾迷茫,根本就看不清到底是谁在唱歌。李玉英耳尖,她第一个听出了领唱的是方蓝和林文雄。刘鹏仔感到有些古怪,他林文雄只是一介武夫,什么时候也学起了歌舞。

估计是跟着方蓝的缘由,若果没有方蓝,他林文雄最多不过哼两句客家山歌,绝对不可能唱出这么好听的歌曲来。真个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有时这人变化起来还真是不可思议。

山下的歌声使山上的人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大家似乎受了感染,有人跟着哼起来,有人索性扯开嗓子来唱。李玉英似乎特别的激动,她对刘鹏仔说:“刘中队长,还是林中队长开朗,不像你老是板着脸,你看咱们总不能输给人家吧?”

刘鹏仔苦笑一声,说:“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想唱就唱吧,没人阻止你。”

“真的?”

“哪当然,不然你又会说我成天扳着一副马脸难看。”

“哈哈,那好!”李玉英说完,拍拍双手,示意大家围过来,然后大声说:“同志,我们东移海陆丰以来,经受了无数的战斗和艰难困苦,当然这些困难是吓不倒我们的,相反,我们要以更加饱满的热情投入到轰轰烈烈的战斗中。现在你们也听到了,山下那边正是我们的林中队长带领大家在歌唱,为了给大家以鼓舞,现在,我们也跟着他们一起来唱好不好?”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好!”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肯定,李玉英站在高处,双手挥舞,便指挥大家一起唱了起来:“铁流两万五千里,直向着一个坚定的方向!苦斗十年锻炼成一只不可战胜的力量……”

刘鹏仔、金娣也跟着唱了起来,而且边唱边不由自主地往山下走去,他想最好是和林中队长他们一块联合起来,搞个大型文娱活动,也好让大家放松放松。这样,身边的战士们见刘鹏仔往山下走去,也跟着边走边唱。

正当他们唱得忘情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枪声,几个游击战士应声倒地。刘鹏仔拔出手枪,高喊:“敌人来了,给我打!”原来从路两边冲出大批顽军,战士们立即开枪还击,一时枪声大作,人声混杂。

由于小路狭窄,人员集中,使游击队员无法展开,一个个被顽军打死,有的还没清醒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束手就擒。刘鹏仔挥枪打倒几个敌人,刚要抬手,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左手腕,手枪拿捏不住,啪地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早被凌育旺身边几个如狼似虎的警卫员死死围住,十几支黑漆漆的枪口硬顶着他,使他动弹不得。

眼看着战士们手中的枪支武器全给缴了。刘鹏仔连声叹气,心想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稀里糊涂地给抓了呢,真他娘的倒了八辈子的莓了。他的两支心爱的手枪就轻而易举地就让参谋长给御了,

凌育旺和参谋长笑吟吟地说:“你就是刘鹏仔中队长?”

刘鹏仔昂首阔步,冷冷地答:“是又怎么样?”

凌育旺抹抹头上不多的几根头发,得意洋洋地说:“这回好了,两个中队全凑在一块了,热闹不?哈哈!”

刘鹏仔看也不看,说:“你高兴什么,小人得志!”

凌育旺说:“是,没错,我是小人得志,不过,我的刘中队长,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曾生大队长在哪,可否带我凌某人去见识见识?”

刘鹏仔呸了一声,大着嗓门说:“做梦吧你!”

凌育旺笑道:“不错,我是在做梦,我是在美妙的歌声中做了一个好梦,梦见你们曾生大队长还有周克强副大队长带着队伍全都乖乖投降了,哈哈!”

刘鹏仔双手握成拳,欲上前揍他,被卫兵们死死拉住不放,他喝道:“凌育旺,你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参谋长大怒,用枪顶着刘鹏仔的脑袋说:“再敢胡说八道,老子枪毙你!”

凌育旺说:“算了,对待客人要有礼貌。”

参谋长这才收了枪,盯住他不放。凌育旺用力拍着刘鹏仔的脸,说:“人家说你刘鹏仔武艺超群,智勇双全,我看未必,据我所知,也不过是一个傻瓜而以,但是如果聪明一点的话,说不定我还可以放你走,不过只能你一人,其他人我可不敢保证了。”

刘鹏仔怒视着他,质问:“你想怎么样,有种你就开枪,老子参加抗日队伍以来就没有活着的打算。”

凌育旺说:“不急,我这个人爱才如命,只要你肯答应我的条件,我保证你前途无量,怎么样,是不是该考虑一下?”

刘鹏仔说:“你别疾心妄想了,要杀要刮随你便,休想我为你做什么。”

凌育旺呵呵笑,说:“痛快,真不愧是刘鹏仔,不过我也实话告诉你,你不说我也无所谓,反正马上曾生他们也和你们一样,很快就成了我的手下败将,信不信?”

“做你的白日梦去吧,王八蛋。”刘鹏仔狠狠地骂道。

凌育旺恼羞成怒,一声大喝:“带下去!”

听到山路上一阵枪声,山下的歌声嘎然而止。仅一会儿,二中队的战士们牺牲将近一半,余下活着的十几个人被捆着押下山来。林文雄和方蓝见状,面面相觑,惊得说不出话来。被押下来的二中队与三中队人员混在一起,大家相互打听,一阵喧哗。

林文雄见了刘鹏仔,满心欢喜地问:“我的刘中队长,你明知道我们被抓了,还跑下山来干什么啊,是来营救呢还是自投罗网?”

刘鹏仔本来对林文雄窝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见他居然幸灾乐祸,气得大骂:“你个王八蛋,自己无能被人抓了事小,还硬要拖我们下水,没用的东西。”

林文雄听了,气得脸色铁青,反问:“你被人抓了,这都是你自己乖乖下来主动让人家给抓的呀,怪我什么事?”

刘鹏仔喝问:“还敢说不怪你的事,那我问你,好端端的你唱什么歌,是吃饱了撑的还是活得不耐烦了,如果你不想活了没问题,你自己可以解决吗,干吗要拉着那么多人陪着你呢,你还有没有道德,你个王八蛋!”

林文雄被骂得里外不是人,他以牙还牙地说:“你才是王八蛋呢,我们唱歌怪你什么事,谁要你们也跟着起哄,你凑什么热闹,你糊里糊涂地下来,那也是你自找的,怪我屁事!”

“你……”刘鹏仔涨得面红耳赤,一时说不出话来。

方蓝听不下去,制止道:“好了,别吵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这样无休止地吵有什么价值,眼下的事情是我们将如何……”她的话才说到一半,只听山上一阵枪响,传来阵阵惨叫声,原来那些躺在草棚里走不动的伤员全部被顽军杀害了。

刘鹏仔难过地低下了头,忽然,他声嘶力竭地骂道:“凌育旺,你个没有人性的王八蛋,我操你姥姥!”

林文雄也跟着骂:“凌育旺,你个王八蛋,我操你姥爷,有种你将他们放了,咱们单打独斗,老子非拆了你的骨头不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骂,都拿凌育旺出气。凌育旺听了,想想曾生手下两个虎将如今都成了他的笼中猎物,心中窃喜,便走过去,阴阳怪气地说:“好,算你们有种,骂啊,看你们谁的声音大,我就不信你们能坚持多久,老子不给你们吃喝,就活活饿死你们。”

“凌育旺,你个断子绝孙的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林文雄由于两头受气,心里憋得慌,骂得更狠了。

刘鹏仔骂了一阵,心想算了,肚子早就饿得没力气,再骂也无济于事,不如省点力气如何脱身才是道理,就任由林文雄竭嘶底里地骂。

几个顽军难以忍受,举起枪托砸林文雄,被林文雄纵身一跃,顽军们被踢得屁滚尿流,不敢再惹他。凌育旺指着参谋长手中的作战地图,命令三营长:“将所有俘虏押往高潭,不得有任何闪失,否则提脑袋来见!”

三营长答应一声,指挥手下押着俘虏往高潭方向走去。凌育旺带领一营、二营继续往前面搜索,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新编大队的大队部,这次他大获全胜,消灭曾生已是信心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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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中队被俘的消息传来,曾生和周克强惊得瞠目结舌,无言以对。可以说自东移以来,部队损失已超过三分之二,之所以如此整编,是为了化整为零更灵活机动与敌人缠绵,并抓住有利时机,有效地打击来犯之敌。

如今二、三中队虽然人数上不多,却是新编大队的有生力量,他们的损失无疑给新编大队以沉重的打击,两人削瘦的脸上愁云密布,正在苦苦寻思下一步方案。

曾生说:“真是不明白,林文雄和刘鹏仔两个这么机灵的人就轻而易举地让人给活抓了,两个中队,几十号人马,而且是不费吹牛之力,实在是费夷所思呀。”

周克强沉吟良久,说:“大队长,你也别担心,我看这其中必然有诈,你想想那个凌育旺一向是个反共老手,加上他阴险狡诈,历来诡计多端,林文雄和刘鹏仔哪里是他的对手,不过万幸的是他们还活着,还有脱离危险的可能。”

曾生说:“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不知他们如何才能逃离虎口,时间不等人啊。”

“大队长不必操之过急,看形势的发展,我看他们俩应该会有办法逃脱。”

“能有什么办法,凌育旺一个团押着他们,只怕是插翅难逃啊。”

“俗话说百密必有一疏,放心吧,大队长,林文雄和刘鹏仔机灵着呢,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话是这么说,咱们不如再派支小部队去接应一下,这样来个里应外合,尽快将同志们救出来?”

周克强说:“不瞒你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派谁去呢,眼下我们的人越来越少了,再加上罗坤大队和张英大队已经从新田和庄田一带包围过来了,真是大兵压境啊,说句实在话,我们能突出来还是个问题。”

“是呀,情况紧急,我们的黄东同志又身负重伤,乌江和叶凌风同志身负重任,如今面临绝境了。”

“大队长,我看还是派乌江同志去吧,他身经百战,又是老红军出身,能灵活应对各种复杂情况,由他带十几个人化装成农民,前往高潭地区打打探情况,然后随机应变。”

“我看行,再由钟永胜同志带路吧,他们熟悉情况,如果能取得当地党组织支持岂不更好。”

“叫张琴同志也去吧,她可以与附近的党组织取得联络,对我们更有利。”

“张琴同志就不要去了吧,人家刚回来,你得好好陪陪她。”曾生突然神秘地笑起来。

“大队长,你……”周克强慌乱地问。

“好了,克强同志,你就不要再瞒下去了,这一切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当然是你和张琴同志的关系吗,你看人家张琴同志人长得漂亮又能干,真是个好同志啊,我看你克强同志眼光就是不同,艳福不浅啊!”一席话说得两人开怀大笑,笼罩在他们心头的阴云没有了,他们开始商量具体细节来。

商量完毕,已是撑灯时分,外面的小雨还在下。乌江奉命带领一支小分队乔装打扮,在钟永胜和张琴的带领下,连夜悄悄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