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元欣喜致谢而去,并定于这星期日(十月二十二日)晚上十时,前去“中华之声”电台。
中午,“华美电视”记者蒋一懿来访,说要访问我一个问题,只要五分钟。她的问题是:“大师您常接受人家的访问,是否有些问题您想说,而别人都没有问到的呢?”
“关于我个人的事,一般人都很好奇,我的人生观、一生的处事原则、我的个性等很少有人问及……”
当回答后,蒋小姐忍不住的又问第二个问题:“大师!这一生中您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我出生在农村,仗佛因缘而能出家,因出家而能与世界上优秀的人才在一起谈佛法,称心谈论有益于社会的话。故一生中最大的幸福是当和尚,但愿来生,还是要再做和尚,我个人所求有限,但能为天下苍生服务,扩大了我的思想,升华了我的生命,使我心里拥有了三千大千世界。”
十月 二十一日 星期六
今为药师法会洒净日,来寺参加法会的信众比平时多,才一转眼功夫,停车场已停满了汽车。日后建寺,“停车场”是不可少的要件之一。
以我平时的观察,各种族在美国的社会地位层次略分为:犹太人第一、欧洲人第二、美国人第三、西班牙人第四、日本人第五、中国人第六、韩国人第七、墨西哥人第八、菲律宾人第九、东南亚人第十、南美洲人第十一、越南人第十二、黑人则排行第十三、印第安人第十四。
十月 二十二日 星期日
北美电视台企划熊天惠先生来访,带来了北美电视的新闻录影带,从今天起将定时每天上午十一时,下午二时在西来寺客堂放映,以服务来寺礼佛信众。并录了一段电视访问,内容不外建筑西来寺之缘起、未来展望等。
中午十二点半,雅音小集郭小庄陪同父亲及团员二十五人来寺礼佛,以午斋招待。餐后于客堂接见大家,谈到艺术与宗教有很深的因缘,佛陀时代一再倡导赞舞,如飞天、八相成道等。中国的国粹能到西方来,进而在国际舞台上表演,不仅是对国剧的肯定,也能作文化交流的方便。
郭小庄也表示,雅音小集从初创到目前的规模,也是历经无数挫折,要完成一件事,绝不可能是侥幸的!
西来寺并借两辆中型车给郭小庄,以备雅音小集在美期间之需,并预祝她们明天在洛杉矶的音乐中心演出成功!“西藏文化中心”要借两辆车载客到西雅图,约一月时间。西来寺有中型车五辆,经常不归寺也。
晚十时,前往“中华之声”电台,接受访问,由于听众电话问题不断,时间拖延些,回到寺里已深夜一点多。
十月 二十三日 星期一
昨晚从电台录音回来太晚,早上起得较迟,八点用早餐时,母亲说:“我不会管你,别人也不敢管你,你为何要对自己如此严格?不可太劳累呀!”真是天下父母心!
应《国际日报》社长陈英之请,传真一份“服务广大人群,善尽社会责任”的文稿,贺《国际日报》八周年庆。
陈一谘先生、美亚法律事务所马大维、《新闻自由报导》总编辑曹长青、李钟宁先生等十人来访。
陈一谘谈到提升民族的自尊心,灭除由民族文化培育出的奴性与傲慢的自卑,更是当务之急。
闻陈一谘先生对佛法知识颇为丰富,临行前除赠予《佛光山开山二十周年纪念特刊》外,并另赠《大智度论》《成佛之道》等书与其结缘。
晚,为西来寺药师法会的信众开示,药师法门求的是现生的福乐,如身体的健康、眷属的和谐、家庭的安乐、事业的顺利等。其实修药师法门也可往生西方。
十月 二十四日 星期二
早上续为西来分部学生讲丛林学课程“五堂功课”、“四大堂口”。
晚,为参加药师法会的信众开示“药师灌顶真言”的意思。
十月 二十五日 星期三
慈容法师从佛光山带来一叠徒众写给我的信,其中有一封洪明淑的。明淑未进学院前,在美国医院当护士十多年,颇有善根,今年从西来寺要回佛光山读佛学院时,曾提醒她:“学院生活不仅功课忙碌,且作息、内务的要求非常严格,你要想清楚,否则我亦无法救你。”而今她给我的信上写道:“……学院生活的酸、甜、苦、辣个中滋味,我很高兴不要人救,我‘自救’成功了,现在生活不仅落实,更踏实……”
懂得“自救”的忍耐下去,世界都是你的。若没有在大洪炉里熬炼,如何成钢?
另一封是永宗写的,这次他参加佛光山托钵行脚,沿途做了十七场的弘法布教,他信上写道:“……每次弘法结束后,我总会想起师父您在三十多年前所写的‘弘法者之歌’,在踏上归程时,阵阵晚风,伴着天空点点繁星……让我想到未来所要担负的责任……”过去为师者最苦的莫过于找不到接棒的人,唯恐法在自己手中中断。看到这一封信,颇感欣慰——佛光山后代有传人,岂止千百?
十月 二十六日 星期四
母亲今天到教室看我上课,一下课,便向我说道:“大法师!你辛苦了!”
“华视”记者洪美珍小姐告诉母亲说,今年三月随团赴大陆弘法探亲时,曾访问过她,在台湾的电视上有播映她的镜头,问她想不想去台湾?母亲回答说:“准我去,我就去!”
中国书画大师现年已九十四岁的刘海粟先生,在记者王艾伦及侄儿刘狮夫妇等的陪同下,今来寺礼佛。刘老先生在“文化大革命”时,曾被抄家二十多次,皆能逆来顺受,随遇而安的度过。有一部《沧海一粟》的电视连续剧,即是描写刘老先生的一生。刘老先生的学识非常渊博,与他谈话上下古今无所不包。
我曾看过刘老先生画的一幅“黄山图”,而兴起至黄山的念头,刘老先生说:“我是吞吐黄山,非画黄山。”书画先要临摹,将临摹消化下去再吐新的,如蚕吃桑吐丝一样,下过功夫的人一点一点下去,其韵味就不同。
午餐时,曾提议若能将《沧海一粟》这部连续剧与刘老先生的画同时放映,必能让大家有更深一层的认识,刘老先生在创新的过程中,所受的批评、挫折,蕴育出他作品的韵味与背景。
临行时,刘老先生在客堂题了“大慈大悲”四个字,在大陆,刘海粟先生的作品,均标以号码严禁出售,故此四字墨宝之价值可知了。据刘老先生家人说,刘老先生在家时,耳朵非常不灵光,可是今天一到西来寺,什么话都听得到,真是佛缘。
十月二十七日星期五
《洛杉矶时报》记者IreneChang来访,询及西来寺之建筑缘起、弘法事项,及下月初的《坛经》讲座。《六祖大师法宝坛经》是一部大家都很通晓的经典,但在美国,却有很多人不知这部经典讲的是什么?甚至连六祖是否就是达摩祖师的问题都有人在问,从此得知对信徒的接引,切记要站在信徒的立场设想。
中国佛教协会来函致谢,赠送的一辆日野车已到,并将在车身上喷“台湾佛光山赠”的字样,急去函,告曰不必!平时都教导信徒布施要无相,怎可将佛光山三字喷在车上“沽名钓誉”呢?
西来寺一位在家信徒周明德,九月初回佛光山参加托钵行脚,今回西来寺,听说将带回十月份的《普门》杂志,晚在西来寺等候,原计十时左右就该回来,然在头山门处等到深夜一点才看到《普门》杂志。编排《普门》杂志的徒众很辛苦,等着看《普门》杂志的西来寺大众也不轻松呀!
十月 二十八日 星期六
清晨在台湾别分院的住持、徒众,有的传真、有的打电话,告诉我昨天信徒看了我为大家写的一封“给药师如来的信”,都感动不已!其实药师如来就是生活在我们的身边,不一定要到药师法会时才感受得到,只要我们常发愿、济苦,即能消灾延寿,对前途、事业都能点亮心灯。
妇女法座会的一些会员在心得报告时,都表示学佛的因缘都是因为初到西来寺时,曾蒙法师的接待和开示才入佛门的。故“与信众讲话”是度众很重要的一门课,故一再训示西来寺的法师,不要一天到晚坐在办公室里,必须走出办公室才可以度众。
“华视”记者洪美珍今将返台,来寺告假,适巧我在写字,就顺手题了“慈悲喜舍”四个字给她,她高兴地直说,此行的收获最多!其实我没有练过书法,随喜结缘。
十月 二十九日 星期日
今为西来寺第一次信徒大会,约有五百位信徒参加,大雄宝殿显得相当壮观。会中期勉每个佛光人要能给人信心、给人欢喜、给人希望、给人方便,希望每个佛教徒都能“拥有物质生活也有信仰生活”、“有心外生活也有心内生活”、“有群居生活也有独居生活”、“有拥有生活也有空无生活”。
慈庄法师也在致词时,感谢这十年来信众对西来寺的护持,如今西来寺的一切,光荣归于佛陀,功德归于信众!
西来寺从去年落成至今,共接待了二百一十四个团体,其中美籍人士占四分之三,客堂每月供应的茶水有七千多杯……西来寺在美接引的信众已渐发挥其潜力,如何与美籍人士打成一片,确需积极推行,初步希望“西来之友”能早日成立。
依住报告财务,说西来寺目前每月开支美金十万余元,收入只四万余元,透支五万余元,我听后,不禁吓一跳,为今后西来寺的财务非常挂念。
晚十时,接受“中国之声”电台的电话访问,问题大都是对禅的解析、修持与探讨等。人坐在家中,用电话即可透过电台对听众讲话,科学真了不起。
十月 三十日 星期一
常见负责知宾的徒弟对信徒不是过分冷淡,就是太过于热情,都失中道。我出家近五十年,与信徒来往绝不私交,一切以常住为重,以佛教为重,以信徒为重,只谈佛法,不谈个人所需,就这一点徒众都学不像,何论学佛?
晚间北美电视新闻播映了昨天西来寺信徒大会的报导。想现今之社会,一举一动都是报纸上说的、舆论谈的、电视报导的,舆论的造势是树立形象的重要关键,想西来寺要在美弘扬立足,除讲经说法外,文宣是不可少的一项工作。
晚七时三十分,开检讨会,为昨天的信徒大会得失提出讨论,对功德主之定位,重新解说一次。后为西来寺人事做了小调动:永文因病请假,文物中心由依门负责,三宝寺由依勤负责,西方寺由依瑞负责,西来会馆由依照负责。
十月 三十一日 星期二
今天上丛林学课时,学生特别发问,《六祖坛经》即将开讲,希望我能概述一下大座讲经的过程、方式。这在西来寺尚属首次,难免大家较为紧张。
此次《六祖坛经》以开大座方式开讲,除为西方人士解说禅在人们日常生活中不可少外,主要还是希望让此地人士,见识一下佛门开座讲经之庄严、传统的一面。
晚八时,至SantaMonica一美籍信徒Sammy家中家庭普照,前来参与者一半美籍人士、一半澳洲移民来此者,共约二十余人,佛教能走进美籍人士的家庭中谈佛法,“西来之友”之设立,实刻不容缓!
第五章 星云日记的回响
超越时空的师徒接心
依日
我是星云大师的一位出家弟子,出家近十三年,真正亲近师父的时日并不多,有时在外读书,有时在分院服务,不管怎样,人在台湾,还是经常有机会在开会或师父弘法的场合,见到师父的慈颜,听到师父的法音,即使不能常随左右,也不觉得与师父有任何距离。
奉常住慈命,一九九○年十月调派到美国西来寺服务,在美国近两年半时间,从团体生活的西来寺,只身前往德州奥斯汀,停留三个月时间,又转往美东的大都会纽约,与依教法师一起负责座落在法拉盛的纽约道场的装修工程。这期间虽曾数度见到师父,但总是来去匆匆,忙着开会,忙着弘法。时空的遥隔,常不知道师父的法轮又转到哪里去了?
感谢《普门》杂志,感谢“星云日记”,让在海外的弟子,拥有一份最宝贵的精神食粮,在佛道的旅途上不会感到孤单,在修行道上有了指南。每次收到《普门》,第一个想要翻阅的篇幅便是“星云日记”。每次读师父日记都是一字一句慢慢细嚼体会,唯恐遗漏半字半句。读到特别有感或需要记忆之处,便以色笔特别标记。在信徒共修的场合里,也常以师父日记的精彩内容作为共勉与分享法喜。更常常鼓励信徒阅览师父日记,因为尽管我们身居海外,从日记中,我们与师父“接心”了;我们定居一处,却跟着师父足迹,踏遍天南地北;我们一卷在握,仿佛听到了师父一场又一场的开示、一次又一次的谆谆教诲,见到了一批又一批的访客、一地又一地的风光。字里行间,流露的是师父对发扬佛教无尽的热心、对弘法利生事业的无穷悲愿、对国家社会不时的关心、对各地风俗民情的处处用心。日记中分享给读者的有人生的哲理、处世的名言、生活的体会和无尽的法喜。
读“星云日记”已经成为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每个月最盼望的是收到《普门》杂志。一期一期的《普门》,一月一月的日记,丰富了我平淡的岁月,增长了我待人处事的能力,提供了我弘法度众的资粮,激发了我为教为人的力量……佛经上常说:“见缘起即见法,见法即见佛。”读师父的日记,让我见到师父的慈颜,听到师父的法音,想到师父的悲愿。亲近师父岂在常随左右?朋友们,您想时时刻刻、在在处处与师父上人接心吗?请读“星云日记”!
经师易得 人师难求——与智者同行必得智慧
姚家彦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经师易得,人师难求”。何况足堪“人天师范”的星云大师,更是百年难遇。
星云大师是一位十二岁即剃度出家的和尚,弱冠之年几乎是一无所有的随军来台,几番波折,一九五三年始应邀驻锡宜兰雷音寺,一九六五年选定大树乡麻竹园披荆斩棘开创佛光山,二十年后即一九八五年九月二十二日坚请“退位”,但为徒众尊为“开山大师”。一九八九年以“国际佛教促进会中国大陆弘法探亲团”名义,组团到中国大陆弘法探亲一个月,一九九二年五月十六日在美国西来寺,国际佛光会世界总会正式成立……
这位大和尚谦称没有读过什么书,也没有什么辉煌的学历,可是他勤于自修,著作“逾”身(作品堆集起来比人高);他普度众生,桃李遍天下(培育的学士、硕士、博士,难以估计);他提倡人间佛教,法水常流五大洲……
他不是神,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成就?“星云日记”真实的记载了他的生活言行,自从《普门》杂志刊布以来,使许多人进一步认识(了解)他,也从“星云日记”中获得许多做人做事的启示与新知,进而信受奉行。
人生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与智慧者同行,必得智慧。”我每次接到《普门》杂志,必详为阅读“星云日记”,汲取其中的点滴滋润身心,获益良多法喜充满。欣闻“星云日记”即将结集出书,特至诚撰呈读后感言。
超越的生命旅程
林光美
阅读“星云日记”就像欣赏一幅描绘心灵境象的画,笔触细腻,每一细描淡写处都能牵引人的心灵感悟,获得一份值得深思的境界。
书中最令我感动的是:有人问星云大师前阵子腿伤后的感想如何?星云大师说:“其实腿伤对我的感觉是不曾疼过,人在面对欢喜与痛苦时,其气氛都可以自己去改造,每一个人都可以作自己的工程师,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模式。”
也许是因为自己一直需要以轮椅代步,所以对星云大师的这段话,体悟特别深刻——它就像一股生命的力量,带给我勇气与信心;它也让我了解生命永恒的微笑,并非来自欢笑,而是累积在人生困境的超越上。
星云大师的日记充满了能够炫亮开启我们生命的话语,它给我的帮助不只是思想上的提升,同时也给了我一个更宽阔的心灵空间,让自己更有信心去追寻超越的生命旅程。
读“星云日记”有如天天进入法海
冯德荣
在我的生活中,“星云日记”可说是一座化现的讲堂。两三年来,处处在在,行迹所至总忘不了将《普门》杂志——“星云日记”安放在身边,待稍有空暇,开卷展读,皆能瞬时全心投注、优游其中而增益匪浅,究竟是积了多少香火缘而际会此良好因缘,百思不得其解,然始终为自己能有如是福报,缔结如是难遭难遇,受益无穷的法缘,暗自庆幸万分。
任何星云上人接引大众的法会,不知有多少人心仪向往,只因一进法会,法音宣流,法喜禅悦充满,诸多妙法圣谛适时呈现遍布周边,意境殊胜,常令大众普受法益,如获至宝,欢喜不已。
然大师慈悲,知悉普天下众生求法若渴、向道殷切、急迫者当为数不少,纵然是竟日能为有缘者契理契机地开示佛法心要,受益者毕竟有限,量此而大开方便之普门,特于每日既定行事全部圆满成就之后,又不辞辛劳,回顾当日所经历的一切人事时物地,思虑整理归纳之,再以文字般若详实记载所见、所闻、所感、所想、所动、所念,与值得后学反省、学习禅参实践力行之事。为此星云上人时常用心所至,顿忘时间之流逝与身躯之疲惫,殆完成“星云日记”时,方猛然抬头忽见窗外东方既白,遂而和服倚座假寐稍息片刻,未几,又开始另一个忙碌的一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未尝稍歇。
缘此无比的心力、体力、愿力与耐力,构筑出了我们的精神长城,就这样,吾等才有此大福报,随心所欲,随时随地顺手拈来“星云日记”,即可登入法海,以大师的法语,增长福慧,进德修业,反观自己,见自本性。当思绪随着眼睛奔放在字里行间时,依稀再度望见大师适时随处现身,以无比庄严、慈悲、欢喜、祥和的智慧,幽默洒脱的本地风光在为我们开示,使大家心生智慧、慈悲、信心、欢喜、力量,对周遭一切更乐于接受、承担,更乐于负责、实践,让人体会生命的弥足珍贵应善加利用,让人生更加放旷随缘欢喜而作,更任运逍遥自在无碍……我认为这是“星云日记”权巧方便、善润众生之最大妙用所在。
尤其在夜阑人静时,展读“星云日记”更能感受到万籁俱寂中,那种深邃的法喜安乐、宁静致远、思虑清净,时而反复咀嚼大师自生活中深刻体验而出的宝贵法语,前思后量若得深一层的感悟时,仿佛大师又增益了吾所不能,又扩展了生命的深度,更认清了生活的本质,常不自觉地感动、感恩的喜极而泣,智者慧日的光辉照亮了内心的无明处,有幸分享其自生活中所悟到的至理,在闻思修后,深觉受益良多,怎不教人心生大欢喜呢?
推动《普门》的一双大手
永芸
“星云日记”自从在《普门》杂志刊登以来,一直是本刊叫好又叫座的一个单元。连载不久,许多读者就非常关心何时出单行本;现在,出版在即,看到来自十方的回响,尘封已久的心弦又被触动活跃起来!因此,愿将这四年来的因缘,略说一二……
一九八九年初夏,大师带领佛学院即将毕业的同学作一次全省寺院参访,当时我在英文佛学班虽未毕业亦特准随行。一日清晨,我远远看到大师独自坐在菩提树下,便欢喜趋前请安。师父问我英文班读得如何?我答:还好!我们的谈话被后来的同学打断。参访的最后一站,我与师父同车,师父又问我对《普门》杂志的看法?我不觉有他,滔滔诉说心中理想。没想到参访结束后,师父竟召见我并告之:“英文班不要读了,以后有机会再读,先去接《普门》的主编。”这种临时授命已非第一次,倒不觉讶异!只记是怀疑:“师父放心交给我吗?”
自此,师父非常积极地召集我们不断开会。仓促接手,第一期稿子几乎都是师父策划,日记也就是那时开始的。由于南北相隔,师父又常出国,刚接手的半年,我都海内、海外电话、传真追踪请示及传重要稿请师父过目、批示。师父若在国外,日记稿一定托要回来的信徒带到机场。我也一定亲自到机场去接,拿回台北后,马上捧读。有时看得会心一笑,有时泪流满面,常常当我一口气看完,已是半夜三更,而心中总是满溢着法喜入睡。
师父真的是太忙了,改日记几乎耗去师父大半时间,还是未能如师父原意。师父常为了怕拖延、耽误我们而日夜改稿并一再表示歉意。我们拿到稿后总是全力以赴,两天之内打字、校对完毕,打字行也配合我们,只要日记到,全部工作放下只打日记,甚至柯连长居士帮我们校对到半夜……
有一次,慈惠法师从美国回来告诉我,大师听说我们托人从台湾带去刚出炉的《普门》,竟然在西来寺的头山门等到半夜。他们劝师父夜深露重不要这么辛苦,但师父说,他一定要亲自等到。此时我的眼泪已不听使唤流下。
后来师父腿跌伤住院,我去探病时,有人建议为了师父的健康,请师父不要再写日记;当时我听了非常难过,为了师父我应该听命,但想到万千读者的失望……
当师父轻声唤我,我抬起头接触到师父的慈光,已顾不得在场的人,任眼眶打转的泪水一泻而下!师父悲切肯定的说:“永芸,我要写,我要为《普门》写得更好!”这些都深烙在我心中。
由于日记,我虽不是日日在师父身边,却能和他接心、相应,且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这些年来日记不知度了多少徬徨、无助、有病的众生,甚至成为许多人不可或缺的心灵资粮。《普门》能有今日之成绩,工作同仁的努力不在话下,但真正推动《普门》前进的却是大师这双无形的大手——“愿将佛手双垂下,摸得人心一样平”。
一九九三·八·十三写于基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