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惠向大家宣布一九九○年“佛光山佛教青年学术会”将于元旦在本山举行,这次主题为“人间佛教”。
慈容报告说,文教监院依来、佛光精舍依忍及育幼院萧碧凉老师,各获高雄县政府、“台湾省政府”的好人好事代表及工作人员优秀表扬。大慈育幼院并荣获“省政府”举办,南区公私立育幼院福利机构的模范育幼院。
十二月 二十六日 星期二
早餐后,前往台中成功岭,约十二时抵达,童兆祥将军、杨世虎等多人均在等候。据闻“成功岭”古时地名为“王田”,意即收成的稻子,都要送到王宫进贡,故称“王田”。如今这块良田,所孕育的不再是稻子,而是捍卫家园的是精英,“王田”真是当之无愧!
在成功岭受训的成员,大都是各大专院校的学生,负责带领的长官、师长,比一般军营的训练外更要加上一份“教”的责任,其辛苦是显而易见的,所以我称童指挥官为“成功岭大学”校长。
以前在佛光山研究院就读的妙光法师,是香港人,在台湾领了旅行证件,按“政府”规定必须要服兵役,他写信回去香港询问师父的意思,师父回信中说道:“台湾的军事训练是举世闻名的,能有机会接受考验,也是难得!”直到现在,妙光法师总时常向人表示,在他学道过程中,以在台湾接受军训的几年,获益最多,也影响最深。
能上成功岭是全国青年的希望,连我这方外之人也非常向往,并以今日能前来与大家结缘为荣。为同学们开示:
如何拥有全面的人生?
一、有心外的知识,也要有心内的体验。
二、有接受的人生,也要有感恩的人生。
三、有自我的个性,也要有随众的个性。
四、有前面的世界,也要有后面的世界。
从成功岭出来,北上普门寺,路经泰山,闻今年托钵行脚时,沿途信徒最热烈的地方便是泰山,鞭炮声连续响了近三十分钟仍没有中断,故在许卉吟居士的安排下,到泰山文化中心,和当地信众结一次法缘。
皈依已三十多年的弟子李武彦,目前任职于荣民总医院,特来量我的血压,得知我血糖过高,一直要安排我去检查身体,但在紧密的行程下,实在抽不出空档。得知他将在二年后退休,便请他退休后到“佛光山云水医院”发展另一项事业,他说:“我都退休了,我不要再去挂念这些事,我的事业是在师父您的身上,您的健康才是我的事业。”
十二月 二十七日 星期三
上午八时,前往林口宪兵训练中心,在张齐汉指挥官及许明雄将军等人接待下,更感受到军中待客之诚。因我一路上在军中讲演下来,每到一处,他们端出来的水果都是“芭乐”;我想即使是巧合,也不可能陆、海、空三军连宪兵都那么巧,一定是他们都事先探知我的习惯。其实,我并不好“芭乐”,但不知谁多嘴,光凭这一点,便为军人仍有这份细腻的心思而感动。
据许明雄将军表示,他过去主持另一个训练中心,里面有四十多个不同国籍的人士在受训,曾多次带这些人前去佛光山,对佛光山很熟悉,只遗憾在山上没有碰过我。许明雄将军在越战时,曾多次上过战场,三十二年间不曾离开过群众,在战场上曾中弹受伤,体内挖出的子弹,已成为他的纪念品。
往往跟信徒开示时,都可以得到信徒掌声的回报、笑声的共鸣、点头的相应,习惯于上下打成一片融为一体的讲演。可是在军中,或许是受训的关系,他们都很少有表情,气氛较严肃,而讲桌上的一盆花都大得遮住我的视线,看不到前两排听众。后来经黄南东解释,在军中有一不成文之趣谈,常依讲桌上盆花之大小,而得知讲者身分之高低。一介方外之士,能受军中如此礼遇,为佛教受到肯定而高兴。
今为宪兵同学开示“人生病态之疗法”。
中午在宪兵训练中心用餐,席间与许明雄将军谈及,目前时代变迁,不但军队可以报国,体育也可以报国,建议设立“体育营”来栽培体育方面之人才。许将军也表示,在美国时,有人跟他建议,交朋友要交——一、喜欢音乐者,其有和谐之个性;二、信仰宗教者,其有仁慈之个性;三、喜欢体育者,其有合群之个性;尤其是打球,犯规时就要举手认错,可以训练风度。
据闻目前军中素食风气很盛,我说素食可以培养耐性,像老虎、狮子是肉食动物,虽凶猛但后继无力;牛、羊、马、大象、骆驼等是吃草的,不仅个性柔和且有耐力。在佛光山常有别的校队与山上男众沙弥举行篮球友谊赛,在比赛时,只见他们频频换人,而佛光山的沙弥却能一战到底,而丝毫不觉疲倦,我想这是素食蕴育耐力的明证。
下午,转往林口龙岗军中,一路上耳际仍响着宪兵们那一声号令一个动作的“刷!”“刷!”之声。
在陈廷宠将军等多人的接待下,在经武楼小憩。陈廷宠将军是扬州人,与他谈起扬州家乡种种,倍感亲切。为官兵们介绍佛光山给人“信心、欢喜、希望、方便”之信条。
晚,七时三十分,在普门寺举行皈依典礼,参加者有一千四百人之多,普门寺度众,光是皈依者就在万人以上。
十二月 二十八日 星期四
上午八点左右,在松山军用机场乘空军专机接往金门,这是我三十年来第四次到金门。“金门”这个如雷灌耳的地名,不知羡煞多少人,佛光山弟子出国机会很多,但一听到“要到金门”,大家都好兴奋!张培耕先生还邀了他的夫人和兄长力耕先生同行。
飞机抵达金门,张指挥官亲自到机场迎接。简报后,即乘船转往烈屿(小金门),在十五分钟的航行中,似乎感受到所谓“前线”的味道,在九宫码头有韩指挥官、李主任等多人等候,随即转往“国光戏院”为烈屿官兵演讲。由于有官兵们日夜辛苦的戍守,后方的我们才能安居乐业。勉励他们:
一、命运非由别人操作,也不是定型的,故不要相信命运,要相信自己。
二、世界上什么人都有可能辜负我们,惟有因果是不会辜负我们的。
三、在感情、金钱、利益的引诱下,自己的信心不为动摇。
四、与人相处要保有一份与人结缘的欢喜心。
大家虽然戍守在烈屿这小地方,“地虽小——心要大”。
烈屿是前线的前线,在指挥官黄南东的安排下,我们参观了许多据点,深为路旁那肯定的字眼,如“没有金门就没有台、澎”、“大胆担大担、岛孤人不孤”的标语,而感受到所谓战斗的人生。更难得的是坐上坦克车,实在叫人兴奋,徒众就有人说道,以后逢人便可问对方:“什么车你都坐过,坦克车你坐过吗?”烈屿不仅当地百姓不易到达,就连在金门驻守的官兵也不易前去,可见此行是多么难得!
在韩指挥官等人的陪伴下,我们参观了湖井头战史馆,也在一个据点,看到近在咫尺的狮屿和槟榔屿。据闻狮屿目前已无人居住。烈屿地区飞鸟本来就很多,但自从官方开放大陆探亲,岛上飞鸟的数量突增,想必它们也是探亲吧!
中午在虎踞楼用餐,餐桌上一切菜肴均是他们费心由台湾空运来的,真是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
在“蒋经国纪念馆”内,参观了经国先生一些著作、手迹、日常用品,经国先生前后有一百二十三次到金门,停留时间有三百五十二天,可见他与金门之感情。
据宋将军表示,他常播放我的佛学讲座录影带给官兵们看,并定期缴交心得报告,想山上的徒众对我的讲座,似乎没有这么认真的写过心得。
晚餐在擎天厅用餐,张指挥官和陆海空三位副指挥官亲自作陪,席间还有金门县县长唐雄飞先生,对今年三月间我到大陆弘法探亲的经过,在金门仍是一个颇受欢迎的话题。
餐后与林将军、杨指挥官、黄南东谈及时下一般青年人为人处事之心态,颇费心思。我深觉佛光山弟子应向军中学习,当面邀请黄南东能到佛光山为我们上课。
十二月 二十九日 星期五
上午,至擎天厅为金西师团讲演,勉其树立自我的新形象,必须——
一、不要贪财、贪爱、贪瞋。
二、不要自大、自怨、自叹。
三、不要无信、无义、无耻。
四、不要负国、负人、负己。
十时三十分即达金门机场准备回台北,金门惟德法师和信徒等都到机场送行,我鼓励他们组团到佛光山,将特别为他们举办一次“金门信徒讲习会”。
一路陪行的许义重对我说:“大师有求必应与平易近人的作风,让每一个人都好想亲近您,就如同跟佛、菩萨在一起似的有依靠!”
我说:“你也一样,所以能感受到我的电波。”
下午一时,到北海道场与台北女子佛学院的学生座谈,他们最大的“困扰”是不知要如何亲近我。我想“亲近师长”不外是要——见解一致、思想统一、精神相依、甘苦与共、生死不易、荣辱不离、两心相通、人我一如。
学部老师在指导学生时,学生有所要求时,不要立刻拒绝,不要轻易拒绝,不要排斥拒绝,不要随意拒绝,不要无情拒绝,不要傲慢拒绝;要婉转拒绝,要有代替方法,要有其他出路,要有所帮助,要面带笑容,要给他欢喜!
十二月 三十日 星期六
今天是星期六,连着下星期一的元旦,有三天的假期,在回高雄的高速公路上车子颇多,只是奇怪在泰山收费站停了好多车子,不知是何缘故?等我的车子经过收费站时,方悟到原来从十二时起,收费站为配合元旦的假期将停止收费,那些在路肩小憩的车子,只不过是想等到十二点,就可以节省二十五元的过路费,真是一幅难得又有趣的画面。
下午四时三十分回到佛光山。
十二月 三十一日 星期日
任教于国际英文佛学班的义大利籍教授桑丁那,为其就读美国学校的孩子教育金,颇为费心,允其向佛光山文教基金会申请,对外来讲学的老师理应解决其困难,何况基金会有这一项资助。
晚,与从夏威夷来山的孙穗芳女士(孙中山先生之孙女)及其公子会谈,对第一次来台之观感,她们盛赞台湾风景美好,希望有机会下次来山时,能多逗留些时候。
人处在现代的社会,要给人利“用”,才是有用的人,不要做个没有用的人,不计得失,无嫉妒心各守各的本分安心工作,把自己融和在大众里平等相处,才是做人处事之道。
第六章 星云日记的回响
1 万家生佛的大善知识
依昱
昨夜的一场豪雨,使得闷热的初夏,有了一夜的清凉。打开房门,却惊见洁白的磁砖上躺了一地的“大水蚁”,只见断翅残躯铺了满地,乍见仿佛是一块用无数的生命所染成的印花布。
惊觉生命之“短暂”与“无常”,“人命在呼吸间”,怎么能不及时把握,努力充实呢?
在《普门》杂志一六四期的“星云日记”中,大师说:“悟,要悟无常,可以改变自己;悟烦恼如空华水月;悟生死如大海,要超脱沉沦;且能在悟中随喜,随缘,随众!”
从《普门》一二一期开始刊载“星云日记”以来,每一期的文字般若皆引领我找到一个新的人生领域,捧读再三,烦恼渐消,执著日减,启发从自我到无我间的心路历程,有了更深一层的体悟。
今年(一九九三)三月三日我应高雄师范大学特殊教育中心之邀,在其校本部和启智学校讲演“点亮智慧的心灯”。特教中心的主任林宝山教授说,他们办了几年的“通俗特殊教育讲座”,从未邀请过出家法师,这一次是因他在飞机上阅读《普门》杂志,尤其是“星云日记”给予他很多人生启示,句句都是智慧的结晶。使其联想到佛法的慈悲圆融,更能激发从事特殊教育者,有一份无怨无悔的悲心与法喜。
《华严经》中说:“菩萨因善知识常能增长一切善根,譬如雪山生长药草。因善知识成功德处,譬如大海出生众宝。因善知识净菩提心,譬如猛火能炼真金。因善知识不染世法,譬如莲华不着尘水。因善知识不受诸恶,譬如大海不宿死尸。因善知识照明法界,譬如盛日照四天下。因善知识增长大愿,譬如父母养育婴儿。”
有这么一位万家生佛的大善知识引导我们走在人生的旅途中,启发我们的良知,发挥我们的良能。使我们知道“内在的苦难增长智慧,外在的苦难增长福报”,告诉我们要永保欢喜心须广结众生缘。
三年多来,每一期的大师日记是我的最佳精神食粮,更是我写作、教学的模范教材,看完了这一期,总是迫不及待地期望下一期,最少看三遍,从略读、精读到详读;从人生哲学到待人接物,教导我们处世的圆融。从人文到科学,从史学到儒学以及各国的民俗风情、地理景观,丰富了我们的知识涵养,开拓了更宽广的精神领域。
阅读这么一位大德高僧的日记,更可说是精神上的最高享受;诚然,人如其名:“星”,是在黑暗中给人希望、光明;“云”,是飘然自在,不受束缚的神韵浑然天成。
从日记中去体会一位大善知识的信仰、修持、处事,以及待人的心路历程,可以做为自我调适的借镜,并且培养感恩心,去化解怨恨;培养慈悲心让我们知道要怎样去重新调整人生,调整脚步,开展出生命中的每一个春天。
有福享读“星云日记”是心灵上最大的财富,是灵思慧解的泉源;可使即将枯竭的生命力源源不绝的涌现。从中更可以肯定《华严经》所说的“但愿众生得离苦,不为自己求安乐”的愿力与悲心;大师的“日记”是净化社会人心的无上妙方,是与宇宙天地共存的尊贵法宝。
2 细读“星云日记”可与大师同在
梁国兴
阅读《普门》杂志已成为我的习惯,从创刊号到最新的一期从未间断过。最吸引我的单元,就是三年前,即一二一期开始连载的“星云日记”。
每回读了日记后,对大师这位宗教家的风范更为感动,对他的敬重也与日俱增。
大师经年累月在世界各地为法奔走,席不暇暖,风尘仆仆,信徒实在不易亲近他。因此,对全体佛光人来说,读“星云日记”可以对大师弘法济世的事业有充分正确的认识,以全力支持他完成这些事业。
对台湾的佛教徒来说,读“星云日记”能对这一代高僧为教奉献的精神与悲愿更有系统的了解;而对我们这些海外的佛教徒,读“星云日记”可以洞悉这位举世钦佩的宗教家,如何为世界佛教开创空前光辉灿烂的时代。
“星云日记”不只是为大师的丰功伟业留下历史纪录,大师的法音宣流更对千千万万的读者有所启示。
总而言之,读“星云日记”就仿佛你、我在大师的身边同沾法益。我时常向人介绍说:细读“星云日记”,可与大师同在。
3 平淡中的真滋味
许雅筑
我们每天汲汲营营于工作、生活,很少人有闲情写日记;即使写了,大多是寥寥数语,甚或由周记、月记、年记一直沦落下去。因此初见“星云日记”,便被其丰富的内容吸引。
仔仔细细,一篇接着一篇读着,竟像是徜徉在初春的原野上一样适意。没有什么冗长的大道理,却自自然然地给了我不少启发;虽然只是每日生活记实和对事对物的感想,但流转其间的生活智慧,岂是“叹为观止”四字所能形容。
星云大师的生活忙碌、紧凑是众所周知的,我却找不到一点“疲惫”的蛛丝马迹,而处处只见那“无入而不自得”的恬淡自在。“弘法利生”四字,更在大师的仆仆风尘里获得了落实。
对我而言,读“星云日记”是一种精神上的教育、思想上的启发。不敢说是发现了什么深奥的道理,却在无形中遵循了其中的点点滴滴而提升了自己。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一个万人景仰的典范,是如何地使平凡的每分每秒,显现出永恒的价值。
4 指导我学佛的“善知识”
傅晴曦
从拥有《觉世》至《普门》,因此自始便得以阅读“星云日记”。日记中提供的世间学问、佛教真理,实包罗万象,如能就我们所想知、所要学的加以吸收注意,则必获益不浅,受用无穷。大师心存佛道,志在度生,所到之处,动静语默,皆是佛法的展现。以道德规范在家信众,以戒行指引出家徒众。对于独当一面的佛光山别分院住持,则谆谆垂训,寄望甚殷,期能以恢宏器量,接引信众;以卓越才能,健全人事。因此,每当大师远行返国,则不暇憩息,便开座讲经,到处弘法,为学僧授课,与访客接谈,主持皈依,参加会议,生活在百忙之中。幸而大师禅悦自在,“人忙而心不忙”!
近年因佛光协会的组织遍布五大洲,大师慈悲为怀,要给人信心、给人欢喜,所以常应邀各处主持开幕、演讲,为时三载,大师已环绕地球无数圈。我们的眼睛接触文字,而精神却在跟随大师作万里云山之遨游,从中领略各国风光,了解异地习俗,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二者均可得。
至于大师在各种场合,法缘殊胜、备受尊荣、造成轰动的盛况,姑且不说。这里提三件小事,以显示大师的风范:有一次,大师受接待至国际第一流的饭店下榻,套房装设,极形华贵,大师却不想翻动整齐之床褥,而坐在靠背椅过夜。再说,在所到之处,东道主设盛宴款待,大师在人情上极表谢意,但私下却常说:一碗家常饭最受用,一碗汤面最香甜。近期,大师到达澳洲首都,接待单位严密保护,保安人员阵容壮观,这种气派,大师却感觉不安!真正修行者的惜福,令人有不可企及的赞叹!
总之,“星云日记”的内容多彩多姿,结集成册,便是佛教徒无尽藏的生活丛书、佛门中的行仪宝典。而本人则待之为指导修持的“善知识”。长期阅读,内心永远充满欣喜与感恩,愿与读友共享之!
5 推动《普门》的一双大手
永芸
“星云日记”自从在《普门》杂志刊登以来,一直是本刊叫好又叫座的一个单元。连载不久,许多读者就非常关心何时出单行本;现在,出版在即,看到来自十方的回响,尘封已久的心弦又被触动活跃起来!因此,愿将这四年来的因缘,略说一二……
一九八九年初夏,大师带领佛学院即将毕业的同学作一次全省寺院参访,当时我在英文佛学班虽未毕业亦特准随行。一日清晨,我远远看到大师独自坐在菩提树下,便欢喜趋前请安。师父问我英文班读得如何?我答:还好!我们的谈话被后来的同学打断。参访的最后一站,我与师父同车,师父又问我对《普门》杂志的看法?我不觉有他,滔滔诉说心中理想。没想到参访结束后,师父竟召见我并告之:“英文班不要读了,以后有机会再读,先去接《普门》的主编。”这种临时授命已非第一次,倒不觉讶异!只是怀疑:“师父放心交给我吗?”
自此,师父非常积极地召集我们不断开会。仓促接手,第一期稿子几乎都是师父策划,日记也就是那时开始的。由于南北相隔,师父又常出国,刚接手的半年,我都海内、海外电话、传真追踪请示及传重要稿请师父过目、批示。师父若在国外,日记稿一定托要回来的信徒带到机场。我也一定亲自到机场去接,拿回台北后,马上捧读。有时看得会心一笑,有时泪流满面,常常当我一口气看完,已是半夜三更,而心中总是满溢着法喜入睡。
师父真的是太忙了,改日记几乎耗去师父大半时间,还是未能如师父原意。师父常为了怕拖延、耽误我们而日夜改稿并一再表示歉意。我们拿到稿后总是全力以赴,两天之内打字、校对完毕,打字行也配合我们,只要日记到,全部工作放下只打日记,甚至柯连长居士帮我们校对到半夜……
有一次,慈惠法师从美国回来告诉我,大师听说我们托人从台湾带去刚出炉的《普门》,竟然在西来寺的头山门等到半夜。他们劝师父夜深露重不要这么辛苦,但师父说,他一定要亲自等到。此时我的眼泪已不听使唤流下。
后来师父腿跌伤住院,我去探病时,有人建议为了师父的健康,请师父不要再写日记;当时我听了非常难过,为了师父我应该听命,但想到万千读者的失望……
当师父轻声唤我,我抬起头接触到师父的慈光,已顾不得在场的人,任眼眶打转的泪水一泻而下!师父悲切肯定的说:“永芸,我要写,我要为《普门》写得更好!”这些都深烙在我心中。
由于日记,我虽不是日日在师父身边,却能和他接心、相应,且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这些年来日记不知度了多少徬徨、无助、有病的众生,甚至成为许多人不可或缺的心灵资粮。《普门》能有今日之成绩,工作同仁的努力不在话下,但真正推动《普门》前进的却是大师这双无形的大手——“愿将佛手双垂下,摸得人心一样平”。
一九九三·八·十三写于基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