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的手心怎么这么多汗?是不是发烧了?”
黑暗中,坐在旁边的朱景瑞感觉到她呼吸粗拙,摸了她的手,又探向她的额头,不禁低呼。
五娘和芙蓉顿时紧张围过来,“怎么回事?是病了吗?”
朱砂将声音故意放轻松,“没事,不用担心,你们忘了我已经久病成医?我吃点药就会没事了。”
她说着勉强爬起身来,摸出个小瓷瓶倒了粒自制的药丸服下,然后撩开窗帘朝外望去,但见四野一片漆黑,月色下的山野尽是影影绰绰的树影,夜莺偶尔拍翅鸣叫,更是凭添几分阴森。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被盯着的感觉。”朱砂看了下地形,回头坐下道。
芙蓉心里发毛,“小……小姐,你不会认为有鬼吧?”
五娘一巴掌呼过去,“死丫头,小姐什么时候怕过鬼?她的意思是我们被人盯上了。是不是这样?”
朱砂不想太吓着芙蓉和年幼的朱景瑞,“我也不敢确定,这种感觉时有时无,恐怕只是我多虑了。不过等一下在官道走完的时候我们就下车,动作要麻利一点。”
她的声音决断,令人很安心,无形中让人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些。
在进入山路的一个弯道处,几人迅速下车,在朱砂的示意下,四人躲进道旁深草丛中。
没过多时,他们竟看到四个夜行衣人急追着继续前行的马车而去,惊得芙蓉差点惊呼出声,幸得五娘见机得快,一把将她按住。
待夜行衣人走远后,从未见过这等阵仗的四个人的心都在剧烈“咚咚”跳着,几乎要击破胸腔而出。
朱砂知道自己预测准确,确实有人没准备放过自己,至于是谁,她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
尽管腿脚发软,她也不敢胆怯。猫着腰,轻手轻脚带着朱景瑞三个人朝另一条离开虎头山的叉路走去。
没几步,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道旁树影下,朱砂心里一喜,只叫他们跟上,随她一起再次上了马车。
没错,为了以防万一,她日间找了两辆马车,一辆出城,一辆静等在这里,多绕一段路后会再上虎头山前往桔州。
当马车与那些黑衣人背道而驰,几个人顿时如经历过一场大战般瘫软于车厢内。
而此一放松,朱砂顿觉整个身体像着了火一般难受。特别是沉寂多日一直阴冷的经脉突然被这些灼热的气流淌过,立即膨大鼓胀起来,那种难以言明的疼痛,几乎瞬间将她击昏。
才放松下来的芙蓉几人见她这般模样,一时又焦急起来。朱砂无法再用言语安慰他们,本想忍到进虎头山再说,结果实在身体滚烫得受不住,半途就叫车夫找了个有河水的地方停下。
她让五娘和朱景瑞坐在马车里,叫芙蓉扶着她走到一箭之地的河水边,不管三七二十一,脱下外衣就一头扎进水里,冰凉的河水顿时让她头脑清醒了不少。
这种情况她从未遇到过,既不像中毒,也不像经脉本身的问题。若是细追起来,既有可能是前晚那个黑衣贱人喂她的那粒药丸有问题。
那药丸下肚后一直不见什么反应,她以为无害,看来那东西药力只是隐而不发,伺机再动而已,不然就再也找不出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