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的荷叶说得更为尖酸,“每日上演这些戏码有意思么?难道六小姐以为拖延着这腿伤,就可以延缓了三小姐的治病之期?三小姐这些年都等了,难道还等不了这么几个月?到时候只要等谢公子一回京,你这点伤又算得什么,还不是手到病除?你这点小把戏可难不倒人,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你们这是想逼死六小姐么?”一声带悲的喝声从屋外冲进来,正是宋六的奶娘五娘,“六小姐每日喝的药比吃的饭还多,你们这一碗又一碗的让她喝了又喝,是想逼死她吗?你们若真是要下毒手,我五娘也不要活了,你们冲我来……”
“啪!”
荷花一个耳光就狠狠抽在五娘脸上,“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冲着我们大呼小叫?这一巴掌是代夫人教训你。”
“啪!”
“这一巴掌是代三小姐教训你。”
“啪!”
“这一巴掌是代六小姐教训你。”
眼看荷花还要继续扇下去,已忍到极限的宋欢将手中书重重向几上一拍,“荷花,是谁给你权利打我的奶娘?”
荷花此时已打得一脸狰狞,全然没把宋欢放在眼,“以后六小姐不按时吃药换药,自然只有这些下人代你受过了!”
宋欢眼中厉色一闪,一直以来她隐而不发,并不代表这些狐假虎威的东西可以欺到她面上来!
“荷花,荷叶,你们两个可弄清楚了,就算我再不济,也是这国公府里的小姐。如今国公府里最被看重的三小姐还指望着我来救疾,如果我向母亲说,只要她肯赐死你们两个,我就心甘情愿好生养伤,你说她会不会答应?”
荷花和荷叶脸色大变,她们两个本就是来督促六小姐尽快养好伤的,若是六小姐提此要求,为达目的,太太又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素来怯懦的六小姐,缘何变得如此犀利狠毒?
宋欢端起药碗慢慢喝了下去,完后,又接过芙蓉递过来的巾子擦嘴,“若想今儿的事不了了之,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前,荷叶,刚才她用了多大的力打五娘,你也同样用多大的力打荷花。若是让我不满意,你们两个就先我而死吧。”
她说得冷漠而无情,与她以往的郁结与沉默大相径庭。
捂着疼脸的五娘和芙蓉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荷花和荷叶也呆在了那里。
“怎么,你们不相信我说到做到?”
宋欢再次抬了抬眼皮,一股阴沉之气流溢。
荷花和荷叶只觉心底发冷,荷叶终忍不住狠心道:“荷花,对不住了。”
于是三个耳括子“啪啪啪”响彻屋内,荷花娇嫩的脸颊上立即泛起几根血色手指印。
待荷花和荷叶像见了鬼一样逃奔而去后,五娘才颤抖着手抚摸着秦欢平放在椅子上的伤腿,哽咽道:“小姐……您不必为了奴婢得罪那两个丫头,不然日后的日子恐怕更加难过……”
宋欢脸色一柔,“总之是难过,管它日前日后?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母亲派来的这两个丫头平日就对你们两个趾高气扬,不给好脸色事小,还让你们两个把她们当祖宗一样供奉着。之前还背着我,今日竟当面甩巴掌,分明是在打我的脸。她们得寸又进尺,我岂能再忍让?至多玉石俱焚,谁又怕得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