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黄金眼+杀人执照(007谍海系列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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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针锋相对 (1)

邦德觉得自己的肋骨被人踢了一脚,同时右肩也被重重地打了一拳,脚下一滑便摔倒在地,但他随即来了个鲤鱼打挺,重新站起身。他稳稳地端着那支简易步枪。邦德一向认为,如果自己的生命遭到任何“隐者”的威胁,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其毙命。

不过,邦德突然间意识到这样做对自己是不利的,对方不愧是两位高手,其中一个向邦德的左半身直扑过来,另一个腾空而起,将邦德手中的步枪踢飞到几米开外。

邦德弯腰伸手抓住右侧的灰衣人,同时出其不意用小腿直击对方膝盖,再一次出脚踢中灰衣人裆部,只见灰衣人不由分说弓腰倒地。邦德猛地转向另外那个高手,同时用眼睛的余光扫视四周,以便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就在此刻,第一个被打倒的“隐者”翻身而起,一把抄起被打落在地的那支步枪,迅速扣动了扳机,转身把枪口对准邦德。出乎意料的事那支枪居然没反应,无奈之下那人糊里糊涂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索性接着倒地拾掇起那枪来。

处在生死搏斗中的邦德看到此景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了一首古老而亲切的摇篮曲。一般情况下他是肯定不会服输的,但是面前这两个灰衣人给自己造成了极大的威胁,他们想把自己置于死地。站着的那个“隐者”直扑邦德,一套组合拳像飘落的雪花般呈现在邦德眼前;邦德当即闪到一边,并且迅速出掌劈向这个隐者肩头,然后跃身落在了一块相对自己有利的地形上,那是一堆刚刚射击时用过的碎砖石。

就在邦德跳起的一刹那,只听刷的一声,地上的那个“隐者”将手臂猛地一挥,从衣袖中冷不丁地抛出一张细眼鱼网,邦德整个被牢牢地套住了,他如同一头猛兽般地怒吼着倒在地上。

这时,另外一个“隐者”走到还在鱼网中拼尽全力反抗的邦德面前,然后这个人把那枝步枪仿佛一根铁棍般地高高擎在空中,接着便对邦德当头重重一击,一片金星不断在他眼前纷飞,然后便坠入了万丈深渊。

首先恢复正常功能的是他的味觉,一阵发了霉的潮气扑面而来,邦德顿感他的鼻孔遭到了猛烈的冲击,紧接着是周身无尽的疼痛。后脑勺上被那个混蛋用步枪砸过的地方痛得揪心,他想要翻翻身,却丝毫动弹不得。在他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清晰的时候,他才知道被五花大绑在一把椅子上。一只明晃晃的灯泡在涂抹着灰泥的粗陋天花板上飘来荡去,邦德猜想自己所处的位置一定是个地下室,他面前是那两个身穿灰衣的人。

此时那两个灰衣人摘下了戴在头上的面罩,他们当中的一个身材瘦削,是个亚洲人,邦德从未与之蒙面。而另外一个却是邝先生的女朋友露蒂。没过多久,只见邝先生踩着水泥楼梯走了下来,并且手里握着那支步枪径直朝邦德而来。

“快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给他来个只字不提,邦德一边思索一边将自己的思绪理顺。他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只已被摔碎的杰贝沃凯接收机,满地都是散落的碎片,那个抓钩也被扔在了地上。

邦德焦急地思考着眼前的形势。现在没有几个人能够挺过审讯这一关,那是因为审讯的手段不断翻新,已经不同于往日;最简单的还是利用药物,更让人担心的是各种各样的科学试验审讯法,它利用的是扰乱神经的手段,足以令人灵魂出窍,甚至本性迷失。但是眼前这群人也并非一定就掌握了那些技术,大概他们的审讯方式还是进行肉体折磨。邦德明白,这种无休无止的肉体摧残是没有几个人能经受得住的。

似乎是为了配合邦德的这种想法,那个日本女人忽然抡圆了胳膊力气十足地给了邦德一个大嘴巴,打得邦德这时已经不确定脑袋是否还在肩头上长着。

“你给我听好了,快点老老实实地回答这位先生的问题!”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同时又把胳膊抡了起来,不料那女子的手腕却被邝先生一把抓住了。

“等一等!”邝先生说。在确信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之后,他看了看手里的那支步枪并且把弹匣也卸了下来。“他的右手!”邝先生命令指向邦德的手腕,并顺势挥下,露蒂的搭档抢先一步按住了邦德自己手里的步枪并塞进他手中,然后把他的手指强压在扳机上。只听见步枪内的撞针发出了撞击声,当然,这是邝先生用力按了邦德手指的结果。

“这枪实在太有意思了,但哪种人才能得到这种枪呢?”

“詹姆斯·邦德!”猛然间,楼梯上传来了另外一个人的应答声。那人究竟已经在外面等了多久邦德并不知道,但是他就是觉得那回答声听起来如此耳熟,他拼命地回想刚才那人的名字和长相。那人从上面顺着楼梯走下来,到了灯光下站在邝先生的身边之后,邦德马上认出了他,原来是和自己一起受过训练的一个同学。英国情报机关为了使自己的外勤特工保持良好的战斗力曾组织过无数次实战演练,他们俩在演练中一直是搭档。

邦德低声说:“尼克·法龙,我想你一定就是英国总部派驻伊斯莫斯城的特工,并且你必定早已经变节。”

“变节的不是我,你不要乱讲话!”法龙高声吓到,同时伸手从邝先生手中夺过那枝步枪。

“据我了解,这种枪正处于试行阶段,并不是谁都能配备到的。你是从哪儿弄来的,邦德?”

邦德意识到法龙已经泄露了自己的英国特工身份。所以邦德觉得自己说得够多了,不可以说更多了。

邝先生此时一副笑容可掬的颜面,“是谁派你来杀害桑切斯的,詹姆斯·邦德?”

邦德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谁都没有让我来。”

“果然被我猜中了,这不是有组织的安排!”法龙厉声朝邦德大喊,“你这个开小差的逃兵,我必须听从M的命令马上把你带回伦敦去,不得推延。”

邝先生异常激动,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对于那些不顺从组织不遵守纪律的人我们只能这样对待他。你知不知道自己都干了哪些事情,邦德?”他停了停,用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并不想要邦德立刻回答他提出的问题,于是又说,“大概你还不清楚我们到底是些什么人,是吗?”

“跟毒品贩子一样臭味相投,你们还会是什么人?”

“武断!你这回答太武断了!”邝先生大叫起来,“我们是从香港缉毒署特派来的,真是个糊涂虫。”邦德被气得忍不住抬脚一蹬,他的座椅便被踢翻在地,仍被捆绑在椅子上的邦德也摔倒在了地上,忍着一身的伤痛看着邝先生在一旁不停地大喊大叫。

“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我消耗了整整四年的时间和精力。四年以来,我一直在干着卧底的工作,你知道卧底是什么吗,邦德?与犯罪为伍吗?做毒品交易,然后那些毒品随时有可能落入我孩子的手里,从此,他们开始沉沦?整整四年,我终于熬到了最后这紧要关头,如果不是你的出现以及那些愚蠢行为,过不了几天,我就能在桑切斯的带领下去他的制毒研究中心,到了那儿之后,我就要把他统统消灭。为了伸张正义,我要将其一网打尽,彻底粉碎他们的阴谋。”邝先生深恶痛绝地吼着。

这时,法龙把话接了过来,声音虽然被压低了,但散发着一股气愤,除掉桑切斯一个人无济于事,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邦德。只要他的帝国存在一天,我们就不能把他干的那些非法勾当揭露出来,况且,他的其中某个副手将会成为他们的罪恶行为的继承者。比如说那个叫布劳恩的德国人,或者说赫勒,而他的销售代理人克雷斯特是最有可能性的。”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把地上的椅子扶了起来。

“上帝!”邝先生叹了口气,“但愿你耍的这些小伎俩没有使他退缩,更不希望更糟糕的情况出现。”。

直到这个时候,邦德终于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报仇。毫无疑问,他曾想到过要将桑切斯的整个帝国铲除,可事实上桑切斯本人才是他的真正目标。M同意他的辞职要求完全是合情合理的,现在竟然做了这样愚蠢的事,他还有什么脸面再去和自己的老上司相见呢?“把绳子给我解开吧,”他无精打采地说道。“咱们一块儿干,我和你们共同携起手来……”

“噢,我不同意。”法龙的声音大得出乎意料,“那是万万不行的,邦德中校,你现在如同一匹脱缰野马肆无忌惮,我要立刻把你送回伦敦。”

楼梯上骤然响起的很轻但很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屋里短暂的沉默。转过头望去,下来的正是“隐者”中身材瘦削的那个亚洲人。之前,邦德竟然一点也没有留意到这个人从地下室出去是什么时间。只见那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气喘吁吁地说着——“快,桑切斯的……保安部队……马上……”

“真是活见鬼!”法龙话还没说完便提着手枪直奔楼梯口,与此同时,重机枪的射击声从外面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就像是在头顶上炸开了一样。

“他们有装甲……坦克……!”那个瘦削的亚洲人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着。

忽然,一把手枪不知道从哪儿飞了过来,邝先生顺势接住枪,抓在手里随法龙一起冲了出去,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到楼梯口,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便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邦德只感觉到耳朵鼓膜几乎都要被震破了,整个地下室被搞得乌烟瘴气。这肯定是由于一颗中型炮弹直接命中而造成的后果,邦德想。还没来得及反应,第二颗炸弹又来了,地下室的整个屋顶都被炸烂了。更令人惨不忍睹的是,弹片把法龙的身子切成两截,那个日本女人也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一根房梁也断成两截,几乎位于邦德正上方,其中房梁的半截掉了下来,刚好把那个日本女人露蒂的身体压在了下面,她痛苦地呻吟并不断地挣扎着。

同时在楼梯上受了重伤的还有邝先生,遍体鳞伤的他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这时,被砸段的另一半房梁不知何时也从房顶上落了下来,差一点就砸到了邦德。紧接着,整个屋顶便轰然坍塌,碎石烂瓦纷纷下落,整个屋子都被尘土包围着,令邦德难以呼吸。他被呛得晕头晕脑,辨不清方向,感觉仿佛刚刚与拳王布鲁诺较量了三个回合似的。可他还是觉察到了露蒂从房梁下面挣脱出来,拼命地爬向奄奄一息的邝先生,“决不能被他们活捉”,他甚至都能够猜得到邝先生很可能对她说些什么话。

然后,很多人进了地下室。桑切斯歇斯底里地冲邝先生怒吼着:“你是什么人派来的?你又是谁?”

只见赫勒摇摇头说:“是氰化钾。”

之后又有许多不知是哪一路来的士兵闯入了邦德的视野。他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同时看到站在自己身前的桑切斯和赫勒,然后便一无所知了。

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邦德再次被黑暗所笼罩,那个妖魔鬼怪横行的恐怖噩梦又把自己包围了。

太阳撒下了明媚的阳光,映着邦德那紧闭的眼睑,但是他这次闻到的却是令人沉醉的花香,同时还有微风轻轻掠过他的脸庞。远处,悠扬的音乐声伴随着微风飘了过来,但并非他所喜爱和痴迷的那种,并非爵士乐,而是别的什么,难道是莫扎特?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到了阴间,但即便那样,他也没什么可抱怨的,甚至可以说是自食恶果。最后,当他竭力鼓足勇气睁开双眼时,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又大又敞亮的房间。他看到衣架上的那件夜礼服,挂在那里显得又旧又脏,裤子被一个电动熨衣器压着,已经洗好并且熨平的衬衣和其它衣服整齐地叠放在了一把椅子上。

他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身体,又用手从上到下将全身抚摸了一遍。他感觉到了伤口所带来的疼痛,但全身完好无损。邦德又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和腿,然后慢慢起身坐在那里。

无一例外,邦德床上铺的和身上盖的全都是丝织品,无可置疑,的确有阵阵微风从海上吹来。两扇宽敞的法式落地窗敞开着,轻柔的窗帘随着微风吹动而翩翩起舞。

他把双脚放到地板上,除了刚刚站起身时头有点儿晕之外,没有什么其他不适的感觉,过去一天发生的许多事又重现于脑海中。邝先生、露蒂以及法龙三个人,桑切斯寓所里破碎的窗户玻璃等。没错,他确实犯下了令人不可原谅的错误。他仿佛又一次听到了炮弹落到地下室屋顶上的声音,看到了那一具具带有斑斑血迹的尸体。

邦德拿起放在床脚处的一件睡衣,披在了身上,他看到睡衣的口袋上绣着两个大写字母FS。邦德想让脑子清醒起来,于是便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他穿过法式落地窗,走到了外面的平台上,停下脚步,满腹疑团地向四下打量。

这个平台顺着一堵直挺挺的墙延伸开去,几乎要和远处的大海融为了一体。放眼望去,几乎所有的物体都泛着白光:一棵棵用白色水泥制成的棕榈树旁是跪卧在地上的白色骆驼石膏雕塑;每隔不远处便有一张白色的大理石桌子,每个桌子旁边都摆放着宽大的躺椅。唯有远处的大海是深蓝色的,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地闪耀着。

有一条铺着石阶的小路出现在邦德的眼前,它通向绿树丛中,邦德感觉仍在梦中,缓缓地顺着台阶走了下去。

五彩缤纷的花朵开遍了路两旁的石墙,它们都是一些常见的品种。石阶和石墙绵延了很长一段后,一片园林出现在视野中,只见郁郁葱葱的灌木丛中曲径纵横。

园林中的风景十分怡人,蜿蜒的小径两旁长满了种类各异的蕨类植物,再往前走便可看见一块块由青松翠柏环绕的空地,并且每块空地上都有各式各样的水池,池边的花圃丛中百花齐放,憨态可掬的小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