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门一关,安澜来了精神。“你说,爸是不是跟妈说了什么。”
“说什么?”两个孩子在婴儿床里睡得正香,秦寒也不敢大声。
“妈肯定知道了那个包的来历。”一定是公公解释了,不然,婆婆哪能这么顺利就回来,看样子也是哭过了。
秦寒思索间,安澜又说压低声道:“我去偷听看看……”
秦寒一把摁住她。“门板都隔音,能听见什么?”
一想也是,安澜回身,沿着床边顺势坐在厚厚地毯里,抱着膝想了一会儿,眼前突然一亮道:“我到窗外听去。”
秦家大宅的阳台都是飘窗,窗外是露台。并且露台是通长的,一直从这边延伸到那边。露台宽敞视野好,夏天可以支把阳伞,放几张桌子,喝酒吃烧烤,听音乐聊天。还可以什么不做,就静静坐在摇椅里看着院子里绿草繁花,蓝天白云,即使夕阳西下也别有韵味。
所以说,安澜不用扒着这边跳到那边,只需迈出窗子的拉门,大大方方就可以走到想到达的任何一个房间外。受到提示,秦寒也来了精神,他又套上一件大衣,还给安澜围上厚厚的红围巾,二人跟地下党似的,猫腰进了露台。
书房的窗子没拉窗帘,透过明亮的灯光,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秦母和秦父并肩低头在研究照片,秦母似乎被吓住,指着照片说着什么,表情很激动。
秦安邦硬朗的面部柔软下来,攥住秦母的手,看着秦母的目光也化成了水。
安澜正看得入神,心想,原来公公也是铁汉柔情啊。以前还真没发现。正在兴头上,突然眼前就黑暗一片。
她刚要出声,嘴巴又被堵上。
“回屋!”秦寒在她耳边小声说。回到自己房间,安澜一把甩开他的钳制,嘟囔起来,“你干嘛?”
还干嘛?少儿不宜不知道?
哪有儿女蹲在墙角看自己爹妈亲热的?“我想听听他们说啥。”既然婆婆都跟公公站在一起,那说明这是大事,并且跟公公无关,而真就跟秦漠关系密切。
“你说,爸妈怎么不让大伯和伯母知道?”安澜好奇。
按理说,这种事应该是秦漠的父母处理,毕竟是亲生父母嘛,可在秦家,好像跟大伯家有关的事都是公公和婆婆处理,就比如说秦北的女儿小澜澜这件事,明明应该放在大伯家里养着,却放在公公这边。
当然,谁家也不差孩子的一口饭吃,问题是不是那个事儿不是。情理上有些说不通。当然这都是安澜自己想的,她一直不解这其中的玄机。几天可下逮着机会了,安澜才有此一问。
秦寒抿抿唇,憋了一会儿说了一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安澜也就聪明的不再追问。知道的越少对自己越好。
不过,她却敏感觉察到,秦家要有风波了。
这一夜,安澜睡得并不踏实。厚厚的窗帘遮挡住明亮月光,适应了黑暗,她半支着身子看着熟睡中男人的脸。
曾经,她想在家带孩子,一直到他们三岁。因为学心理学的安宁跟跟她说过,三岁前孩子由母亲带,会给孩子以后成长留下好的影响,这在国外很普遍。
而就在今晚,由婆婆她想到了自己。现在她觉得事业和孩子同样重要。
公公和婆婆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婆婆这辈子围着公公,秦寒还有秦家一大家子人转。如果公公真的在外边有了女人,婆婆怎么办?离婚?婆婆五十多岁了,离了婚以后怎么办?如果不离婚,眼睁睁看着丈夫有外遇?她是否能承受得住?
若是这事摊在自己头上,秦寒在外有了女人,她怎么办?为了老公,为了孩子,她生疏了自己的专业,离了婚,除了孩子,她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谋生的来源。更何况,秦家的势力,她也不一定能得到孩子的抚养权。
不行,她不能抛弃事业,只有事业红红火火,她才更有底气和安全感。
这个冬天来得早,也格外的冷。刚入冬,就下了场大雪。一夜之间,千树万树梨花开。
大清早的,勤务兵就起来打扫院子,还特意给小太阳和小月亮堆了一个大雪人。带着一顶黑色的帆布帽,红辣椒做成两个耳朵,胡萝卜做成鼻子,喜气又可爱。
刘嫂和梅姨抱着捂着严严实实的小家伙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怕他们冻着就赶紧回了屋里。
小家伙似乎很喜欢雪景,站在落地窗前,指着树上随风落下的雪花依依呀呀欢快地叫。在春节前,许诺来秦家看望了秦老爷子。然后,秦母又回请她,秦安邦秦安国还有安澜秦寒他们几人在一起吃了顿饭。
那个秘密已经成了四人同盟。任秦母怎么问安澜,安澜一口咬定都是谣传。
秦安邦也找到秦安国旁敲侧击,也没取得什么进展,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
大年三十刚过,终于风起云涌。
大年初二,秦家人都聚集到秦家大宅。女人们在客厅里聊天儿,也是心不在焉。大家都心知肚明,秦家就是一棵大树,大树底下好乘凉。树若倒了,真就天塌了。
男人们早就进了书房,商量着接下来的大事。
安澜明白,这次是真的出事了。
大年初一,网络上就又出现了很多帖子,针对秦家的,压根就没怀好意,就想让秦家过不好这个年。先是把最早安澜和秦寒是堂兄妹的事翻出来,然后,又把小观澜是秦北私生子的事翻出来,紧接着,又把秦北几年前工作失误的事也倒腾出来。还有秦漠的死,匿名发帖的人说秦漠没死,叛逃到国外去了,还有鼻子有眼儿说有人曾经看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