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看着脑子又短路的媳妇,宠溺揉了揉她发顶,本来是有一肚子火气跟她发的,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劫难,那些火气就消弭了。劫后余生,他原谅了她再次的不辞而别。
缓缓很快从急救室推出来送进病房。
如今,安若素被龙擎带走,孩子身边就剩下他们二人。缓缓的安危占据了他们所有思维。安澜和秦寒跟着孩子进了病房。
主治大夫热情拉着秦寒的手来回握了几下,然后又嘱咐几句小患者的注意事项。总体来说,孩子状况很乐观,只是失血。其他地方没有受伤,输血也很顺利。总之,一切平安。
因为秦寒的关系,医院把高干病房开出一间给缓缓住。点滴挂上,消炎药水正一滴一滴流进孩子体内。
临近中午,安澜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她跟秦寒商量,“我去找安若素看看,别出意外。顺便我再出去买些吃的回来。”
正说话间,病房的门打开,龙擎大步流星进来,脸色十分难看。
他直接就朝病床走来。
母性使然,安澜本能挡在床前,不让脸色阴沉的男人靠近。
秦寒也站起来,拦住盛怒男人的路。“四叔,怎么了?”
安澜转头看向秦寒。四叔?秦寒还跟龙擎有关系?
龙擎站住脚。紧抿着唇,正在压抑着某种情绪不让它爆发出来。
又有脚步声响起,急促地跑,很快就追进来,是安若素。看清站在屋里的三个大人,她一把推开,直接奔到床前。手微微抬起。想摸摸孩子额头的伤口,又不敢生怕弄醒熟睡中的孩子。
见安若素风风火火跑进来,紧紧抱住孩子,安澜拉拉秦寒的手,二人悄悄退出来。
“你管龙擎叫四叔?”这辈分有些乱,看龙擎样子年纪也不大,“差几岁就一辈儿,你亏了哦。”
秦寒敲了一下她头顶。“什么几岁,十几岁。他比小叔叔小几岁而已。今年……”想了想,“今年应该四十一二岁了。”
“他父亲曾经是爷爷的部下,关系不错。现在,每年都派人来家里一两趟。原先是委派龙擎来,几年前不知怎的,就换了工作人员。据说,四叔因为什么跟家里决裂了。”
安澜指了指病房里,“你说,是不是因为安若素?”
“高高红墙,一入深四海。谁说的清呢。”秦寒感叹。
病房里很安静,在走廊的沙发里听不清什么争执。可安若素脸上的惊慌是显而易见的。安澜替她捏把汗。
脱臼的脚踝一进医院就被骨科大夫复位,忙忙活活的没有在意,一闲下来,开始觉得不舒服起来。安澜弯腰伸手捏住脚踝自己揉了几下,揉了揉,好似缓解了一些。
一番寒暄后,秦寒带着安澜出来。二人打车直接回家。
坐在车里,安澜还觉得这一切就是一场梦,那么不真实。梦醒来,依然惊心动魄。回想那生死攸关的一刻,她禁不住瑟瑟发抖。后怕啊。
“对了,你怎么找到我的?”等情绪稳定了,她才想起来问秦寒。
秦寒瞪了她一眼。让人不省心的女人。
他在C市有生意合作伙伴,跟他们在酒桌上谈起最近的市井新闻,和慈善事业,说起一个叫许安澜的记者,发表了几篇贫困山区孩子上学难的事。大家有想法,也想捐建几所学校。此时正是风头上,还能间接给企业做广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许安澜……安澜……
这个名字对秦寒来说太熟悉了,融入血脉,恨不得将这个人揉碎了装进心里。他到报社了解了一下,很顺利证实许安澜就是安澜。又很容易在她同事那里打听到她住的地方,“天涯共此时。”
推开玻璃门那一刻,偏巧见到刘嫂在哄小太阳和小月亮在玩耍。两个孩子最先看见他,兴奋着他挥舞着小手,呵呵地傻笑。几个月不见,孩子依然记得他。割不断的血脉亲情啊。
秦寒眼圈一下红了,抱起两个孩子一个劲儿亲。
刘嫂站在一边什么话也没说,干擦眼泪。
许诺听见有动静,以为有客人来,从楼上下来,见到秦寒,也惊讶好久。
秦寒住了下来。雨打窗棂,他睡不着。听天气预报说,今晚还有大雨,心里开始忐忑。
在半夜的时候,听见座机电话响,刚接通,甚至听到那边有水流撞击的声音,他想安慰几句,话未出口就断了。
他猜肯定出事了,就赶紧给父亲打电话,说,安澜可能被洪水困住了。
于是,迅速跟地方政府联系,如今通讯线路出现故障,抗汛指挥部也只知道盘水镇那边雨势很大,跟里边的人失去联系。
地方政府指不上,秦寒急得团团转。他开口跟父亲说,“爸,我要陆航团的直升机。”
秦安邦深知这是性命攸关的事,何况安澜是自家孩子。再加上旁边秦母急得要抢话筒,他果断决定,让自己麾下的陆航团去救安澜,也正好居高临下观察一番盘水镇受灾情况为政府救援提供第一手讯息。
出租车平缓行驶,司机也在听秦寒说。他禁不住多打量几眼后座的两人,原来,她就是记者许安澜,那个男人是她丈夫,原来他们有那么尊贵的身份。
安澜靠在秦寒胳膊上,如今,也顾不得自己一身泥泞狼狈了,“谢谢你。”没有他,这次自己真的葬身滔滔洪水中了。
到天涯共此时门口,秦寒先下车,然后扶着安澜。司机也下车来,手里攥着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许记者,可不可请你签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