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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赠人玫瑰,手留余香(1)

安澜愣住。这个出乎她意料。司机认真的样子反倒弄得她不好意思了,“我也不是什么名人!”

秦寒在一边笑她:“今天之后就是名人了。赶紧签吧,别耽误司机师傅赚钱去。”

安澜只好乖乖签字,刷刷在笔记本上签下自己大名,秦寒付钱。司机师傅没要,秦寒将钱扔进车里。

许诺早就站在门口等着女儿了。见安澜除了狼狈些完好无损,含着眼泪笑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小太阳和小月亮家见着妈妈,呆呆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就伸出手朝她扑过来,嘴里喊着“妈妈!”,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看得大人直揪心。就连不善于表露情绪,酷酷的秦甘南都抱着安澜吧唧吧唧亲了起来。

秦寒见两个孩子不停地跟安澜亲热,上前打断他们,“别亲了,你妈脸上都是土,再亲就不用洗脸了。”

孩子哪能懂得爸爸话里意思,反正又缠着安澜亲热一会儿才算作罢。

终归是平安回来了,一家人吃了一顿团圆饭。

晚上八点多,孩子们就开始哈气连天了。今天,孩子们格外粘人,只找安澜,别人就是碰一下他都大呼小号。

许诺红着眼圈说,孩子们这是没安全感了。

安澜觉得对孩子特愧疚。就依着他们,抱他们进卧室,哄着他们入睡。

睡着了,孩子的小手还紧紧攥着她衣襟,费了好大力气才让他们撒开手。刘嫂进来看着孩子们,安澜起身出卧室,到楼下。

许诺和秦寒都在,见她下来,停止正在说的话。

“说什么呢?还背着我?”

许诺接过话。“秦寒说跟刘朵朵的事,都是假的,你还真当真了。”

背井离乡的带着孩子,这几个月过得日子多辛劳。若是在秦家,找一个什么工作也不会这么危险,差点儿连命都没了。

安澜不甚在意,她当然知道是假的。在秦寒对面坐定问:“家里事处理得怎么样?离婚协议都看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呢,知道我是假的,还弄出这么大动静?”秦寒想训她几句,碍于岳母在,缓和语气,“小叔知道了,精神差点儿崩溃。”

想想那几天,秦家真是乱成一锅粥。小叔得知自己最爱的两个女人不辞而别,精神支柱顿时垮塌。小叔是从不喝酒的,那天一个人躲在家里喝了一瓶茅台,幸亏被他发现送到医院。在医院洗胃后,小叔也没能醒过来。昏迷中,不停呼喊这岳母的名字。

那天,爷爷担心小叔,去医院看望,偏巧听着小叔喊“许诺!”,一声声的如啼血哀鸣的杜鹃。

老爷子就问,谁是“许诺?”

大家都想打马虎眼,大家越是掩饰,老爷子越是怀疑。突然,老爷子竖起眉毛问:“安澜母亲不是叫许诺吗?”

大家仿佛看见老爷子头上冒起怒火,秦母勇敢站出来,承认许诺是亲家母的名字。

那天不知怎的了,小叔一会儿喊“许诺!”,一会儿喊“澜澜!”,又是女儿什么的。

老爷虽然年纪大,但头脑可不糊涂。渐渐的,他听出些端倪,把他和父母叫到书房,质问究竟怎么回事。按常理来说,岳母和小叔是不可能有那么多牵绊的,老爷子就抓住这一点质问。母亲和父亲也只是听到些风声,只有秦寒知道全部底细。

抗不过去了,秦寒“噗通!”一声跪在老爷子面前,将自己跟安澜身份问题说了一遍,以及小叔年轻时受伤也是为了岳母许诺等等。

“爷爷,这种事是法律道德都难以容忍的,请爷爷饶恕。请爷爷成全。无论我跟安澜是什么关系,我们都不会分开。我早就想好了,如果这件事让家族蒙羞,我就带着安澜母女出国定居,从今以后再不踏入秦家半步,请爷爷成全。”

从开始与安澜的敌对,到后来的琴瑟和鸣,这中间经历过多少磨难,有身体的,有心灵的。如今,为了秦家,安澜又不辞而别。

他知道,她是在帮他,可是,每当夜深人静,想起用妻离子散的“生别!”来求得家族的圆满,他又自责自己的无能为力。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抹几把男儿泪。这也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这辈子,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也不要跟安澜分开。

此时的安澜,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也许正静静看着他。想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又信心百倍迎接没有她的每一个黎明。

老爷子听了他的话,哆嗦着手,拐杖也嘭地扔在地上,花白的头发显得苍老起来。他颤颤巍巍地说,“怪不得,前些日子,我到西山温泉疗养,碰巧遇见老疙瘩他媳妇。她跟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在一起,后来秦羽也去了,他们三个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好像他们是一家三口似的。那时我就在想,老疙瘩难道不知道?心里有些怨老疙瘩媳妇,都那么大岁数了,搞什么乱七八糟的。”

说着说着,禁不住老泪纵横。“也许是我做错了,一开始我就做错了。我一时冲动的想法让儿孙们承担了不该承担的。那年,把老疙瘩接回家时,我就跟老太婆商量,为了这孩子不受歧视,跟你们享受秦家孩子一样的待遇,就说这孩子是我自己的。是我在外边私生的。我以为我背上黑锅,能换来家里的平静和乐,可以让老疙瘩亲生父母在天之灵得到安慰。哪想到兜兜转转,几十年后还会把他的身世揭开。”

老爷子接过儿子秦安邦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泪眼。“老疙瘩的父母都是我的部下,在一次突围行动中牺牲了。那时老疙瘩还嗷嗷待哺。我就想这小娃娃瘦的跟麻杆似的,要是营养跟不上就会夭折。就把他带回家里。”说起那次战斗,老人目光刚毅果断,似穿透岁月回到那硝烟弥漫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