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就把最近情况说了一下,“胃里酸水少了,也能吃饭了,就是口干。”
贡眉给他把脉又检查了一下舌苔,接着问了一些其他问题,就找纸笔给他开了一副药方。
“生黄芪24克,肉桂6克,生白芍24克,生甘草9克,炮姜9克,法半夏9克,瓦楞子24克……”党建拿着药方念了一遍,问,“姐,这瓦楞子药店有吗?”
贡眉笑笑,“放心吧。”
党建“哦”了一声,收起药方,就没话了。他是没话找话想让秦书记在这儿多坐一会儿,可是,管他说了,秦书记板着脸,老神在在的样子,他干着急。心想,秦书记,您老人家倒是找些话题呀,不然这么干坐着,多尴尬?
似是听到了党建心里的哀怨,秦北说话了。“你发烧了?”
贡眉抬手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感冒,好了。”也不看他。
“好什么好?给我把脉,指尖儿都滚烫。”明明心里挂念心疼,说出来的话语气却有些训斥的味道,“打几个点滴吧。”
贡眉这才直视他,本想反驳他几句,又见党建在,只好说,“我自己是大夫,心里有数。”
“医者难自医。”
贡眉就白他一眼。
党建见状,站起来说,“哎呀,姐,我忘了,秦书记交代我的事还没处理,我先办事去,一会儿回来接秦书记啊……”
贡眉想说,那就一起走吧。
可秦北坐的那个稳当,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只好站起身送党建。
党建腿脚比兔子还快,噌噌几下,没等给贡眉站起身,他就关门走了。
突然起身,贡眉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本能地想抓住些什么。
适时的,旁边伸过来一只胳膊,她一把攥住。
幸亏秦北反应快,不然,贡眉非得摔倒磕在茶几上。
秦北长臂一揽,微微弯腰就打横将贡眉抱起来,稳了一下,看清卧室方向,就抱了进去。
贡眉脸色有些白,眉头蹙着,似乎很难受。
“除了烧,还有哪里不舒服?啊?”秦北第一次见她羸弱的样子,心里开始焦急。
贡眉指了指卫生间方向。
秦北抱她进去。
刚刚到了水池边,贡眉就“哇”地一口吐了出来。接连着吐了一会儿,肚子里东西没了,脸色才稍微缓和些。
秦北已经急出一身汗。“不行,去医院!”他果断决定抱着她就要下楼。
贡眉紧紧掐住他的手。“没事,就是感冒。”
“烧得都吐了,还没事?”秦北板起脸,语气严肃。
“你是大夫,我是大夫?快放下我。”贡眉觉得脸更加烧得慌。
他们几年没在一起,秦北男性阳刚气息突然一笼罩她,身体顿时就僵硬紧张,心也突突乱跳。
秦北不理会,抱着她进卧室,轻轻放在床上。“哪里有药?我给你找来。”
“我吃中药。”吐过之后,人就舒服很多。贡眉下地从壁柜的一个小盒子里找出几粒自己炼制的中成药吃了下去。
再次坐在床边,贡眉开始逐客,“我没事了,你有事就忙去吧。你的胃病千万不能喝酒了。吃了这几服药,我再给你把脉。”
秦北搬过床尾的小绣墩,坐在她对面。“你好好睡,我看着你。”
贡眉皱皱眉。心想,他看着她,她就更睡不着了。
“不困,刚刚睡了一阵儿。”
“那我陪你唠唠嗑。”秦北双手握住贡眉规规矩矩放在腿上的手,“从我回来,我们还没好好聊聊。”
“我突然有些困了。”她又改变主意了。
贡眉将手从他宽厚干燥的大手中抽回,斜靠在床上,侧过头对着床里,“我眯一会儿。”
他赖在这里不走,估计是想看看童童。
贡眉觉得,自己跟他真的没说的。
说什么?问他,你这几年干嘛去了?为什么不告诉,害我担心?
她是他什么人?哪有关心他的权利?就是这几年自己常做关于他的噩梦,那也是自找的活该。
如今,他是声名显赫的一方主官,她就更该离他远些,免得被有些人挖出三年前那些陈年往事,她不消停不说,对他影响会更大。甚至,她都不敢想那种后果。
秦北见她对自己有些排斥,就退出去到了客厅。因为穿着皮鞋,也不敢在干净素雅的地板上来回走。他看着掩着的卧室门,叹了一声。
房门外,哗啦一声,有了微弱声响,接着“咔”的一声,门开了。
秦北站起身看向门外。
门外的李姨也看清站在客厅里的秦北。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急忙关好门,笑着问:“秦书记过来了?”李姨过于激动,一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秦北点点头,也报以礼貌的笑,“我过来看看贡眉。谢谢您照顾她。”
李姨客气一番,很高兴。“晚上在这儿吃吧,我买了菜。”
“方便吗?”浑厚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和叨扰了的歉意。
“方便,方便!”李姨连声说,眼角都笑出了一朵花儿。
被冷落的童童不高兴了,仰着小脑袋瓜问:“奶奶,这位叔叔是小偷吗?”
李姨呵呵笑出声来,拍了拍孩子头顶,“叔叔,叫秦叔叔。”
其实,她更想介绍给孩子“这是爸爸。”问题是贡眉没表态,她也不敢自作主张,免得把事情办砸了。
秦北决定在这吃饭,给党建打了电话,没一会儿,党建也回来,还拎着两双男士拖鞋。其实,党建就在楼下的车里坐着呢。他不爱逛街,又不想当贡眉和秦北之间的灯泡,就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