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歌瞪了他一眼,她想骂他几句,可是,没力气。身子像被拆开又被组装上似的,浑身每一处不疼。
秦漠体力好,抓她就跟老鹰抓小鸡似的。唐歌疼得直哭,秦漠不停安慰:“忍一忍就好,忍一忍就好啊,头几次都疼,我也疼,坚持住,以后就好了啊……”
唐歌就是哭,谁疼谁知道。就秦漠这个折腾法,像八百年没见着过女人似的,谁也受不了。
秦漠还给自己解释,“军营待三年,母猪赛貂蝉。我都憋了二十多年了,老婆可怜可怜我啊……”
哭够了,唐歌还跟他商量,希望他放过自己。“我不爱你,我们这样,即使结婚了,也不幸福。”
“胡说!”秦漠堵住她早就红肿了唇,辗转吸吮够了,抬头说,“做多了,就有爱了!”
对脸皮厚得能当防弹衣穿的男人,唐歌无语。
她干脆转过身不搭理他。
秦漠想了想,伸出手,将她捞回来,让她面对自己。
“老婆,求求你,别老想着不爱我,你喜欢我,怎么就不能爱我呢?我多优秀啊,年纪轻轻,两杠三星,前途无可限量,找我当老公,你还省钱,我吃的、穿的都是国家的,工资干攒,你说,到哪儿找我这样干赚钱,不花钱的老公啊?我就是往回搂钱的耙子,你就当装钱的匣子,你怎么不爱呢?”
唐歌知道秦漠脸皮厚,没想到厚到这个程度,堪比城墙。没人夸他,他就自己夸自己。真给男人丢脸!
“我要我的男朋友天天陪着我,对我有求必应。我病了,他能在我床边照顾我;我生气了,他能在我身边哄我;我哭了,他陪着我哭;我笑,他陪着我笑。你能吗?”
秦漠沉默了。
唐歌心里对军嫂警嫂不排斥,对那些保家卫国的男人充满崇敬。对秦漠这么说,就是让他知难而退,打退他的积极性,浇灭他的热情。
谁知,秦漠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他扳着唐歌的脸对着自己。
“老婆,亏你还是党员,怎么一点儿觉悟也没有呢。我在外边保家卫国,才有那些人的安稳生活。你说的那些,都是我们这些人撇家舍业,流血牺牲换来的。咱再牺牲几年,我再奉献几年,等过了三十五岁,我就转业,怎么样?到时候,我就两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我天天陪着你,怎么样?”
说着,像又想起了什么,下地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打钞票,“这是我的奖金,刚发的,都给你。我没时间陪你上街,你爱买什么就买什么,不能委屈自己,听着没?还有,星期一,我们去给房子过户,你要带着身份证,银行卡,别忘了!”
星期一,唐歌没去房产局过户。
秦漠打电话来,她说忘了。其实,她没忘,就是不想去。
她一直无法界定自己跟秦漠的关系,男女朋友?不是,她无法把秦漠置于女朋友的位置,心里对秦漠霸王硬上弓的事,还心有芥蒂。普通朋友?他们早就有了实质性关系。
唐歌做梦都期盼着哪天起来,秦漠跟她说,这一切都是游戏,我玩儿够了,咱们结束吧。
可左看右看,秦漠也没有玩儿够的意思,还强迫她把行李搬到了新房子里。
他们过起来同居生活。
秦漠在家时间不多,出差在外,家常便饭。唐歌就趁他出差的时候,又回到学校宿舍住。
平心而论,秦漠除了不能天天在身边外,其他没有什么让人挑出毛病的。
他把财权都上交给她,房照上写的都是她的名字,他们现在还没有婚姻关系,就已经这样的,恐怕没几个男人敢在婚前这么做。
唐歌曾经去银行查过余额,那不是一笔小的数目,每个月还有一笔打进来的钱,唐歌逐渐相信,这就是秦漠的工资卡。
秦漠也只是一般工薪阶层,卡里钱的数目跟那些大款大腕比,不值一提,可却是秦漠所有积蓄。
记得妈妈曾经跟她说过:一个男人赚一百元,肯给你一元,和另一个男人赚十元,也肯给你一元比,你选择后者。
人心都是肉长的,唐歌心再硬,就是石头,也渐渐被捂热了。
脚步有些重,有些虚浮,一层层的楼梯,很近又很远。
来到家门口,她掏出门钥匙。还是当初那把门钥匙。已经八九年了,锁孔锈迹斑斑,她就是不想换。
万一秦漠哪天回来,进不来家怎么办?他手里还有一把钥匙。她不能让他失望,家里的门永远给他留着。
钥匙和锁孔摩擦,发出轻微的响动。唐歌推开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时,就敏锐觉察不对。来不及将房门关上,她急匆匆进屋,挨个房间查看了一遍,三室一厅,九十九点九平米,东西摆放位置没变,也没少什么,但是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屋里有人来过。
这间房子,平日里,她不会来,虽然是一个家,可并没有强烈家的气息。
尤其唐歌是做法医的,鼻子特别敏感,这里有男人的气息,很浓烈,有那么一瞬,她错觉秦漠回来过。
突然涌上来的直觉让人不可置信。
唐歌回身,将房门检查一遍,缩头完好,没有撬动的痕迹。
再次关好房门,疲惫地在沙发里坐下。
墙壁上,挂着三张照片,一张是他们二人的合照,一张是她PS的,把儿子的跟他们的PS在一起,全家福。
那个人不在了,可这里是他们的家,一家三口还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