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从滔天巨浪的浪尖上最后一次抛下来后,唐歌只觉得累和困。她说了声:“我睡了。”
秦漠嗯了一声,然后,开始清理二人身上的欢爱痕迹。
唐歌迷迷糊糊的,只听得有人在她耳边说,“老婆,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另有所爱。”
唐歌咧咧嘴想说,“我也是。”却碍于太累,太困只是动了动唇,却没说出来。
次日,等唐歌醒来,发现秦漠已经走了。他没留下只言片语,就像他像每次上班那样,清晨出去,晚上就能回来。
唐歌知道,他不想给自己压力,怕自己又伤心牵挂。既然他惦记着她,那她就要快快乐乐的过好每一天。
早饭是秦漠买的,还热乎乎。唐歌简单吃了一口就出去了接唐陌了。唐陌乘飞机,唐歌交代空姐多家照顾。她要到机场去接。
这几天,她想了好多,她觉得,她有权让唐陌知道他的身世。也应该让儿子知道,他的爸爸是个英雄,是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的大英雄。
谁知,接到儿子,他措辞将一些小孩子能承受的事说了后,唐陌比她还冷静。
唐陌说:“我知道你是我妈妈。因为你对我最好。”
唐歌的泪刷地流下来。儿子竟然如此成熟敏感,他越是这样,做母亲的越是心疼。
“这是秘密,只有我们还有爸爸知道。一会儿,爸爸就来,他要出远门,你想不想见见他?”
唐陌点点头。“想。”
唐歌说:“妈妈不太方便接近他,你把妈妈的话转告给他,好不好?”
“没问题!”唐陌信心满满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他们母子在机场的候机厅里等了一会儿,唐歌觉得不对。秦漠要乘坐的是国际航班,要在另一个候机大厅。可是,他们贸然出现在那里肯定会被人怀疑,于是,她带着儿子下楼到机场一楼大厅门口,那是旅客出入的必经之路。
时间掐得很好,几辆车子很快停在门口,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一些人。全都是西服革履,贵气逼人。
唐陌悄悄拉住唐歌的手指,问:“妈妈,我上去怎么样?”
唐歌对唐陌的机智很有信心,就悄声嘱咐,“见机行事。”于是,自己不动声色隐藏到一个大理石罗马柱后,这里既能藏身,还能看着唐陌和秦漠。
一群人里,有两个人在前边开路,都带着黑色的墨镜,秦漠跟在其后,最后是那些随从。
唐陌紧跑几步,挤过人群朝着秦漠而去,就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一下跌倒,然后,哇地一声哭起来。
秦漠听到哭声停住脚步,这个时候,他离唐陌只有半步距离了。
看清摔倒的是唐陌,秦漠迅速四处看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朝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那些人都先走过去。秦漠则侧身迈出一步,蹲下身子将趴在地上哭得抽抽噎噎的唐陌扶起来。
看着身边的随从渐渐走远,秦漠抱着唐陌,心里百味杂陈,这是自己的儿子,留着自己的血脉,可是,他却没尽到一天为人父亲的责任。心里的愧疚不是用言语能形容的。
“你怎么来了?”秦漠声音不高,却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父爱。
唐陌抹了一把眼泪,笑了,抱住秦漠的脖子,将小脸儿埋在爸爸的颈窝处。
“爸爸,我爱你。我们等你平安回来。”
秦漠眼里涌上一股热气,哑着声说,“爸爸也爱你,爸爸对不起你。”
唐陌是个冷静的孩子,他知道时间宝贵,直接忽略想哭的冲动,亲了秦漠一下,压低声音说,“妈妈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哦?妈妈说什么?”两张相似的脸,四只神似的眼相对,都想将彼此留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妈妈说,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秦漠眼里湿意更甚,他狠狠地点点头,然后,扶住儿子的脸,轻轻亲了几下,用同样小的声音说:“爸爸记住了。”
唐陌从秦漠怀里挣脱出来跑远了。
楼上的电梯有两个随从下来,可能觉得老板好长时间没上来,有些担心就下来看看。
秦漠直起身的时候,看见唐歌牵着儿子的背影朝着大门口走去,很快,他们上了通往市里的汽车。
他最后看了他们一眼,大步朝着随从走过去。
“妈妈,我把该说的都说了。”
唐歌现在关系可不是这个,她关心的是儿子膝盖。
“是不是很疼?”她轻轻摁了一下,唐陌痛苦嘶哈一声。
“非得实实在在的摔一下?你要疼死妈妈?”摔倒的是儿子,疼的的母亲的心。
“演戏就要演真是嘛。这是苦肉计!”唐陌侧头帮着唐歌擦了一下眼睛,“女孩子哭很丑哦!”
“臭小子,开始拿你老妈开涮了,是不是?”
唐陌一笑,俯身到唐歌耳边说,“妈,这叫腹黑!”
唐歌拍了儿子一下,母子俩笑出声来。
她坚信,明天会更好。
顾浅浅好久没回家了。她在D市公安局财务科工作,当年财经大学毕业后通过考试招录进入了公安系统,成了体制内的人,如今,还是老家街坊邻居用来教育儿孙的榜样。
只要孩子一调皮淘气,家长就会说,“你看看人家顾浅浅,从小没爸,学习那么好,还考上了公务员,你可是,父母双全,吃喝不愁,还不听话……”巴拉巴拉都是羡慕夸奖顾浅浅的话,介意让自己孩子上进。以至于街坊邻居那些认识顾浅浅的小孩子见着她都敬而远之,生怕被自己家长遇见又被教导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