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顾妈妈喝了一声,“别没大没小的……”
“妈,我是他小姨,拍他一下你就上纲上线了,小姨打外甥合理合法……何况我也没打,就是拍了他一下……”浅浅嘟囔。
“秦政比你大好几岁呢……”
“大一百岁他也是我外甥……”浅浅不依不饶,似乎跟妈妈较劲儿,又在秦政胸前捶了一下。
秦政攥住她手,攥在手心停了几秒放开,“姑姥,没事的。”
顾妈妈轻轻拧了一下女儿胳膊,宠溺训斥,“就你不知哪来的歪理邪说。”
浅浅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突然像想起什么,说,“我明天要回去。”
“怎么是明天?明天周六。”
“我同事说给我介绍一个男朋友,跟我说好些日子了,我一直推辞,再不想看,人家该觉得我不知好歹了。”
顾妈妈理解,在一个单位上班,谁都不想因为一点儿不愉快树敌,何况,人家主动给你介绍对象是因为看你好不错,不然,谁愿意管闲事啊。
“介绍人为人怎么样?介绍人的人品也很重要。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看对方前,把介绍人了解透了心里也能有几分底儿。”顾妈妈毕竟是过来人,人生经验比女儿丰富,所以,不厌其烦嘱咐。
“我们法医室的主任,叫唐歌,女同事,很不错的人。不过,她说对方是刑警大队的,是刑警队叫程旭的队长托她,说是刑警队一个人,哎呀,反正拐了好几个弯儿。我不想看,怕相不中到时候难相处。唐歌让我去看看,不成当朋友处也好,她说我一个外地的,多结交几个朋友没什么不妥,我觉得也在理,另外这事儿都拖了一个多月了,实在不好再拖下去……”
顾妈妈想了想说,“那就看看。要是看不中就当朋友处,你同事说的在理。”
浅浅觉得对不起妈妈,“可是,我才住一宿,不能陪你了。”
“我能走得动,能照顾自己,什么陪不陪的?你要是天天腻味在我身边,我还嫌闹腾呢!”纵使心里有千般万般不舍,顾妈妈还是得装作若无其事、不甚在意的样子。
浅浅抱住妈妈的肩一直进了家门。
进了屋,秦政说,“我留下来陪姑姥几天。”
顾妈妈则是另一番打算,她看了女儿几秒,又看向秦政。“秦政,你赔浅浅回去,最好陪着浅浅,替浅浅把把关。”
“妈——”
秦政则拉住浅浅的手,不让她说话,“我正好要回D市看看。姑姥,本来想再陪你几天,那我下次休假回来再陪你。”
顾妈妈笑着答应,连说,“好,好。”
第二天,吃过早饭,秦政就开车带着浅浅往D市。浅浅早就发现了他的黑眼圈,在家里,她一直忍着如今,车子上了高速,她才问出来。
秦政抬起右手揉了揉鬓角,云淡风轻。“可能是换了一个环境缘故。”
“以前也没见你这样啊。”浅浅嘀咕,以前他到她家,睡得比小猪还香呢。都是昨晚早饭,她亲自进他房间请,他才醒来。有时候,喊不醒他,她就揪住他耳朵,或者用小手指在他脚心挠痒痒,直到他醒来作罢。
一次,她闹得厉害了,他醒来一把拉住她扯进床里,还翻身把她压在身子下,他的唇不知怎地就碰到她的,虽然只是几秒钟时间,却让她脸红脖子粗好久,后来,跟秦政冷战了好几天。秦政又是赔礼又是道歉,这事总算作罢。
想起那个意外之吻,浅浅禁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唇,脸颊又火辣辣起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秦政见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撅嘴,还不停地揉着嘴巴,侧头问她。
浅浅狠狠剜了他一眼。这个在SK当行长的人,谁会知道他是个赖床的家伙?每次他来,就睡她的闺房,还把她挤得跟老妈谁一张床。这家伙好像理所应当似的。
浅浅想着以往那些好笑的尴尬的,还有些伤感的往事,渐渐的沉入梦乡。
车厢里回响着舒缓的古筝曲,秦政侧头望着安静下来的人,又揉了揉眉心。车子很快下了高速,秦政将车子挑头,拐入一处绿化带的树荫下停下来。
浅浅本来睡得很香,突然被钻进鼻翼的烟味儿呛醒了。
车窗开着,烟味儿就是从敞开的窗缝里飘进来的。浅浅摇下车窗,更加看清秦政靠着车微低着头的样子。他右手夹着正在燃烧的半截烟头,蹙着眉半眯着眼,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还叹气一声。
浅浅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愁肠百结的秦政。在她印象里,他无坚不摧,世上没有能难得住他的事。而此时,却不知他在为何事忧愁。
轻轻推开车门,她一动,秦政就感觉到,立马回头,顺手掐灭烟头伸手放进车载的垃圾桶里。
“醒啦?”
浅浅打了一个大大哈气,不回答反问他,“有心事?”
秦政瞅着她顿了几秒,然后摇摇头,转身进了驾驶室,侧身将后座一袋小食品拎过来放在浅浅腿上。
“啥时买的?要是知道有吃的,我就不会无聊的睡了。”
秦政伸手揉了揉她发顶,“服务区。”
浅浅最忌讳别人摸她头发,她头发稀少,所以,特意烫了几个蜷曲的大卷儿,不太扎眼又让头发看起来丰满些。
秦政一碰她,她就哎哎呀呀乱叫,双手抱住头,“别碰人家头发,就这么几根儿,再揉吧,就成三毛儿了!”
“贵人不顶重发,三毛也不怕,我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