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么办?父亲年岁大了,不可能再出去工作,母亲更不用说,养尊处优惯了。哥哥倒是能回学校教书,可那是死工资,怎么支付家里庞大的开销?
“好,!”安父拍拍女儿瘦骨嶙峋的手臂,“有你支持,爸爸就放心了。这几年,真是辛苦你了。等并购成功,你要是愿意,就还留在企业担任我们安氏的负责人。”
安澜笑了。如今放下一切包袱,心情也轻松许多,“爸,我不是经商的材料,安氏要不是到了我手里,也许不会这么快易主。”
安父心疼地拍了拍女儿的肩,如花的年纪就被他这个无能的父亲拴在身边,作为父亲不是不愧疚的。
“你这孩子,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是爸无能,爸对不起你。”
安家人开了一个家庭会议,都同意安父的决定,于是,积极联系投资公司,进行企业重组事宜。
其实,为了以防不则,安家早就在暗地里进行了准备,把有些账目和资产负债进行了统计,因为前期工作做得好,并购工作进行很快。
市府工程招标案失败后两个半月,平安集团重组也完成了。
TD投资公司参与到这项工作里。TD公司的董事长是外籍人士叫罗格。
在整个工作交接过程中,安澜始终没看见第三方人士,罗格作为代表全权负责。双方几翻唇枪舌战下来,差点儿磨破嘴皮子,软硬兼施,安澜将安家企业在新公司里的股份由百分之三十提升到百分之四十九。这是最高限额了。神秘的对方持股百分之五十一,具有控股经营权,出任董事长。
重组后的第一次大会,安家全部出动都来公司。就连每天只知道逛街美容的安母也被司机接来。
安母来的有些晚,在通往会议室的走廊里遇见了一身正统西装的秦寒。
虽然对女儿敢打敢骂,但对这个女婿她还是礼貌和蔼的。抛开秦寒家世背景不说,她还记得秦寒拿枪打破轮胎,还试图要跟她玩命的情景。现在回想起来仍旧后怕。
“秦寒,你来找安澜?”安母有些诧异。
今天是董事长来开会的日子,虽然安家在企业不再有决定主导权,但也是第二大股东。
秦寒没料到安母会出现在这里。
“妈,您也来开会?”
会议室的门打开,里边走出大胡子的外国人罗格。
“秦,你终于露面了!”罗格拍手直笑,“你再不来,我就撑不住了!”
秦寒笑。“辛苦了!”他想来,但不能来,若是安澜知道并购的是他,那打死她,也不会把企业交给他吧。
他注资进来,以董事长的身份接过企业,比平安集团落入任何一个人手里都好。他认为,这是最正确的抉择。
秘书早已经追上来,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罗格指引,三人进了秘书室。
安母站在原地,再也没力气往前迈一步,她靠在墙壁上以防自己跌倒,一口气堵在喉头让她呼吸艰难。
一个茶水小妹走过认出她来,扶着她进了旁边的茶水间。
当看清进来的是秦寒时,一瞬间安澜什么都明白了。她一言不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狠狠咬着唇不让自己爆发出来。
他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这就是他的目的。不让安家得到市府工程,然后,趁着安家资金短缺无力回天,他趁虚而入注资重组。把安家企业换成秦家的名字。
他这个算盘拨拉的可真响。不怪有人说商人重利轻别离,果真这样。
钱,是他们追求的最高利益,亲情什么全成了陪衬。
安澜冷笑。
看见秦寒的一瞬间,身上的热度就都被抽走了。现在,安澜浑身冰凉,似乎能听见血液凝固的声音。
身侧的安父伸过手握住她的,轻轻的摇了摇。
安澜眼底一热,泪水就落在了笔记本上。
第一次开会,只是工作动员安抚军心,让高层领导跟个分公司经理和部门负责人见面。
那些分公司经理和部门负责人有许多认识秦寒,看他进来时,会场下边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然后,大家不约而同将目光落在安澜身上。
主席台和下边有些距离,那些人看不清董事长的表情,见她低着头,似乎在沉思什么。
安父似乎了解女儿此时心境,其实,他也刚知道原来秦寒就是幕后的那个人。看女儿失落悲伤的样子,估计这事她也蒙在鼓里。不想给女儿太大压力,在股东讲话时,他代表女儿讲了。
接下来商议职务的安排出任。安家虽然在企业控股百分之四十九,因为是第二大股东,所以,总经理一职由安家出任,董事长则是秦寒。
虽然只有秦家和安家两个股东,可形式还是要走一遍的。本来,安父打算上女儿出任总经理,但在会间休息室,发生了出乎意料的一幕。
休息时,秦寒想找安澜说话,把这件事解释一下,安澜躲着他跟父亲和哥哥进了一个小休息室。
现在,安澜对秦寒只剩下了失望。他不帮也罢,竟然落井下石,这可是明目张胆的落井下石。安家跟秦家的联姻一点儿也没发挥到利益最大化。恨,真没有那么浓。都说爱得深恨得切,她还是没有那么深爱过他吧。
安母正坐在沙发里,脸色清白,看见安澜进来,像疯了一样扑了上来,不由分说,伸手就打。
安澜没有躲,也没解释,就结结实实挨了几巴掌。
身后的秘书等人一件这阵势,全都主动回避,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