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平静舒缓,似演习了好久似的。
“秦公子,您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们结婚的目的。说好听了是门当户对,说难听就是利益联合。无论男人或者女人都想找一个自己爱的,也爱自己的人。婚姻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我们这种情况,你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结婚后,我们和平共处,互不干涉内政,您觉得我的建议如何?”
秦寒只好把舌尖儿打转儿的话咽进肚子里。这一咽,就是那么久。
从此,他对她刮目相看。漂亮女人他见过不少,漂亮又有头脑,还伶牙俐齿的,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对了,他忘了,她是一个优秀的节目支持人,年轻,形象好,有学历,毕业没多久,就凭着精明的头脑,伶俐的口齿一鸣惊人了。
他秦寒是什么人?被一个小女人掌握主动权还是第一次,他当然不能败于下风,于是,露出魅惑众生的笑,“安小姐提议甚好,正合我意。”
不就是互不干涉吗?他还没那么贱,非得跟在她屁后如何。
安澜微微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似乎长长松了口气。因为放松,她又多说了一句:“秦公子放心,我这边绝不会做辱没秦家声誉的事,至于您本人,希望低调些。”
别让两边老人难当。花天酒地,走拥右抱时,注意分寸。剩下的话她没说出来,点到为止。
秦寒那种七窍玲珑心的男人,肯定是明白了。
事实上,安澜也在他眼中读出他明白的意思。
他眸色顿时深了几分,定定注视她几秒。
或许是安澜在他看着他眼里噙着几分薄怒,稍稍别开眼看向别处。
二人就像谈判的双方,一个比一个冷静,一个比一个理智。在外人看来明明是约会,他却知道,不是,他们在谈判,这是一场交易。
见秦寒目光变幻莫测的,怕他秋后算账,安澜主动出击,双臂缠上他脖子,先采取怀柔政策安抚。
安澜软糯糯撒娇问:“孩儿爸,想什么呢?”
秦寒思绪被拉回,深深看了她一眼,一低头就堵住她的嘴,凶猛地吮了起来。似发泄怒气,似惩罚。
安澜勾着手臂将他拉近自己。内心深处,她是渴望他的。结婚几年,如今,有了一双儿女,心里的那些芥蒂早就淡了。
许是他们动作过大,本来睡得香甜的小宝宝“哇!”的哭出声来。
秦寒不情愿从安澜胸前抬起头,望着四肢乱蹬的小家伙,小被子蹬开了,肉呼呼的小脚丫露出来。
“秦鲁豫,不许哭。”秦寒斥了一声。
小家伙果真就停了哭声,朝着爸爸发声的方向扭着脖子,可惜,还太小,运动不那么灵活,就又开始抿起小嘴儿,要哭的样子。
看不得女儿受委屈,安澜起身要抱,秦寒大手一伸,先她一步将小月亮抱进怀里。“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我这个小情人可倒好,偏偏破坏她爸的好事。”秦寒笑着抱怨。
安澜笑。“因为你小情人吃醋了。”
秦寒瞪她一眼。憋了一个月的话脱口而出。“安澜,出满月,咱们新帐老账一起算。”
安澜见他认真的样子,装作未听见,傲气地扭头不看他。
儿子小太阳也醒了,他很安静,骨碌碌转着眼睛听着父母说话,也不哭。
看了眼时间,安澜将儿子抱起来,解开衣襟要喂奶。
秦寒见她要喂儿子奶水,离开弯腰将女儿递过来。“先喂小月亮。”
“哪个不一样?”安澜不依。
就是不一样。在他心里,女儿比儿子更让他心疼喜爱,因为女儿长得跟她相似,现在就隐隐有了轮廓,长大后,想必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女儿要富着养,他要把女儿养的漂漂亮亮的,看着她长大,长得跟她妈妈那么美,那么惹人疼。
经过近一个月的锻炼,秦寒哄孩子手艺迅速提升。亲属都打趣他说,他是合格的奶爸。
满月酒是秦寒定的酒店,在金碧辉煌大酒店,五星级的。宴请的都是提前到家里看望过安澜或者送了礼金的。
因为秦家的地位,安澜不想把事情张扬太大,给人留下借机敛财的把柄。要知道秦家人从政的多,万一落人把柄,以后就是对手反击秦家的利器。
她把这个想法跟公婆和秦老爷子一说,三位长辈纷纷赞同。老爷子还夸奖她懂事,识大体,顾大局。难得露出笑脸的秦父也赞许地看着她频频点头。
秦母就更不用说了,恨不得将这个媳妇疼到心坎儿里去。
长辈都同意,秦寒也没的说。上来倔劲儿,他是挺混的,可这种事,他怎么不明白,就按着老爷子指示,给近亲发帖子。
伯伯叔叔姑姑还有兄弟姐妹,以及秦母娘家那边的人一共办了十桌。秦寒单位的,冲着老爷子面子和秦父面子看安澜的还有十几桌,准备另办,分开办低调不惹眼。
酒桌上,一个亲戚喝多些,笑着问:“怎么没见安澜的娘家人?”
秦母反应很快,笑着回道:“娘家那边客人多,想单独宴请。”
安澜在旁边听到,心里更加难受。从生孩子那天,自己做母亲起,她就想给安家打个电话,可是,又不知打过去说些什么。
那段日子跟安母弄得那么生分,心里说没有隔阂是假的。如果她是安母亲生的女儿,就没那么多顾虑,偏偏她是父母不详的孩子。
送走客人,驱车回家,安澜心情一直低落。坐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一双儿女,眼泪不由自主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