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放开车去追黄樱,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他突然想到黄樱可能去他的宠物医院了,便一路驱车又到了这里,才一进门,就听到黄樱在抱着狗说话。
他轻轻地走到黄樱身后,听黄樱说完自己的心里话,他走上前去,把狗从黄樱身上抱了下来,然后一把把黄樱拉到怀里,紧贴着她的耳朵说:“谁说我不要你了?谁说我爱的是你的夏老师?傻瓜,我的小傻瓜,你怎么就这么傻啊!”
黄樱挣扎着说:“放开我,我都和你说清楚了,以后咱俩再也没有关系了!”
张放抱得更紧了,他说:“你和我说清楚,我还没有和你说清楚呢。我告诉你黄樱,你这辈子都是我张放的人,你休想跑掉,否则我就……”
黄樱接道:“否则你就怎样?”
张放恶狠狠地说:“否则我就整天跟在你身后,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男人敢靠近你,我就用我给动物动手术的刀把他给阉了!我看你还跑不?好啦!别生气了,我刚才已经跟小暖说清楚了。”
黄樱紧张地问:“夏老师怎么说的?”
张放学着夏小暖的口气说:“你的夏老师说了——张放,你这头猪,你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把黄樱给追回来,否则我就把你阉了,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老婆!”
黄樱笑了,问道:“夏老师真这样说的?”
张放用力点头道:“是啊。你就可怜可怜我,不要再跟我闹别扭了,否则落到你夏老师那个灭绝师太手中,我就真惨了。”
黄樱鼻子一哼道:“哼,看你可怜的样子,咱就再收留你一次。不过不准说夏老师是灭绝师太,夏老师真的是挺好的人!”
张放不说话,低下头,捧起黄樱的脸,把唇朝着黄樱的嘴唇盖了上去。
苏妮的灵前,夏小暖恭敬地敬了三炷香,在心里默默想着:苏妮,你一路走好!我答应过你离邱天远远的。可是现在你走了,咱俩的约定是不是也应该作废了?你看邱天这模样,你难道就不心疼?
是的,邱天现在的模样真的很令夏小暖心疼。认识邱天这么长时间,夏小暖还是第一次看到邱天如此没有精气神的样子。
精神是一个人的灵魂,一个人的精神倒了,他也就没了灵魂。现在的邱天就是这个状态,一直以来,父亲的身影就是他的精神所在,可是这个精神倒了,他就活得有点儿像行尸走肉了。
夏小暖拜完后就见肖海琴朝着她挤了挤眼,然后把她拉到僻静处,一脸担忧地看着邱天说:“小暖,你看看邱天这个样子,他这到底是怎么了?苏妮活着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见他有多在乎过,怎么苏妮走了,他倒成这样了?”
夏小暖明白邱天真正的问题并不是出在苏妮的死,而是他父亲的死亡真相。但是这个问题她也不忍道破,她怕肖海琴跟着担心,便搪塞道:“肖阿姨,你也不用太担心,邱天是个重情的人,再怎么说,他也和苏妮相爱过。没事的,过段时间他就会好起来的。”
肖海琴叹息道:“邱天这样子,真的不值得。当着苏妮的灵,我也不怕说句不敬的话,苏妮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做了许多对不起邱天的事情,她死还拉着那个姓罗的一起去死,我这耳朵里已经塞满了笑话我们老邱家的话,要不是看到她家里实在没有什么人,我真的一点儿也不想管她的后事!”
夏小暖轻轻地拍了拍肖海琴的手道:“肖阿姨,我知道你是好人。不过苏妮说到底也是可怜人,死者为大,咱们不说她了,就让她一路走好吧!”
肖海琴点头道:“小暖,你跟阿姨说句实话,你是不是还在记恨着阿姨当初拆散你和邱天?否则这段时间你为什么对邱天如此冷淡,还是你真的喜欢张放那孩子?”
夏小暖看着苏妮的遗像,一直没有出声。肖海琴也顺着夏小暖的目光看着遗像中的苏妮,片刻后轻轻说:“是不是当初苏妮在给你爸输血时对你说了些什么?一定是,对不对?”
夏小暖摇头道:“肖阿姨,事情都过去了,咱们不说这个了好不好?”
肖海琴明白了,她点头道:“好,咱们不说这个了,就说说邱天吧!你和邱天还能继续吗?”
听到肖海琴不再阻拦她和邱天,夏小暖点头道:“能,只要邱天愿意!”
肖海琴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这几天来第一次发自心底的微笑。
送走苏妮好多天了,邱天却还一直被忧伤的情绪笼罩着。
这一天他刚下班,正在用消毒水给手消毒,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窃窃私语声。
“哎呀,我们邱医生也真可怜,老婆都还没真正娶进家,就给他戴了一大顶绿帽子。”
“啧啧,我听说,之前就有人把他未婚妻的裸照寄到他手中。邱医生也真够高尚的,摊上这种女人,最后还出面把她送上路。”
“哎呀,你就不知道了,邱医生他爸爸是英雄,邱医生是在发扬他爸爸的英雄精神,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呢!”
“啊,邱医生的爸爸是英雄啊,他爸爸是怎么死的?”
邱天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从洗手间走了出来,一声不吭地站在了正在议论他的那几个小护士面前。那几个小护士看到邱天,吓得都闭上了嘴。邱天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然后大步朝外走去。
英雄?如果在以前有人这样说他爸爸,他该有多高兴。可是现在,这样的议论对于邱天来说,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什么英雄,那都是骗人的!
邱天不愿意回家,他害怕面对母亲的那张脸,害怕看到家里放着的父亲的遗像。不知不觉,他又走到了他和张放经常碰头的老地方。
伙计迎了出来道:“嘿,还真有好长时间没见过你了,就你吗?你朋友没一起来?”
张放?算了,他正和夏小暖甜蜜着呢,就不打扰他了,邱天摇了摇头,“他有事,就我一人。”
邱天胡乱点了几个菜,然后又指了指柜里摆放着的酒说:“那个,也给我来一瓶!”
伙计疑惑地看着邱天道:“你和你朋友不是都不太喝酒吗?”
邱天瞪了一眼伙计,“你怎么话这么多,让你拿你就拿,我又不是不给钱!”
很快菜就上齐了,酒也上来了。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没有杜康,老白干也是解忧的。很快,一瓶酒就到了邱天的肚里。
邱天长这么大第一次喝这么多酒,酒喝完他早已醉得不省人事,趴在餐桌上睡着了。伙计叫了几次,见邱天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有些着急了,怕邱天会出个什么好歹。他想了想,好像账本上记过张放的手机号,他找到号码后给张放打了过去。
“你好,你是张放吧?我是川菜馆的伙计。你朋友,就是那个姓邱的医生,他喝多了,你能不能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