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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以礼做人礼让为上(2)

“礼是区分辨别人际关系亲疏远近的最高标准,是促使国家富强坚固的根本办法,是孔子威行天下、四海归心的惟一途径,也是功业声誉总集大成的重要因素。天子诸侯如能遵礼行治,就可以统一天下,使万民臣服;如不能遵礼行治,必然会导致社稷毁灭,即使拥有坚固的甲胄装备、锋利的武器,也不足以确保必胜;即使具备高耸的城墙、深浚的护城河,也不足以确保一定能固守不破;即使是严苛的法令、繁复的刑罚,也不足以确保这样就一定可以威慑百姓。历史的教训告诉我们,遵用礼义之道者,才可以行于天下而无敌,不能遵用礼义之道者,就会招致失败。”

“正如楚国人用鲛鱼及犀牛皮制镜甲,坚固如同金石,牢不可破;用南阳宛城出产的精钢打制戈矛,刺人时就像蜂蝎鳖人一样轻便锐利而又快速,士兵的矫捷利落犹如疾风突然而至。然而楚怀王二十八年,兵败于垂沙,大将唐昧战败阵亡;不久,楚将庄蹯起兵作乱,结果楚国竟一分为四。这难道是楚国没有坚固的装备和锋利的兵器?不是,乃是由于在上位者用以治理人民的方法不合于礼义之道,失去了民心,所以才会如此。楚国以汝水、颖水作为天然险阻,以岷江、汉水作为外围沟池,有古代邓地的山林地区阻挡来犯之敌,还有方城山沿着边界蜿蜒高耸。然而秦国的军队来到鄢城郢都时,一战即克,就像摧枯拉朽似的容易。这难道是没有坚固的要塞和险要的防阻吗?不是,仍是由于在上位者用以治理人民的方法不合礼义之道,失去了民心,所以才会如此。”

“又如商纣王曾残暴地挖取比干的心,无理地囚禁箕子,又制造极为残酷的炮烙之刑,经常杀戮毫无罪过之人,把杀人当游戏。他的臣民一个个心惊胆寒,不知灾祸何时会降临。于是,当周的军队一到,纣王的命令便不再能有效通行于臣下,更无法指挥人民为他抗敌作战,这难道是纣的命令不严、刑法不重?不是,乃是由于用以治理人民的方法不合于礼义之道,失去了民心,臣民甘愿做亡国奴,也不愿死在纣的****酷刑之下,所以才会如此。”

“古代的兵器,不过是简单的戈、矛、弓、箭而已,然而有时还不需要使用任何兵器,敌国就已经归顺臣服;有时也根本不必勤修城郭,不必深挖壕沟,不必在边境上建立坚固的险阻,不必准备许多应敌的机变措施,然而这个国家却相当安全不怕外敌侵扰,而能屹立固守。其实也并无其他原因,只不过是在上位者懂得应用礼义之道治理臣民,使理性与情性等量齐观、并行不悖,在适当的时候运用民力,而又能以真诚的心去照顾人民,于是臣下受命而行,政令得到响应。如果仍有人不从教令、不服礼义,再以刑罚待之,人民自然就会了解自己的不是之处。所以适当地处分一人,天下人就均能因此顺服。犯罪者不会怨恨在上者的不公,而了解错在自己的缘故。因此,刑罚尽管极少,可是,政府的威信仍旧如水之流行,不论远近无所不及,这并无其他原因,只不过是由于能够遵行礼义之道以治民而已。古代帝尧以礼义治理天下,所以只不过是斩杀一个鲧、放逐共工和骥兜两个人,而天下就得以平治。”

“所以,天下如果都能顺礼而治,则必然是太平盛世,如果不能顺礼而治,则必然是纷乱的局面。顺礼而行必可安定,不顺礼而行必致危险。”

“礼的涵盖是深厚而难以测量的,那些专作‘坚白同异’(战国名家公孙龙所倡的诡辩之学,是一种知觉的分析)之说的诡辩论者,进入礼义之中探讨其内蕴,必定会感到相形见绌。”

“礼的涵盖是恢宏广大的,那些喜欢自以为是地改动典章制度而又专作偏狭浅薄理论的人,进入礼义之中体认其内蕴,必定会感到仰之弥高,自恨不如甚远矣。”

“礼的涵盖可谓既高又远,那些粗暴傲慢放任不拘,向来就以诋毁破坏传统礼俗而自以为了不起的人,进入礼义之中巡礼一番,必定会感到自我愚陋和微不足道。”

“土木工人用的墨绳是衡量正直的最高标准,权衡轻重的秤是平衡的最高标准,卧规和曲尺是方圆的最高标准,而礼则是做人处事的最高标准。那些不能遵循礼制,或是不能适应礼治的人,就应该称之为无道之民;能遵循礼制,或能适应礼治的人,才可称之为有道之士。”

“对于切合礼义的中正之道,能以思想去探求其所以然者,可以称之为用心思考;能用心思考,得其所以然之后,不再轻易变动其中心思者,可以称之为笃信固守。对于礼义,如果真能处处用心思考,时时笃信固守,再加上由衷的爱好,那就是圣人的胸怀了。”

“天是高的极致,地是低的极致,日月是光明的极致,无穷是广大的极致,而圣人则是遵礼行道的极致。”

以上就是司马迁关于礼义的观点。

但具体来讲,何谓礼呢?狭义来讲,礼者即礼节,或礼貌。广义来讲,孝顺忠信、仁义廉耻、善美智诚、和正谦德,皆属礼的范畴,皆简称为礼或礼义。司马迁所讨论的礼,就是广义的礼。

何又谓仁呢?“恻隐(同情怜悯)之心,仁之端(始)也”。(《孟子·公孙壬上》);“仁者爱人。”(《论语》);“恻隐足以为仁,而仁不止于恻隐。”(《子恩论》);“一言而益于仁者,莫如‘恕’(宽恕)。”(《三孔子家语·颜回》);“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论语》);“有三曰(宇)可以终身为之者为‘恕’。”(《论语》)。

何谓义?“羞恶之心,义之端也。”(《孟子·公孙壬上》);“羞恶足以为义,而义不止于羞恶。”(《子思论》);“临义而思利,则义不行;见利思义,见危授(付出)命;见义不为,无勇也。”(《论语》)。

何谓智?“一言而有益于智者,莫如‘预’(预知)。”(《孔子家语·颜回》)。

从司马迁对关于礼和治国之本的全面论述可以看出,礼对国家强盛、社会安定、人民富有和人际关系协调所起的作用,是任何法律和武力所不可比拟和取代的。所以圣明、有远见的统治者和政治家,无不时时刻刻注意礼的培养、宣传和教育。

礼义培养难、破坏易,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孔子的礼义思想虽在中国经过数千年的宣传、教育和树立,已深植于国人心中,但一旦予以歪曲、批判、扫荡,则迅即崩溃瓦解。礼义一旦崩溃瓦解,社会也随之混乱,国富民强也随之受到影响。礼义一旦崩溃瓦解,欲在全民中再次培养树立起来,则需付出艰巨的代价,绝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可成。

一次,孟子去见魏惠王,惠王说:“老先生不远千里而来,一定会对我的国家有很大利益吧!”

孟子说:“国君为什么一开口就讲利呢?应该要讲仁义。如果国君说怎样才能利于我的国家?大夫说怎样才能利于我的家族?平民说怎样才能利于我自身?上上下下皆为了逐利而争斗,国家必将发生危难。从来没有满怀仁爱的人会遗弃他的父母,也从来没有讲求道义的人会怠慢他的国君。”

后来,孟子问子思:“管理、教育民众应先从何处着手?”

子思回答说:“先给予民众利益。”

孟子又说:“君子用以教育民众的,只引导他们行仁义就足够了,您为什么要涉及利益?”

子思回答:“教育民众行仁义,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带给他们利益。国君、百官如果不以仁爱之心爱民,民众就无法和乐生活;在上者不讲道义,在下的普通民众就会以欺诈为乐事,这样一来才真要带来极大的危害。所以《易经》上说:‘所谓利,与道义是一致的。’又说:‘利益用来安身立命,用来崇尚道德。’这些都算得上最大的利益。”

所以后来孟子又说:“夫民,衣食不足则无暇治(讲究)礼义,而饱暖时不予教育,则又近于禽兽。”

管仲说:“仓廪实而后知礼节,衣食足而后知荣辱。”

孔子在周游列国时宣传克己复礼、礼义治国,其用心可嘉,但其时不适。当时正是诸侯列国争霸称雄、兼并土地、争夺王位、民不聊生、造反有理的大混战时代、大调整时代,怎能谈礼义?所以孔子以失败告终。及至汉代以后孔子的礼教思想,才开始受到统治者和有识之士的重视,并逐渐深入人心。

在中国历史上,礼义的破坏首先是来自统治者,恣纵专横、横征暴敛、贪污腐化,致使民不聊生,而导致社会****、国家灭亡。如果能充分发挥礼义对人们思想的熏陶作用,达到思想上的统一,还有什么政策不能贯彻呢?

第六节错贬贤臣的宋仁宗

古人曰:“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妄信小人之言,轻则错失贤臣,重则破家败国。

宋仁宗时期,范仲淹进言毫无顾忌,朝中权贵都嫉恨他。当时吕夷简执掌朝政,官员晋级,大多是走吕家门径。范仲淹进谏:“官职授受原则,皇上应该掌握升降快慢顺序,不应由宰相处理。”

吕夷简对此很不高兴:“范仲淹的说法不切实际,是迂阔空谈。”范仲淹又说:“汉成帝过于信任张禹,不怀疑母舅王家的野心,因而招致王莽篡位。臣担心当今朝廷也有像张禹那样破坏皇室家法的人,不可不及早识破其真面目。”

仁宗为维护自己的“尊严”,竟免去范仲淹天章阁待制等职,贬往饶州。

侍御史韩缜,巴结吕夷简,奏请仁宗将范仲淹所结“朋党”的名单,在朝廷张榜公布。

由此,扩大打击面,发起整治“朋党”之风。士大夫都不敢送行,惟有李弦和集贤校理王质不畏权势,为范仲淹饯行。王质并单独留下数日与范仲淹促膝谈心。

有人以此讽刺王质。王质说:“仲淹是一位贤人,我能与他结为朋党,深感荣幸。”

范仲淹被贬以后,朝廷言路被堵,谏官、御史等有独特才能和见解的人都再不敢进言。

尹洙上疏仁宗说:“臣与范仲淹相互信任,无话不谈,我们的关系是师也是友。自范仲淹被眨以后,朝中不少人说我是由他所引荐,如今范仲淹既然以朋党论罪,臣无疑也是朋党,理应连坐。为此臣请求与范仲淹一同降黜,以明朝廷法度。”

宰相吕夷简极为生气,贬黜尹洙。

欧阳修致信右司谏高若讷说:“范仲淹忠直刚正,博古通今,在朝大臣无人能与其相比。您身为谏官,对范仲淹无辜被贬,不进行申辩,还有什么脸面出入朝中?当今皇上与宰相只凭个人好恶,便罢逐贤臣,丝毫不顾是否有利于国家利益。您身为谏官却不敢加以申辩主持公正,实乃渎职之甚!”

仁宗又下令贬黜欧阳修。

光禄寺主簿苏舜钦,一身正气,他上疏仁宗说:

“孔道辅、范仲淹刚直不阿。这两位大臣不是不知道只要几年闭口不言国事,就能稳得九卿甚至宰相之职位,只因为他们不愿意辜负陛下之托才直言无忌。可今天他们却遭中伤,被贬出朝廷,致使大臣们闭口不言、阿谀逢迎,对皇上、对国家有何益处?希望陛下下令,多纳忠言,如此才可以保持国家安宁。”

古时晋侯曾问叔向:“什么是国家最大的忧患?”叔向回答说:“因为大臣只取俸禄而不极力劝谏,小臣怕有罪而不敢说话,从而造成下情不能上达,这就是国家最大的忧患。”仁宗就是因为妄信奸佞,才造成了国家的破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