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新金融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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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金融树,昭示新金融(3)

直到几年前,用我们常说的话就是“赶鸭子上架”,国内方方面面的企业家需要培训,涉及会计、财务管理和金融等,这里面就有一个问题,这些企业家往往来自全国各地,然后集中在北大或者清华,他们时间又非常紧,几天就要把这些东西都学会。当时有很多课程要我来设计,我说国际金融是我最擅长的,但是在学习国际金融之前他们必须对财务管理有很好的了解,否则的话是悬空的。同样,他们要把财务管理搞明白,一定要事先了解会计原理。但你要是翻书就知道,它们之间有好多东西是重叠的,因此就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张三教会计,李四讲财务,但两者既有交叉又有空白。而请一个老师从头到尾系统地教,就能避免重叠性和脱节,但这样的话一个老师就非常辛苦,而且他必须对这些领域都要非常了解,并融会贯通。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承担了这些任务。结果别说是学员了,我三天讲下来都是头昏脑涨,等我再问问学员听得怎样,他们都连说挺好,就是记不住。我自己也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难题。

所以在一年多前,我就开始琢磨这些东西怎样才能让人一目了然,而不是死记硬背那些条条框框。到了2004年3月,我觉得“金融树”框架逐渐形成了。当我把一个公司的账面价值、评估价值、公司市值等都连在一起时就产生了这样想法,打个比方,书柜所有格子里的书都是这个领域的,原来每个格子都像是死板的方格子,现在各个格子相互打通,形成一棵“金融树”。

这样就可以清楚看到它处在不同位置的不同价值。一个企业还没有长大,还没有上市的时候就不存在市值,只有账面价值,只有它做得好的时候才能成为一个公众公司,吸收广泛的社会资源和养分。“金融树”有它的时间价值,会计是它的过去价值,财务是现在价值,股票市场是一个预期价值,再往上就是它的未来价值,比如它的股票的期货,但如果这些未来价值太大,比如互联网泡沫,就是树冠太大,而根基很弱,稍有风吹草动,它就呼啦倒下。你通过这套体系,就清楚地知道一个企业的过去价值、现在价值和未来价值。

企业经营的目的不是“资产最大化”

《商务周刊》:其实很多人也都知道会计、财务和金融之间的内在联系,只是分界线在哪里,从哪里分割不好把握,我们怎样整体地把握一个企业的金融健康?

丁大卫:举一个关键的例子,大多数企业家都很困惑,企业经营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资产最大化”,这其实不是一个好的目标,比如树干的左边(资产)是1亿,树干右边(负债)是0,那么总资产是1亿;如果只是想资产最大化很容易,就是把右边负债增加了,比如在银行贷款5个亿,总资产就是6亿了。前不久山西有个老板跳楼自杀,就是因为负债太高,资金链断了。老百姓也不明白,这么大公司怎么说垮就垮了。因此,金融树理论把这些打通以后就能让我们意识到,企业发展一定要掌握好这个平衡,这棵树左右两边要对等才能长得高,才不会被压折。相反,如果完全没有负债,完全靠自己,不去利用外界资源也不利于自己长大。

另外,很多企业都说经营目的是让“利润最大化”,其实利润最大化是反映在它的账面上,但它是一个过去时态,也就是等你知道你的利润最大化了,这个事情就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这对那些想要给这个企业投资的人来说不是关注的重点。比如你说德隆公司去年利润非常好,那是去年,但投资者关心的是它的市值,它的预期价值和未来价值,而这个价值现在是空的。

此外,针对国际上现在最流行的企业管理目标,就是所谓“每股市值最大化”,按照金融树理论,也就是让树冠这部分越大越好,这就出现两个问题:一是不能片面地让树冠增大,你要考虑到树根和树干的承受能力,就像我们所举当年YAHOO的例子,它的市值最高达到1000多亿,但是它的根部太小了,所以说,它虽然没有倒下,但是它迅速蒸发了,从上千亿降到几十亿。所以你要是了解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就可以通过并购实物资产把上面的市值挪到下面的树根——账面价值部分,作为一个稳定器。第二个问题是,正是因为企业都拼命地在做每股市值最大化,所以大家都变得不择手段。比如像美国安然、世通这样的公司,把市值做到很大,做到它的股票认购证都值钱了,这就容易造成管理人员走极端。

现在用我的话来评价,一个企业经营的目标就是“根深叶茂”,也就是说,市值最大化是你的目标,但是你一定要在把握好根基的情况下市值最大化,否则你这棵树再大,也会出问题。

《商务周刊》:那如果企业把“所有者权益最大化”作为经营目标呢?会有什么问题?

丁大卫:这个目标实际上就是股东利益最大化,这跟“市值最大化”相比又有很多缺陷。举个例子,今年公司赢利1000万,而所有者权益最大化就把这1000万分了,就没有顾及企业的下一步发展。如果是为了企业未来价值考虑,应该把这个钱接着去投入,但这时候所有者权益就不是最大化了。另一个缺陷就是,所有者权益最大化并不等于说每个股民的利益最大化,因为股票是在大股东和少数人手里转的,比如用友软件从股市上圈了很多钱,但王文京一股独大,公司赚钱了它不分配,小股民照样喝西北风。根据股票的性质应该是同股同权的,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能体现出股票真正的意义,就是每只股票市值最大化,也就是不管你是比尔·盖茨也好,还是中国一个普通人买微软的股票也好,每一只微软股票的价值都得到最大化,这样就做到了大小股东一视同仁。中国现在连这些基本的理念都没有得到认同和贯彻。

金融改革是一道必须要过的“鬼门关”

《商务周刊》:我们都知道,凡是倒闭的企业都是出了问题的企业,关键是在危机发生之前我们能否作出预警。如果把中国的金融比做一棵树,那么这棵树它的根部不怎么样,但是它向上发展了很多树冠,在这种情况下你给它做一个什么样的诊断?也就是说“金融树”大到一个国家的时候适不适用?

丁大卫:我认为,“金融树”不仅适用一个公司、一个行业,甚至一个国家也都能适用,不光是它的内涵,它的外延都是相匹配的。企业的发展如同自然界的一棵树的发展,小树苗就是小公司,全世界小公司的成活率都是比较低的,但是如果这棵小树度过了它的成长期,小树总是要比大树增长得快,这就像小企业比大企业成长得快一样。

同样的道理,一个国家的经济状况或者财务指标有很多,比如一个国家的收支平衡。银行可以是这棵树的一个大的分支,证券又是一个。每一个大的分支,它的呆账坏账,包括股市的泡沫,综合起来就可以判断这个国家的根基是不是很牢固。过去我们说阿根廷、巴西发生金融泡沫,原因就是它的实物资产没有根基,比如它的贸易总是逆差,出现了大的窟窿,说白了,它的底座是空的,上面随风波动。

我们中国目前的情况,从根基讲应该还不错,但树干和树枝这部分,整个负重比例在逐步加大。我们都知道银行的呆账坏账交给四大资产管理公司,而资产管理公司并不是把这些坏账给吸纳了,而是把它勾销了,但这依旧危险。其实,最好的办法是通过发展增加左边的资产,最后跟右边的负债达成平衡状态。现在,新的银行坏账在剥离后又迅速形成了,过去集中在国有大银行,现在蔓延到股份银行和农村信用社。与此同时,过去券商都是香饽饽,现在也都已经资不抵债,再加上现在房地产的形势,如果美国和周边国的利率在提高,中国也在加息,那么很多开发商、老百姓就会大量破产,最后也变成银行的坏账。

更重要的一个问题是,中国这个金融体系不是一个良性的、健康的金融体系,它没法自行消化。也就是说,银行是现金储备,证券市场是投资融资,保险则是把老百姓的保费收过来然后投资于证券市场。但是现在证券市场是一个大窟窿,很多保费最后都是亏损,所以前阵子社保基金在网上挨骂,现在准备到境外投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国人这么多,社保基金还是不能指望国外。

其实,中国的证券市场走了十几年依旧步履维艰,原因很多,其中一个根本原因就是我们连“证券”这个基本的东西都没搞清楚,包括我们“证券交易所”的名称。其实股票只是证券的一种,国际上有叫纽约股票交易所、芝加哥期权交易所、伦敦金融交易所,但没有一家叫证券交易所。股票市场是一个产权市场,产权市场就是要同股同权,一视同仁,这些都做不到,那么你在公司治理方方面面都会存在问题。

过去传统的金融都是围绕银行转,现在则以证券市场为中心,如果这个市场不是良性的,这个体系就没法转。另外,股票只是基础证券的一种,往上还有股票期权、股票期货、股指期货等,可中国连基础证券都搞不好,再往上衍生出更多产品来,它能规范吗?

因此,我很早以前就说,********发展的难点不仅仅是在金融业,而且金融对中国来讲是一道“鬼门关”,要跨越相当难。

中国人习惯实物资产,你的电脑可以模仿得很好,但现在的金融都是无形资产,这个无形的资产你说它是重了还是轻了,大了还是小了,很难把握。同时,金融资产比实物资产有个放大效应,比如纳斯达克的股指可以从1000点很快攀升到5000点,但它既然可以迅速膨胀,也可以迅速崩溃。它是在一分一秒地变化,它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呼啦就倒。正因为这样,人们在世界范围内一说危机都说金融危机是个导火索,而目前金融在中国人的意识形态里还是真空状态。

《商务周刊》:与国际其他国家相比,中国最终要跨越金融这道槛到底有多难?

丁大卫:现在中国在金融方面确实面临很大风险,相比之下,生产领域的风险很少。事实上,从世界7大发达国家看,真正迈过这个门槛的并不多。20世纪80年代,日本的东京股票指数一下膨胀6倍多,超过纽约,东京也因此变成全球最贵的地方,然后日本也把美国夏威夷的大楼等都买了。但是金融资产它的流动性非常强,进入到20世纪90年代,日本的资产一下就崩溃了,而且至今十几年了还未能从泥潭中拔出来。阿根廷、墨西哥、巴西等国家也都没有经受住金融风暴的考验。中国以前是闭关锁国的,现在跟国际市场正在艰难对接,但用我的话说,许多金融的概念都是错误的。在这种情况下,时间又由不得你了,就像我们现在谈到的期货,整个市场最近一两年就放开了,届时国际巨头纷纷进入,而我们无论从人才、意识,还是从硬件、软件体系上,都没有办法应付。从上面分析看,中国对于金融这个鬼门关,遇到的问题会比日本大得多。我认为寄希望边发展边解决问题是很难解决的,重要的还是固本清源,树根扎得牢,树干长得结实周正,树冠才能茂盛,才能结出好果子来。

该文2005年2月20日发表在《商务周刊》杂志,作者钟加勇。文中本书作者照片被删除,其他未作任何修改。

第三节丁大卫:金融市场的守望者

核心提示:

在西方,金融业被喻为经济管理的航天工业,金融学被喻为管理学科的“火箭科学”。只有那些掌握了完备的专业知识,又具有非凡洞察力的人才能高瞻远瞩、未雨绸缪,他们既是金融界的守望者,也是社会稳定发展的守护人。用最简单的方法去解决最复杂的问题或事情,让世界所有想学的人,都能轻松学会会计、财务、金融等知识,这就是金融树的魅力所在,也是丁大卫至高的理想。

“金融树”理论的创始人

在西方,金融业被喻为经济管理的航天工业,金融学被喻为管理学科的“火箭科学”。研究金融实际上就是研究未来,研究如何将未来的风险锁定或转移。然而未来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对其作定性甚至定量的分析是人类面对的巨大挑战,只有那些掌握了完备的专业知识,又具有非凡洞察力的人才能高瞻远瞩、未雨绸缪,他们既是金融界的守望者,也是社会稳定发展的守护人。

2007年5月,在北京召开的一次国际金融大会上,世界金融界大名鼎鼎的丁大卫教授作了关于“金融树”理论的演讲报告,将复杂难懂的金融知识演绎为浅显易懂、让人易于接受的“金融树”理论。该理论是丁大卫教授经过20多年的研究与实践,于2004年提出的,它涉及会计准则、财务管理、金融产品和市场、企业管理和企业发展规律等一整套系统,揭示了它们之间的内在规律和特点,并将这些规律和特点系统地集成在一起,通过“金融树”演绎出来。目前,“金融树”理论已获得多项世界知识产权认证。

丁大卫先生有一个形象的比喻:金融体系中的各学科就好比放在书柜里的书,有财务、会计、投资等,“金融树”理论把这些所有不同的科目,用一棵自然界的树集成一个系统,这就有了层次分明的视觉感,有了更强的逻辑性。会计是原则,就是树根,所以这个基础的东西一定不能违背;再往上就是财务管理,它是树干,左边是企业的资产,右边是企业的负债;再往上就是金融,它是茂盛的树冠,树冠最上端是期货、期权这样的衍生证券,可以果实累累,但随风波动,风险也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