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庄子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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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曳尾于涂中

【原文】

庄子钓于濮水①,楚王使大夫二人往先焉②,曰:“愿以境内累矣③!”庄子持竿不顾,曰:“吾闻楚有神龟,死已三千岁矣,王巾笥而藏之庙堂之上④。此龟者,宁其死为留骨而贵乎?宁其生而曳尾于涂中乎⑤?”二大夫曰:“宁生而曳尾涂中。”庄子曰:“往矣,吾将曳尾于涂中。”

【注释】

①钓于濮水:在濮水边垂钓。

②使:派遣。往先:先行前往致意。

③愿以境内累:楚王愿将国内政事委托给你而劳累你了。

④巾笥:巾箱,在这里用作动词,意思是用巾包裹,藏入箱箧。藏之庙堂:珍藏在宗庙里。

⑤曳尾:拖着尾巴。涂中:泥水里。

【译文】

庄子在濮水边钓鱼,楚王派遣两位大臣先行前往致意,说:“楚王愿将国内政事委托给你而劳累你了。”庄子手把钓竿头也不回地说:“我听说楚国有一神龟,已经死了三千年了,楚王用竹箱装着它,用巾饰覆盖着它,珍藏在宗庙里。这只神龟,是宁愿死去为了留下骨骸而显示尊贵呢,还是宁愿活着在泥水里拖着尾巴呢?”两位大臣说:“宁愿拖着尾巴活在泥水里。”庄子说:“那你们回去吧!我仍然愿意拖着尾巴生活在泥水里。”

【寓意】

不为功名所累,不做笼中鸟,保持真性情。

【延伸阅读】

“吾将曳尾于涂中”是《庄子·秋水》里面的一个故事。这个故事虽然是讲一只乌龟情愿活着曳尾于涂中,但却表明了庄子不慕虚荣,不恋权势,淡泊名利,追求平凡的人生态度。的确,庄子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他虽然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却终生不仕;他一生虽总结了许多做人和治国的道理,但他却一直诋诽名利,蔑视权贵。

庄子有个好朋友,名叫惠施,人称惠子。惠施当时就是个天下有名的雄辩家。

惠子在梁国做宰相,有一天庄子去梁国看望他。当时就有人跑去跟惠子说:“庄子这个人来这里,是要代替你做梁国宰相。”

惠子一听,心里立即害怕起来。于是,他发动他手底下的人到全国去找庄子,一连找了三天三夜。惠子想:一定要找到庄子,千万不能让他直接见梁王,万一梁王真的把相位给他,自己怎么办呢?

庄子听说这个事儿,就直接去找惠子,说:“南方有一只鸟,名叫凤凰。这凤凰从南海飞到北海,不是梧桐树它不停下来休息,不是竹子的果实它不吃,不是甜美的泉水它不喝。它是这样一只圣洁的鸟。”有一只猫头鹰找到一只腐烂的老鼠,抬头看见凤凰刚刚飞过,就仰头看着,大喊一声:“惠子啊,你现在这么兴师动众地找我,是用你的梁国宰相之职吓唬我吗?”

庄子视钱财如粪土,对功名不屑一顾。他在做漆园吏时,不因官小而气短,用非常心做平常事。从平凡上见功夫,力求不凡。他以“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心态,“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地之穷”,在自己的天地里享受闲适,让心灵进入自由、快乐的境界;他善于调节自己的心态,淡泊名利、超然通达。他认为,善于堵塞利欲的洞穴,发觉悟之心,破色魔之障,节制欲望,就会没有忧虑,也是升华生命价值的最好选择。

在“二战”炮火中出任首相的丘吉尔,可谓受命于危难之际,由于他力主抵抗以及与苏美两国的有效合作,大大地加快了法西斯的灭亡,为和平赢得了时间。然而,战争结束不久,在1945年的英国大选中,保守党大败,丘吉尔也落选了。

为了安抚这位前首相,英国女王决定授予他一枚巴思勋章。丘吉尔感慨万分地说:“当选民们把我解雇的时候,我有何颜面接受陛下颁发给我的这枚奖章呢?”

为了感激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护卫英伦的卓著功绩,英国国会拟通过提案,塑造一尊他的铜像,置于公园。令公众景仰。丘吉尔知道后回绝说:“还是算了吧,我怕鸟儿在我的身上拉屎。”

然而,要真正修炼到清心寡欲,不为权势和名利所动是相当不易的。因为俗世的诱惑太多了!金钱!名利!地位!权力!美色!哪一样不令我们心旌飘扬。十年寒窗为的就是金榜题名,卧薪尝胆为的就是报仇雪恨、吐气扬眉。我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树立远大理想,而这些所谓的理想无不包含着金钱、名利和权势。我们的一生为理想所累而得不到片刻的安宁,到头来有的功成名就,有的身败名裂,有的沾沾自喜,有的郁郁寡欢,有的福大命大,有的怨天尤人。既然如此,我们何不立志做一个平凡而实在的人呢?

其实,人生的平凡与伟大并不在于地位的高低抑或财富的多寡,而在于人生的充实与快乐。一个人如果具备看淡名利的人生态度,那么面对生活,他就更容易找的乐观的一面。

现代人面对花花绿绿、五彩缤纷的世界,更应当有淡名寡欲的思想。名利,是一种荣誉,一种地位。有了名利,通常能够万事亨通,光宗耀祖。因而不少人为了一时的虚名所带来的好处,会忘我地去追求名利。钱,是一种财富,是让生活更加舒适的保证。有了钱,就可以住豪宅、开名车、吃大餐,在一些人眼里,金钱甚至是一种带有魔力的,可以让人为所欲为的东西。然而任何事情都有相反的一面,名利会让你倍感生活的空虚与落寞,金钱也会给你带来诸多麻烦。人的一生面临许许多多的关卡,很多事情都是难以预料的。不管是名利地位还是财富,都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一些人机关算尽,为了争名夺利,不择手段的算计他人,可在突然之间却被他人算计。人生何必活得这么辛苦,何必活得这么低贱?

人生大智慧:淡泊名利是人生幸福的重要前提,如果你渴望轻松和快乐,渴望获得生命的真谛,活出生活的本色来,那么请谨记:看淡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