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你是在求我吗?”紫袍男子俊美如神,那高高在上的身影仿佛高坐庙堂,轻轻的一个策动,身下骏马便缓缓地向着凤清歌等人的身前而行。
傲风与皇甫流云静立未动,便连一直紧随在他身后的凤清扬与凤天轩亦勒紧了马缰,看着那个神般存在男子,呼吸也是微微窒紧。
仿佛他每走一步,逼近的不是那个落魄至此的凤清歌,而是,他们的咽喉。
平静地与那人四目相接,凤清歌清淡的‘是’字刚一出口,唇上便被一只微凉的指尖轻轻覆住,垂眸看到怀中的女子正一脸泪意地笑得美丽迷离,轻摇的头,低喃出一声深情爱语:“歌,让我陪你一起,碧落黄泉,共相随!”
“不,云儿,你别傻……云儿!”心房一痛,凤清歌看着突然转身给那人跪下的云儿,手臂一紧,一个用力便将她快速地拉起:“云儿,你这是何苦?”
“歌,你放开我!听我把话说完,好吗?”纳兰心云心中一酸,看着那个满眼怜惜的男子,叹自己何德何能,今时今日还能拥有他如此深情的爱。
“云儿……”声音一滞,凤清歌的声音再度被纳兰心云轻轻地伸手制住,让他无比怜惜地看着她虽挣不开自己的力气,却依旧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那人,声音坚定而平和:“主子,云儿的命是主子所救,主子要云儿死,云儿便不求半个生字。如今,云儿不求主子放过我们,只求让云儿在死后,可以与歌合葬一处!请主子成全!”
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洁净的色彩,覆盖了苍茫的大地,一片莹白。
一晃两个月过去,那一场的血染皇城已经成为历史掩盖下的沉重记忆,在人们新换上的鲜艳衣裳中,悄然隐退了曾经的沧桑。
新年的气氛总是让人欢欣,经过了两个月时间修整的西临国,如今已步入了正轨,渐渐恢复了一片欣欣向荣。
西紫帝于去年冬月十八正式登基为西临大帝,封紫后为元后,册立凤宸灏为西临太子,并大赦天下,封赏众多有功之臣,普天同庆。
各地蕃王亦根据此次助战的功劳而论功行赏,其中睢阳王与淮南王享有子嗣世袭王位之特权,与朝廷的纳贡关系由朝廷年年按地方收支核实征取,并由朝廷每年按地方政绩发放各蕃王晌银与奖励,其丰厚合理的政策,令各蕃王未有半点异议。
只是在条例之下,朝廷特注一条制约,命各地蕃王将世代臣服西临皇上,不得私通他国、独立为政!违者牵连九族,立斩不敕。
皇帝的威力各地蕃王早有见闻,如今这番恩威并施,自是无人有异。
除非其能力远远胜过睢阳、淮南两王,否则不说敢独立为政,便是私通他国,也得掂量着能否在西临大军的铁蹄之下,自己的小小蕃地不被夷为平地。
遍地雪景中,凤天逸一袭明黄雪袍由远及近地走向园中正打与大内侍卫着雪仗的孩童,紫眸映着不远处雪狐裘披身的清丽女子,那淡若清风的笑颜,只须一眼,便让他忙碌的身体立时舒松许多。
“逸,你怎么来了?”金不离一转眸看到了那个正大步而来的俊逸男子,不觉美眸一眯,明媚的笑容映衬得满目白雪分明的耀眼。
快步上前伸手将她轻揽入怀,凤天逸紧紧地抓着她微凉的小手,轻轻地替她呵一口气:“想你了!你丢下我跟灏儿东奔西跑,难得回宫来一趟,也不是先来看我,却是先来陪灏儿!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好好地惩罚你解恨?”
美眸笑得眯成缝线,金不离看着他一脸醋意的样子,熟悉的气息也让她的心暖暖融融,尽管身体方才还有些微冰凉,此时经他一靠近,便不由自主地迅速升温,以至一张俏脸都忍不住微微泛红,连着眉心那美丽的桃花,都绽放出一片异样的光彩:“嗯,为什么要惩罚我?我这些时日可是为了你才东奔西走,你不奖赏我反要惩罚我,原来皇上的威仪,是如此的赏罚不分吗?”
“你若要我赏你,以后便不许再回紫园去了。生意上的事情都让有为和无邪去忙,便是我的那些烂摊子,也有沧浪跟斩月打理,你好好的在宫里陪我,督促灏儿多学功课,那便是要我将天下都赏给你,我也甘愿。而你却三天两头被那些烦人的家伙骗去瞎忙乎,将宫里一堆琐事丢给我,这样的没有良心,我怎能不罚你?”凤天逸紫眸带着深情的思念,满心的爱意让他在见着那张浮红俏脸时,身体一动,俯唇便吻上她的红唇,轻轻地啃咬厮磨。
这两个月来,一统的西临有着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破碎的江山经过这场浩荡数年的战争后,已元气大伤。百姓生活亦是艰苦非常,又逢年关在即,引起人心涣散,江山极度不稳。
如此特定时期,若前期侵征西临的东瑞国再度侵袭,那刚刚收拾破碎山河的凤天逸便将再度面临着一场艰巨的战争。届时,西临的天下必将再起烽烟,民不聊生。
所以,金不离便在凤天逸终日忙着理政之时,全力接管了万金与飞龙在天的所有生意,且利用万金近年成立的商队去往他国大量购换西临所紧缺的物资,常常一连多日都忙得没有时间回宫,是以让凤天逸如今一听到金有为与沧浪他们进宫来的消息,便板起一张沉酷的脸色,吓得几人也是没事不敢往宫里跑。
“逸……灏儿还在那边呢……”
“让他玩他的,我们回寝殿!”一手依旧紧紧地揽着她的腰身,凤天逸不待她说完,便轻快地抱揽着她快步离去,让金不离面上一红,挣扎着便要离开他的怀抱,却听一声脆脆的童音在近前响起,一张俊俏的小脸也适时地出现在金不离的视线:“父皇这是要带母后去哪里?母后刚才可是说好陪我一起玩的,难道母后想说算不算数吗?”
丽容一红,看着儿子那一脸讨伐的眼神,金不离忙伸出手去推凤天逸,却被他铁臂牢牢地紧扣,一声不高却威严的声音也让她很是无地自容:“灏儿今天的功课都做完了吗?朕让你拟定的西临新貌整治规划书可曾拟好?”
“父皇!”
“逸……”金不离俏容嫣红,看着灏儿那张生气得紧紧握起的小拳头,想起上一次自己回宫时,逸也是用这一招让灏儿不能再缠着自己,以至今日她一回宫,灏儿便迅速地将自己拉出寝宫,为的便是不让他父皇一下朝便将他赶出去。
说起那份规划书,金不离也曾暗暗说过凤天逸,那不说根本不是才五岁大的孩子可以整理得出来的,便是一个饱读诗书、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的成年男子都未必能够顺利理出,何况灏儿如今还未识全所有的字呢。
而凤天逸却一脸得惩地笑得欢畅,在凤宸灏不再打扰到他们恩爱的时候,低笑着告诉金不离,他只有这样做,才能让他们的独处时光,不被这个比他还爱缠着不离的儿子给霸占了去。
而凤天逸却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凤宸灏的愤懑,只是俊美如神的脸上扬着得意的轻笑,淡声而道:“嗯,看你这样子,应是还没有理出来。也罢,今日你母后难得回来,父皇心情很好,便改日再来检查你的功课!现在我与你母后还有事要做不能陪你,你且去皇甫太傅那儿仔细向他讨教父皇交待你的功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