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重生凤翔天,姻缘本在离中寄!
听到这两句,金不离心中一动,再次看了一眼那仙风道骨的老者,开始怀疑这人不是巧合,而是真的知道自己是重生之人了!
只是她想不通,难道这世间真有如此神奇之术,可以断人凶吉,卜人前程?
如果不是,为何他能几次提出重生二字这般的巧合?
“呵……”一声轻笑突兀地出现在浓浓黑夜中,恍如平静的湖面突然被丢下一颗小石子,晕开了圈圈涟漪。
“谁?”心一惊,金不离全身蓦地绷紧,美眸随之一睑,当即四下寻找起这个声音的来源处。
“英雄征战苦,美人思无眠。不如,让我来陪你可好?”低沉而性感的声音在浓浓夜色中说不出的漂渺无边,却又魅惑无比,似要连人的心魂都给这一声轻淡含笑的话语轻易摄去。
“你是何人?”这一次,金不离终于听清了声音的来源处,美眸对上那屋顶上空那个周身全白的飘逸身影时,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以为那是白无常。
是的,那人此刻正坐在她的屋顶上,原本完好无缺的瓦片不知何时被人揭去几片,而那个一身白衣白袍的男子就这样手执一只闪着莹莹光芒的白玉杯,头戴一顶大得看不到边框的白纱斗蓬,整个人以一种极度随意的慵懒姿态出现在金不离的眼前。
好一个优雅绝伦的男子。
心底不由发出一声轻叹,尽管金不离并不能看到他的全身与面容,可是单从他执杯的手势,金不离便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是个人,而不是人们害怕的索命白无常。
因为一个白无常的手中,所拿的应该是冰冷铁链,而不是夜光杯。
就算白无常也可能会饮酒,但是拿惯索命链的白无常,是绝对不会有那种娴熟优雅的动作饮酒;如果有,那这个白无常,也是个优雅的鬼!
男子似乎对她的冷静有些感兴趣,酒杯从白纱之下递进去,微微一仰,清冽的美酒尽数入喉:“哦,万一我不是人呢?”
在发现自己的屋顶上半夜突然冒出一个会说话的白影,但却没有尖声大叫的女人,不是吓晕了便是胆大过人;很显然,他此刻正遇上了这样一个胆气过人的女子。
紫眸再度投射在她那张清秀灵动的莹白面庞之上,那眉心的一朵桃花再度隐隐绽现,令他的紫眸也微微聚起,心底似被一股清香醉人的清泉洗涤而过,那种莫名的安适感,让他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不少。
眉带桃花……为何会是她?
“公子是自诩自己是仙吗?呵呵,谪仙下凡或许如公子这般雅致,但却绝计不会上房揭瓦吧?既不是仙,那公子除了是人,还会是妖吗?”反唇一笑,金不离对自己的处境倒也豪不担忧。
以这个男子的能力,无论是要伤害她还是其他,她都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可是现在她还能够安然地躺在床上与他对话,说明他的本意并非要加害自己!
只是她不解,这样一个似正似邪、气质独特的男子,如何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顶之上?
为何他要带那么一顶大斗蓬,反正黑夜无人,就算怕被人误撞,也只须一块黑布蒙面即可!
如此大的一个斗蓬,不仅瑕不掩瑜,相反还更易暴露自己的行踪。
而且,他不穿黑色夜行衣偏偏一袭白衣飘飘,显然这个梁上君子的喜好也是与众不同的!
“金不悔!”
“什么?”
“我叫金不悔!”
“……”
呼吸突然一重,听到这个根本不算是名的名字,金不离只觉心突然不正常地跳动起来。
不知是黑夜太过浓郁,还是他的声音太过魅惑,此刻听着这三个寻常的字眼,她的脸也顿觉一阵发热。
“呵……”又是那声轻淡至极的轻笑,若有似无,却轻易地撩动人心。
只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的面上,金不离不觉有种恍惚,似乎那人此刻正深情地凝视着自己,那样的深浓,直将她的心也微微烘热起来。
这种感觉太过诡异,不说黑夜中她根本无法看到他的眼睛,便是那层飘渺的白纱,也让她根本不可能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更何况,再世为人的她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女,就算被一个英俊男子正面直视,她的心中也绝不会出现像此刻这般莫名砰动的感觉。
难不成,他真的不是人?
“你在戏弄我!”听着那声令人着迷的笑声,金不离忽然心底溢出一片怒气,也不由想明白,这人哪是叫什么金不悔,他分明是在戏弄自己!
若非他此刻离得远,金不离倒想扯下他的面纱看看,他那张连黑夜都蒙得连眼珠都看不见的面孔,到底有几分神秘。
男子不置可否,只是唇角一勾,依旧低沉而魅惑的声音如风飘传:“你叫不离,我是不悔,我们若在一起,便是今生不离,今世无悔!难道你不觉得,很相配么?”
“配你个大头鬼!”随手抓起头下的枕头用力向上扔去,却堪堪只及房梁,根本连那人的影子都碰不到。
金不离愤然坐起,盯着那个虽然她看不见却能感觉笑得花枝乱颤的家伙,头一次地失了冷静。
大半夜的突然发现屋顶被人揭了已经够闹心了,罪魁祸首非但出声道歉,还三言两语充满了调戏的味道!
这到罢了,偏生活了三十多年不知道脸红为何物的她,却在他三言两语的轻笑之下芳寸大乱;而这家伙听声音只不过冠弱之年罢了,她金不离从来输人不输阵,竟然让他轻易地占了上风,岂不恼怒!
“哈哈”男子见状大笑,豪不避讳的笑声令金不离心下一惊,生怕他这样突兀的笑声会吓到隔壁房中的银环。
“小心屋滑,可别掉下去才是!”没好气地瞪着那个笑得肆无忌惮的家伙,金不离下床捡回自己的枕头,被子一掀,再度躺回床上不再理他。
她这样无畏的举动倒让男子笑声一顿,好奇道:“怎么,你不担心有人前来发现我吗?”
“我又没有做贼,该担心的应该是你自己!”随手拉过被子蒙在头上,金不离懒得再跟这人纠缠,明明做贼的人是他,她有什么好不安的!
“咚!”
“唔……”
屋顶的人沉默半晌,好像突然离开了一般悄无声息,却就在金不离以为那人已经走了之际,头上传来一个轻轻的打击:“这个先放你这里,下次喝酒,记得还我!”
“还你个……”一把掀开被子,金不离正要骂他,却见银光一闪,从被子上落下一只精美绝伦的玉杯,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却见头顶那片白影早已消失不见,而原先破漏的瓦片也不知何时补上,完整无缺得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场不真的梦境,让金不离不觉微微恍神。
轻握着那只玉杯,一缕醉人的酒香幽幽而飘,空气中隐隐还残留着一丝特别的清香,这真实的触感与香气,都向她证明着,方才的一切并不是梦。
“怪人……”低喃一句,门却‘吱呀’一声突然被人打开,心下正骇间,却听银环担忧的声音传来了进来:“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心一松,握着玉杯的手也不知何时已藏到了被下,看着摸索着进来替自己点灯的银环,金不离忙出声应道:“嗯,银环?你怎么起来了?”
朦胧的红光跳跃着映入眼帘,金不离睁着迷蒙的睡眼佯装不解地坐了起身,见银环只披着一件单薄外衣,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根挑灯笼的竹枝,却,仅是一枝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