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在他的讲演中,一针见血地指出,日本发动的偷袭珍珠港事件,是由于“日本认为美国是阻止其实现在亚洲的‘神授’命运的唯一障碍”,于是日本对驻扎于珍珠港的美国海军太平洋舰队进行了精心策划的偷袭。这足以表明日本是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国家,并且所用手段极其卑鄙。
查尔斯回忆说:“偷袭时间定于一个星期天的早晨,数千名美国水兵的生命淹灭于仍然沉睡在珍珠港湾底的美海军亚利桑那号军舰里。其中的许多士兵甚至不清楚为什么受到突然袭击。战争就这样强加在美国的头上。”
查尔斯还谈到了科雷希多的陷落及随后日军对盟军战俘的屠杀。他说:“日军对待盟军战俘的屠杀驱散了人们对日军兽性的最后一丝怀疑。即使是在战时,日军的暴行也是令人发指的。巴丹省的死亡进军充满恐怖。7000美军和菲律宾战俘惨遭殴打、枪杀、被刺刀捅死,或惨死于疾病和饥饿。这部是事实。”
是的,当时由于受到“皇国精神”宣传的毒害,日本人认为投降是对自身、对家族、对国家、对天皇的污辱。他们对自身和对敌人都毫不手软。随着美国在广阔的太平洋向日本“缓慢、艰苦、一步一流血”地进军的时候,日本显示出自己是冷酷无情、桀骛不驯的杀人机器。无论战事是多么令人绝望,无论机会是多么渺茫,无论失败的结果是多么确定,日本人都战至最后一人,并全力以赴去杀死尽可能多的美国人。
“美军距日本本土越近,日本人的行为就变得越疯狂。”
据美国的统计,在塞班岛:美军阵亡3000人,其中最初几个小时就死了1500人;在硫磺岛:美军阵亡6000人,伤2.1万人;冲绳岛一役:美军阵亡1.2万人,伤3.8万人。
冲绳的战斗中,日军近乎疯狂,“神风特攻队”驾驶装载炸药的飞机撞击美国军舰,他们把这种行为认为是“天上人间至高的光荣,是向神之境界的升华”。在冲绳海域,神风敢死队的自杀性攻击使美军5000人阵亡。
在谈到美国动用原子弹的原因时,查尔斯表现了异常的气愤,他说:“日本用言语和行动表明,只要第一个美国人踏上日本本土,他们就将处决所有的盟军战俘。日本为大屠杀作准备,强迫盟军战俘为自己挖掘坟墓。即使投降后,他们仍然处决了一些战俘。这是事实。”
《波茨坦公告》要求日军无条件投降后,日本居然认为这是荒唐可笑的,并对此不屑一顾。从美国截获的密码得知,日本打算拖延时间,以争取可接受的有条件的经谈判的投降。
在8月6日之前的几个月里,美国飞机开始对日本本土进行猛烈的轰炸。日本城市一个个化为火海,成千上万的日本人死去。但日军发誓绝不投降。查尔斯说到这里,用颤抖的声音说:“他们准备牺牲自己的人民,以换取他们所理解的光荣和荣誉——不管死多少人。他们拒绝救助平民,尽管我们的飞行员事先已就可能来临的空袭投撒了传单;在一次为期10天的轰炸行动中,东京、名古屋、神户、大阪的许多地方化为灰烬。”
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8月6日,美国动用了人类史上第一颗原子武器,广岛成为日本军国主义的受罪体。即使在用原子弹轰炸了广岛之后,日本军部仍然认为美国只有一枚炸弹,日本可以继续坚持。在8月6日之后,日本本来有3天的时间用来投降,但利令智昏的日本人却不愿放弃他们已经虚幻的美梦。在长崎受原子弹轰炸后,日本天皇才最后宣布投降。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军方仍声称他们可以而且应该继续战斗。一个陆军军官团发起叛乱,试图截获并销毁天皇向日本人宣布投降的诏书。
查尔斯对在场的人用不可辩解的口气说:“这些事实有助于说明我们所面临的敌人的本质,有助于认清杜鲁门总统在进行各种选择时所要考虑的背景,有助于理解为什么对日本进行原子轰炸是必要的。”
在美国一个全国性的电视辩论中,一位所谓的杰出的历史学家竟然声称,往日本投原子弹是没有必要的,杜鲁门总统是想用原子弹吓唬苏联人,日本本来已经打算投降了。
这些人提出的所谓论据是当年艾森豪威尔将军曾说过,日本已准备投降,没必要使用原子弹。然而,这种论调是站不住脚的。因为基于同样的判断,艾森豪威尔将军也曾严重低估了德国继续战斗的意志,在1944年他就下结论说德国已无力进行攻势作战。结果,这是一个灾难性的错误判断,其后果是布尔兹战役的失败。数万盟军将士毫无必要地牺牲了生命。同盟国就是出为此役差一点丧失大好局势,给了德国拖延战争和有条件投降的机会。
查尔斯说:“一个相当公正的结论是,根据太平洋战争的情况,可以合理地预期日本将是比德国更疯狂的敌人。”
有一些人认为,如果当年盟军不是动用原子弹,而是用大批的军队进攻日本本士,美军的伤亡不是人们普遍认为的100万,而是只要死上4.6万人就够了。“只不过是4.6万人!你能想像这种论调的冷酷吗?仅4.6万人,好像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美国人的生命。”查尔斯对这样的论调痛心疾首。他接着说道:
“在此时此地,我要承认,我不清楚在对日本本土的部队进攻中美军将会伤亡多少人,也没有任何人可以知道。但根据对日本作战时行为的判断,我的确认为,一个公正合理的假设是对日本本土的进攻将是漫长而代价高昂的。根据我们所知道的情况,不是根据某些人的臆想,日本不打算无条件投降。在对硫磺岛——太平洋中一个8平方英里的岛屿——的进攻中,6000名海军陆战队官兵牺牲,伤亡总数达2.7万人。
“但对那些认为我们的损失仅是4.6万人的人,我要问,是哪4.6万人?谁的父亲?谁的兄弟!谁的丈夫?”
是的,就当时的情况来说,美国没有选择,只能是等待,而日本则可以选择,或是继续战斗,或是投降,但是有一点是人们不应该忘记的,在等待中,美国的士兵在不断地阵亡。查尔斯说:“就在日本‘无所作为’的时候,随着战事的进行,美军每天伤亡900人。”
除了上述的说法外,人们还可以听到另外一种说法,就是认为美国应该与日本谈判,达成一个日本可以接受的有条件投降。
查尔斯用讥讽的口吻说道:“我从来没听过任何人提出过与法西斯德国谈判投降。这是一个疯狂的念头,任何有理性的人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与这样一个邪恶的法西斯魔鬼谈判,就是承认其合法性,即使是已经在事实上打败了它。这并不是那个时代空洞的哲学上的原则,而是人类的正义要求,必须彻底、干净地铲除法西斯恶魔的势力,必须粉碎这些邪恶的力量、法西斯的领导者已经无情地打碎了外交的信誉,为什么太平洋战争的历史这么容易就被遗忘了呢?”
日本在战败50年后,其领导人轻率地声称他们是受害者,这是极不负责任的。他们应该懂得,广岛长崎与南京大屠杀在实质上是一回事!人们不无担心,也许历史正在被无情的现实进行着歪曲——对我们人类集体记忆的歪曲。
这就是现如今的日本人不理解为什么要让他们道歉的理由,因为整整几代日本人不知道他们的国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都干了些什么。
与德国人认罪的姿态不同,日本坚持认为它没干任何错事,它的行为是受当时局势的拖累。日本的这种态度无法让持正义的人们理解和原谅,也永远不会弥合心灵的创伤。
查尔斯提醒道:“只有记忆才能带来真正的原谅。而遗忘就可能冒重复历史的危险。”
查尔斯用一个老兵的观点,用一个对生命无比珍惜的幸存者的意识,提醒那些心灵歪曲的人,要警惕极端民族主义思潮的复辟和泛滥。他指出:
通过精心策划的政治和公关活动,日本现在建议使用“太平洋胜利日”来取代“对日本胜利日”这一术语。他们说,这一术语将会使太平洋战争的结束不那么特别与日本有关。
有些人可能会提出,这些文字能说明什么呢?“对日本胜利”和“太平洋的胜利”绝对不是一回事。“太平洋的胜利”是什么?它就是一个事件,让我们庆祝一个事件,而不是一个胜利。庆祝一个事件,类似于庆祝一个商场的开业典礼,而不是庆祝战争胜利。这将分裂整个地球。数以千万计的死者、数以千万计受到身心伤害的人和更多的人将会不知所措。
这种语言是颠倒历史、混淆是非。如果文字可以如此更改,那么文字或话语就可以像任何一种武器一样具有毁灭性:上是下;奴役是自由;侵略是和平。
在某种意义上讲,通过抹除精确的描述文字而将其篡改,这种攻击要比50年前日本对我们进行的真正的侵略更具有危害性、至少在真正的侵略中,敌人是清楚的,威胁是清楚的。
今天的日本巧妙地打起了种族主义这张牌,以此来宣示其行为的正义性,它总是想把当年日本进行的侵略战争美化为不是进行罪恶的侵略,而只是从白人帝国主义中解放受压迫的亚洲大众。
查尔斯用一种嘲笑和轻蔑的语气继续说道:
“解放!多么可笑的解释。是的,他们用屠杀‘解放’了2000万无辜的亚洲人。我坚信,这2000万无辜的人,他们的家人,他们的后代,永远也不会欣赏日本这‘高尚’的行为。经常有人问我,用原子弹轰炸日本是否是出于报复,是否是蓄意毁灭一个古老而令人尊重的文明。”
查尔斯认为,这些人提出这样的疑问才是真正的“蓄意”。为此,他用事实来驳斥了那些所谓的“正义”人士。他说:
“对此,有如下事实:其一,在最初的轰炸目标清单上包括京都。虽然京都也是一个合法的目标,在先前的空袭中未曾予以轰炸,国务卿迪文森把它从清单目标中去掉了,因为京都是日本的古都,也是日本的文化宗教中心。其二,在战时,我们受到命令的严格约束,在任何情况下,不得轰炸东京的皇宫——尽管我们很容易识别皇宫并炸死天皇。毕竟我们不是为了报复。我经常想,如果日本有机会轰炸白宫,是否也会像美国这样克制。我认为日本不会。”
“在此让我澄清一个事实,纠正一个长期以来的偏见,那就是我们故意选择人口密集的城市轰炸。我们要轰炸的每一个目标城市都有重要的军事价值。广岛是日军南方司令部所在地,并集结了实力可观的防御部队。长崎是工业中心,有两个重要的兵工厂。在这两个城市,日本都把兵工厂和部队配置于市区中心。”
在对待战争中无辜死亡的人的看法上,查尔斯说:
“像在任何一场战争中一样,我们的目标——理所当然的目标——是胜利。这是一个不可动摇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