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魂牵梦绕新西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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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国情篇(3)

惠灵顿是新西兰的首都,要安排展览必须提前一年,而且要找免费的场地更是难上加难。经南茜的努力,终于落实在市图书馆展出。开幕那天,新中友协主席玛丽·葛雷夫人讲了话,使馆出了酒水,开幕式搞得很隆重。画家陈康渭的女儿在展厅做了现场表演。第二天一早,惠市的报纸作了报道,登出一张大照片。一时间,似乎整个新西兰都知道有一个中国儿童画展览。

友协的各个分会纷纷要求儿童画去展出。在一年的时间内,这100幅儿童画先后去了10个大中城市展出。如果按每个城市1万观众计算,这个展览至少接待了10万名观众。在新西兰这样一个人口不到370万的国家里,这个比例是相当高了。

有了儿童画展出后,各地小学生的来信一下子多起来。他们已不仅仅是索要中国熊猫的图片,他们在更广的层面上提出问题。还有的学生要我给他们找一个中国小朋友做笔友。我做媒为家乡的一所小学和新西兰的一所小学结成了友好学校。

儿童画展事情虽小,但它的意义很大。儿童是国家的未来,能让新西兰的儿童了解中国,这对于中新两国人民的友谊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我想起了刘备对阿斗说过的一句话:不因善小而不为。

KIWI

在国际旅行中,如果你遇到一个新西兰人,你说他是KIWI(基维),他一定兴奋异常。因为KIWI是“新西兰人”和“新西兰的”的意思。至于这个词是怎么形成的,笔者无从考证。当然,如果你碰到一个毛利人,你不仅要说他是KIWI,而要说他是IWI了。IWI这个词倒是有点出处,因为毛利人把村子以上的单位叫做IWI,所以IWI就成了毛利人的代号。

新西兰有一种鸟叫KIWI,这是新西兰的国鸟。KIWI之KlWI所以选为国鸟,可能是因为这种鸟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缘故。正因为它是国鸟,所以要见上_面很难很难。一次,我们去毛利人聚居的罗托鲁亚参观毛利村,听说那里有KIWI鸟,我们就去“谒见”了它。KIWI鸟不能见阳光,只在漆黑的夜晚出来活动。我们进了黑咕隆咚的房子,讲解员要求我们不能出一点声音。这似乎有一种晋见帝王似的庄严肃穆的气氛。我们来到一个大笼子前,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但是什么也没看见。大约等了20来分钟,才朦朦胧胧地看见一只黑黑的像圆球状的鸟懒洋洋地从草丛中出来。

KIWI鸟行动十分迟缓。它的喙很长,足有三四十公分。后来我了解到,这种鸟原来有很长的翅膀,因为新西兰没有凶猛的食肉动物;所以它的翅膀退化了。但它的喙却越来越强壮,因为为了生存,它要将喙插进泥土里去捕捉蚯蚓之类的虫子做食物。

新西兰的猕猴桃叫做KIWI果。有人把它译成“奇异果”。说起这种水果,它的“娘家”在中国。一个中国人把野生的猕猴桃弄到新西兰,经过嫁接和培植,可能是因为远亲繁殖的缘故,这种猕猴桃长得又大又甜。新西兰人还给它起了个“KIWI果”的名字,打入国际市场。KIWI果由于品质好,它几乎独霸了世界水果市场,成为新西兰出口的拳头产品。可惜的是,那时没有搞知识产权,否则,新西兰就不能一分钱不花捡了个金娃娃。

负鼠和野马

新西兰除了牛羊多以外,还有、一多——负鼠。这种鼠比老鼠要硕大得多,很像灰色的兔子。由于繁殖快,它现在是新西兰的一大灾害。在公路上经常可以看见被压成肉饼状的死负鼠。负鼠的肉很鲜美(广东人尤其喜欢吃),但它的肺里有结核菌,所以不能出口。

负鼠有一种独特的本领,当被追到穷途末路的时候,它就四腿一伸,装死躺下,英语里有一个成语:装负鼠,意即在危险情况下装死的人。

黄大使是一个观察十分仔细的人,一次,他和我们一起出去,他问我们有没有注意到,新西兰全国的电线杆子(无论是木头或是水泥>;上,在离地面两三米处,总包着一圈不锈钢的金属片。这是为什么?我们一看真是不假,在阳光下这些不锈钢片成了一道风景线。但是我们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大使道出了原委:因为负鼠经常爬上电线杆去咬电线,所以形成短路发生火灾的事时有发生。给电线杆穿上这样的不锈钢“马褂”以后,负鼠就爬不上去了。新西兰人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这项费用不菲。后来,中央电视台正大综艺摄制组随桂林市友好代表团来新西兰拍摄友好城市专题片时,黄大使向他们作了介绍。估计国内千千万万的观众也都知道了负鼠的故事。

新西兰政府对有害动植物的治理比较谨慎。负鼠可以用农药毒死,但同时也会毒死牛羊和家禽,所以只好“投鼠忌器”。新西兰南岛的国家公园里有几百匹野马,它们成群结队地出没,破坏森林和植被。报纸上曾发起过讨论。有人主张全部打死,有人不同意。最后比较一致的意见是:每隔几年打死一些,控制其数量,但不要让它绝种。这也许是正确的抉择。就像当年从中国引进野生猕猴桃,结果培育出了为新西兰创汇的KIWI果一样,也许将来用野马和驯养马配种,会培育出一种优良的赛马,这对于国家来说岂不是一笔物质财富。

中国园林

自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很多外国城市都建起了中国园林,如纽约的大都会里有一座小巧玲珑的苏州园林,温哥华的中山公园更是一座典型的中国园林。新西兰的城市中至今已有3座中国园林。

新西兰第一座中国园林在汉米尔顿市。汉市与无锡是友好城市。这座园林是90年代初建立的。有一次,我们去那里参加一个活动,参观了中国园林。在异国他乡能在小桥流水中走一走,或者在亭台楼阁里坐一坐,这种心情之“爽”是无法形容的。据新中友协的分会主席说,中国园林和其它比邻的英国园林、日本园林都是建在一个垃圾山上的。我不由得佩服起新西兰人的聪明才智来。新西兰虽然面积不大,但按人口平均计算,她的土地比中国富裕多了,但是,新西兰在土地的利用上还那样“抠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土地。如果没有人告诉我的话,我根本不会相信这几座风景如画的园林是建在垃圾山上的。这种精打细算,这种“化腐朽为神奇”,难道不值得我们学习吗?

新西兰第二座中国园林是在南岛的奥马鲁。奥市是南岛东海岸边的中等城市,风景十分优美。中国园林的发起人是以JIM KONG为首的几位农场主。他们筹集了一部分资金,市政厅也出了一部分钱。经过两年的筹备,一座小型典雅的中国公园成型了。市长邀请大使出席开园仪式,我作为主管文化和友协的官员也有幸随大使前去参加典礼。

我们一行先坐飞机到了达内丁,小住一晚。第二天,华人朋友为我们开车去奥马鲁。一路上,他们带我们观看了新西兰的“名胜古迹”——巨砾。这些直径2~3米的“石丸子”星星点点地像一把珍珠撒落在海滩上。我第一次看见这样大的石球,它们很圆很圆,即使用现代化的仪器测量也找不出什么误差。这一定是千百万年以前大地母亲的杰作。我看见一个中间有圆洞的石球,于是就钻了进去。在我刚要爬出来的时候,大使秘书范红眼疾手快,偷拍了一个“鬼子投降”的镜头。

奥市的市长身材足有2米高。他红红的脸庞,乍一看很像一个朴实憨厚的农民。果不其然,孔先生告诉我说,他原来是农场主,前不久竞选当了市长。他和孔先生他们是“哥儿们”,怪不得他对中国园林的事那样热心。市长在市政厅进行了一个简短而隆重的欢迎仪式,然后亲自开车把我们送到下榻的旅馆。

第二天,天高气爽,晴空万里。开园仪式在中国园林大门外举行。当市长开车把我们拉到公园的门口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上千名身着盛装的市民。我们挤过人群,看见了公园的墙和门。我原以为它一定是红墙绿瓦,但眼前却是白色的墙,瓦是棕色的琉璃瓦。原来,奥马鲁盛产一种白色的石灰石,我把它叫做“新西兰汉白玉”。但是,它和汉白玉又不一样。这种石头是千百万年以前海里的贝壳鱼类的遗骨堆积起来,经过长时间的化学物理变化而生成的。这种石头洁白如玉,而且开采起来很容易,用一般的电锯,像切豆腐块一样切开就可以了。更奇怪的是,这种“豆腐干”居然还是上好的建筑石料,奥克兰的市政厅,惠灵顿的海关大楼,基督城和达内丁的教堂都以其为建筑材料盖起了精美的建筑。因为石头经雨水的冲淋发生化学作用,它变得越来越坚硬。同时,因为含有大量的鱼类骨骼,这种石头还是上等的有机肥料。看到工人们开采时电锯扬起很大的灰尘,我问他们干这个工作是不是得肺病的机率很高,但得到的回答是“NO”。原来,这种有机的粉尘一点也不危害人的健康。怪不得奥马鲁人自豪地说,“汉白玉”是他们的一“宝”。孔先生告诉我,琉璃瓦是华人出钱在香港定做的。

10时许,开园仪式正式开始。市长披上了红色的绶带,在鞭炮声和欢声笑语中讲了话,大使也发表了贺词。为了表示祝贺,大使把文化处库房里挑选出来的一件“天女散花”贝雕画赠送给中国园林。讲完话,两只活蹦乱跳的“狮7=”-来到人群中,它们时而向人们摇头摆尾,时而腾空跳跃,真是一派祥和欢乐的景象。仪式过后,市长带领我们来到了一个池塘边。池水清澈、浮萍点点,小鱼儿自由自在地游荡。市长说将来要引种中国荷花,再养些金鱼。走过小桥,我们来到一个小山包。市长和大使夫妇带头挥锨,种下了一棵“友谊树”,我和范红也为小树培了土。

当天晚上,市长在市体育馆举行晚会,副市长、市政议员和各界名流及市民近千人参加了晚会。华人们更是像过春节一样高兴。会场里到处是彩旗和彩球。市长还请了一个庞大的乐队,演奏高雅的乐曲。在会场里我最注意的是画在主席台后面墙上的两条巨龙。那天晚上市长讲话的中心内容就强调了华人对发展当地经济的巨大贡献。

那天晚上,我又失眠了,“诗兴大发”,吟得七律一首:东菊灿烂含苞放,南山青翠好风光。

海浒巨砾说玄黄,难道陶令潜此方?

小桥幽篁琉璃墙,龙腾狮跃鞭炮响。

石头城里宴宾朋,华园开典日正朗。

“桂园”是新西兰第三座中国园林,1996年在霍克斯湾的海斯廷斯建成。桂林市和海斯廷斯市是1981年建立的中新两国第一对友好城市。由于市长德崴尔是对中国最友好的市长,加上友协分会主席朱复昌先生精明能干,霍克斯湾分会会员最多,双方的交流活动搞得也最出色。我一直把它奉为楷模。经过几年的筹建,“桂园”于1996年落成。本想在两市结好15周年时正式举行典礼。但是,由于中方的原因,桂林市4次推迟访问,弄得海市的市民们对市长都有微词。我知道其中的内情,很替市长“鸣冤叫屈”。

1997年初,桂林市终于派出友好代表团赴新参加庆祝活动。中央电视台”正大综艺”摄制组也随团进行了采访。

“桂园”取海斯廷斯CORNWALL公园一角而建,面积虽然不大,但结构布局是典型的中国南方园林。一进园,一座月亮门出现在你眼前。圆圆的月亮代表了家庭团圆,象征着这两个友好城市的亲密关系。走过月亮门,来到“桂园”的主体。这里有一池碧水,池中有一块奇形怪状的太湖石;水池边是一座亭亭玉立的水榭。园子中有桂花树,还有苍松翠竹”。从水榭到对岸是一座曲折小桥,曲曲折折,很美,它似乎象征着两市的友谊,虽然跌宕起伏,但终归圆满美好。

水灾

由于新西兰特殊的国情,要搞官方的文化交流难上加难。我想办法搞了个中国儿童画巡展,收效甚好。但俗话说,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我应该再想点办法。于是,我想到了文化处还有一个“库房”。所谓的库房只不过是地下室的一个过道,没门也没窗,根本不是一间房子。由于多年来国内发来的展品都放在那里,几十个木箱子从地面摞到了天花板。这些箱子有的甚至没有打开过。一翻“家底”,我发现文化处很“富”,展品有:树皮画、贝雕画、棉花画、漆画、中国画、仿唐三彩陶制工艺品……这不是捧着金饭碗要饭吃吗?

虽然有了“米”,但要把它做成饭,困难还多着呢。首先,由于地下室潮湿,展品长年堆在那里,好多已经长毛发霉;其次是,由于缺乏管理,大部分展品没有目录。然而,最大的困难还是没有展板。我从其它库房搜罗了十几块铝合金的板子,又去商店买了一些合页,把它们两块三块地连在一起就可以当展板了。当这一切做完以后,却发生了一次意外事故:使馆闹水灾了!

新西兰的天气四季不很分明,每年的夏季(10月~1月)雨水较多。但一般情况下,雨下得很爽快,一阵大雨过后,又是晴空万里。但是,1994年11月,不知道是老天爷为了给我洗尘,还是故意恶作剧,连着下了3天的瓢泼大雨。

由于使馆是在一个山坡下的公路边,雨水像山洪一样冲下来。烂泥和树枝堵住了下水道。大水从两个车库的门钻了进来。首当其冲的当然是地下室。半夜里,我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办公室主任通知说,地下室被淹,马上去抗洪救灾!我立即想到了刚刚“发现”的展品。我趟着齐膝深的积水,穿过食堂和过道,到了库房,一看到那副情景,我真是欲哭无泪。展品泡汤了!文化交流也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