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拣些有趣的来说说,这总行了吧?”他很像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她的幼时,她的从前,都是他未曾认识的,那种对她的不熟悉却让他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
“有趣的?呵呵。”晴初像想到什么似的,乐呵呵的笑出声,轻柔的说着,“有趣的也说不清?不过,太傅为此总结了一句话,我想来觉得也很是贴切。”
“哦?是什么话?”他饶富兴味的问道。他知道她从小就是帝子伴读,跟他一样也由太傅教授学业的。这点跟南陵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很不一样。
不过,他垂眸看向晴初迟疑的样子,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告诉他。
“你告诉我的话,我也告诉你我幼时的事。”君平岳循循善诱着,务必让她放下戒心,一步一步靠近自己,如了自己的愿。
晴初想想,觉得这个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难得的浅笑着对他说,“太傅说,‘此女虽聪慧,却偏生是个混世魔星,老夫服了。’”她故意学着魏太傅无可奈何的口吻,捏着嗓子扮作沧桑的给自己下了定论。
君平岳开怀大笑,连带的让马车外他的属下也觉得不可思议,不明白为何一向沉稳的主子会这般的愉悦。
“混世魔星?哈哈,哈哈,看来你那时也让不少人头疼啊。”他接着说,“我幼时也不喜欢去南书房,太傅说的话都古板严肃,不过我比你好,他总说我‘熟读经史,聪明睿智,将来必是大才!’。”
“哼,你不过是装模作样的本事高明罢了,本小姐可不屑于做两面派……”晴初不满的嚷嚷着。
君平岳挑挑眉,说道,“你不知道要将这本事融会贯通也很难么……”
“我不跟你说了,全都是歪理!”晴初道,眼睛看向车外,已经见到了长街,估计是入了城了,那就意味着快可以离开这个马车了。
君平岳也不恼她,只笑着说,“呵呵,说不过我就说我是歪理!”
他低头看着她光洁的巧额,微微怔忡着,也许她真的不知,要做到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是多么困难的事,特别是在皇家,明争暗斗层出不穷,今天是朋友,明天可能就是背叛你的敌人,要时时刻刻提防着不受人算计,不经过千锤百炼,断然是做不到的。
晴初没有再看他,也不知他的心思,只一心盼望着快些到,就可以快些离开这个让她不自在的怀抱,离开让她窒息的温和。
似乎老天听到了她的祷告。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晴初的身子受力向前冲,好在君平岳揽着她的肩,使她不至于跌向前。
侍卫恭敬的说道,“启禀主子,别庄已经到了。”
“嗯。”君平岳应了一声。
没过一会,就有人掀开车帘子恭候他们下车。
君平岳伸手将晴初抱在怀里,从容的下了车,也不理会手下讶异的目光,捷步往庄里走去。晴初似乎天生就适合在他的怀里似的,娇小得像只小猫,俏丽动人,不过,别忘了,即使她是猫,也是有着利爪子的,她蹬着小腿嚷着,“这是做什么?你快些放我下来!”
君平岳收了收紧,加重了手劲,低沉的对她说,“别动!你不想出糗的话就乖乖的让我抱着,等回房了自然放你下来。”她这几天因着晕车,不但没吃什么东西,甚至还吐了不少,肯定没有力气走那么远的路。况且,他不仅是为她着想,这么做还有别的考量,虽说这别庄的人都是一鸣安排的,可是难保有浑水摸鱼的人,所以面上的功夫都得做足了。于是他现下十足的是一个为伊人成绕指柔的闲散王爷。
后来他果然守信,等到了厢房,才把她放下来,那时的晴初不明白也不想理解他的好心,只是恨自己无能软弱,反驳不了他,气得脸鼓鼓的。所以一落了地,就赶紧的离他远远的,一声不吭的生着闷气,气他的霸道。
君平岳暗叹一声,却又有些奇怪自己竟心喜这么生气的她,好像更真实一些,而不是往常的在他面前故作冷漠。那样有脾气的她,似乎更令招人喜欢一些。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嘱咐她说,“我们还须留在这里几日,做做样子,迟些再走。还有,你记住这里不是王府,人也生分,你事事都得多留几个心眼,一味的跟我怄气,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的,知道吗?”
见她依旧不理不睬,他又按捺着怒气,重复一遍,“知道吗?”
“知道了!”她这时还是偏开头不看他,生硬的回应着。
“我有些事要出去一下,你自己先好好歇息,等我回来一起用晚膳。还是……你现在就想吃些什么?”他周到的问着她的意见。
可是晴初早就气饱了,又刚安顿下来,早已疲惫不堪,所以冷着脸应着声说,“不用了,我想睡一会,你有事就去忙吧。”
君平岳也不跟她计较,摇摇头浅笑一声,就迈步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