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殿下他……我……我们……噗……”刘恒见连晴初也来了,气急攻心,吐了一大口鲜血,只捂着胸口艰难的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中了贼人的埋伏,原来那几个衙差早就跟山贼串通好的,只等我们一上山就进了他们的圈套。幸好……幸好殿下,殿下一直叫我们警惕着,我们才逃过一劫。后来殿下与我们掩护其他士兵离开……”他本是奄奄一息,说到这儿却是咬牙切齿的,“谁知那些孽畜竟然还放冷箭,让殿下不慎滑了落山,我们本不熟地况,找了很久也没找到,我是先和几个弟兄出来报信的……咳咳……”
“那其他人呢?”骆谦诚一听果真是那楼轩的人在作怪,才知真是自己大意,悔不当初,急得满眼是虑色,更是一脸歉然,不敢看身旁同样焦急的晴初。
刘恒拼命的咽着气,竭力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事,“那贼寇不像上报时说的只有一两百人,估计有上千人,而且在山中设有机关,瘴气越来越浓重,当时很混乱,大家都分头离开了……骆大人……请你务必要救出殿下啊……”
晴初微敛眸,神色凝重,望着骆谦诚的眸光变得犀利,似有了什么打算,问道,“你们是怎么防瘴毒的?”
骆谦诚此时已急得发慌,也抛却了先前迂腐的想法,只细细的道,“这个,这个药草包,带在身上可以挡瘴气,还有吃了这个药丸,也能挡两个时辰的。”他急忙的递上两样物事。
晴初看看天色,仔细推算了一下,然后郑重的说,“骆大人,你立即将剩下的士兵,兵分三路,一队即刻进城与刘荆会合,将楼轩捉拿,罪名就是谋害钦差。既然他是山贼的幕后黑手,府里应该藏有不少的贼赃,严厉审问一下,不怕他不招。然后再将他捆来山下与另一队人会合,等明日午时带上他往东南方行进。”她指着地形图示意,“就是这里,他们的贼窝应该在此。另一队人留守,我会沿途做上标记,如果我在日落前还没有出来,便带人进山找我们。”
“为何选在午时,不是越早越好么?”骆谦诚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杀得那些贼人片甲不留,把殿下救出来,如果殿下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他是死一万次都不足以谢罪的。
晴初没看他,还在低头研究着地形图,“对了,估计其他的人是被瘴气和山路困住了,你们上山时多带些药材还有食物备用。”
等把所有注意的都交代好了以后,晴初才看向骆谦诚,缓缓的说道,“因为午时以后,瘴气会渐渐散去,不过仅有两个时辰,所以你们动作一定要快。让楼轩来带路,他走在前头,若真有什么机关他肯定会闪避的。而且,我猜他身旁的人大多也是见风使舵的小人,若能威逼利诱,说服一两个人倒戈相向,那就更是有助于救出殿下了。”
“是,夫人。”骆谦诚直到这时才真真正正佩服晴初的睿智和机敏,同时也暗暗心惊,为何一个女子会有此等的见识,连军中的谋士也难以企及。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妥,“只是,夫人你一个人上山?不如多带一些人……”
“诶。”晴初伸手打住他的话,解释道,“此时已然日薄西山,再让将士们贸贸然的进山实在是不智,还是我一人先去探路,看看能不能找到殿下再说。你放心,我已记得大致的地形,沿途也会做些记认,不会有事的……”
见她如此体恤属下,骆谦诚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暗暗赞叹。
若说刘恒对晴初还有什么保留,听到这番言辞,此时也烟消云散了,见到她如此尽心为了殿下,他满足的笑了,拼尽了力气才对晴初说道,“夫人,殿下在南边……”
“嗯,你好好养伤,剩下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以后殿下还有很多地方仰仗你的呢。”晴初安抚他以后,再稍稍的准备一下,服了颗药丸后就上山了。
太阳下山以后,瘴气比她想像中的还要浓,即使含了药,再以草药捂鼻傍身,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要快点找到他才行。方才刘恒说,他们是在南方遇袭,然后他才滑落山坡的,于是她想也不想就往南边山侧走去。只是,天越黑越看不到路,路上荆棘丛生,在她身上刮了好几道口子,又要顾忌不要吸入瘴气,更是难上加难。她用火折子烧了一个火把,沿路寻觅之余,还不忘做好记认。
刚入夜,山里就吹起了凛凛山风,在空荡荡的山林里犹如狼吼,十分的吓人。
忽而她一个不留神,踢中了几颗石头,可是直到很久才听到“嗒啦嗒啦”石头碰撞的声音,她深感疑惑,便用火把往前探看了一下,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来她身旁的不远处竟是一个深沟!她暗暗后怕,自己差一点就要成山中亡魂了。
就在此时,她听到了一丝丝微弱的呻吟声,认真倾听,似乎从她身前不远处传来,于是她慢慢的往前移动,试着喊了声,“殿下?殿下?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