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偌大的皇宫,十弯九折,走着走着,她已经不知自己走到哪里,似是迷了路,更奇怪的是这一路上竟没见到一个宫人,想想依南陵的富庶,应该不至于养不起宫人吧。
好不容易看见了不远处的一座八角凉亭里坐着一人,她下意识的趋前想向其问路,却一时忘了,能在皇宫中肆意流连的人身份通常不低,而且走近了才发现,这人,自己是认识的,正正是君平岳本尊。
她惊得找不着北,一个不小心,差点被长裙绊倒,恰好一个有力的臂膀及时将她扶住,免于亲吻大地。她苦笑,这一路上跌倒的次数是有生以来的总和,实在是丢脸。
抬眼对上的是一双锐利冰冷的黑瞳,如刀削般立体的五官,深邃俊美,“殿下?”连忙收拾心情,稳稳的站妥,不着痕迹的挣脱他的搀扶。
“看来你的确很合适穿南陵的衣服,而且……女装看起来清丽许多。”君平岳初见她,眼底却没有惊讶,倒是有着浓浓的笑意,仿佛早料到会碰到她一样。
“这是不得已才换上的,让殿下见笑了。”怎么他会在此?几次见他都难有笑意,今日怎么会如此的开怀?而且他眼力实在是不好,如果十步有九步是歪歪斜斜的还算是合适的话,那天下再没有合适她的衣裳了。
“御花园就在前面的拱廊转右就能到了。”君平岳淡淡的说着,且极力的隐忍怀中人挣离他时那莫名的空虚感,想必那是自己的错觉而已,无妨,他要的从来只是结果。
“谢谢殿下的指引。”顺着他的话说着,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头,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去哪里?而且似乎是一早就等在这里的样子。
“不谢。如果谢使节记得我说过的话,那就该明白,道谢的应该是我才对。”他意有所指的说完,然后才慢慢的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他说过了什么?她穷极自己的记忆,终于摸索到最令她深刻的一句话。
那日不知怎么的,说到了各人办事的手段。
他似玩笑般的说,“我想要什么,就势在必得,所有的事,顺着我所想的发展,结果如我所料就好。”
“即是是不择手段?”她以为他不过是场面话,为的护着自己的面子。其实最不容易如愿以偿的就是皇家人,即使权力滔天,也不能随心所欲。
“然。因为……我这个人不喜欢事情不受控制。”
不受控制……
那与他们今日相遇又有何关系?似乎这是有心安排的会面。
看来你的确很合适穿南陵的衣服……
突然像想起什么有关联的事情,她的手紧紧的攒着,咬紧牙关,忿忿的想,兜了这么大的圈子,难道就为了让自己乖乖的换上这身她当日不肯穿的宫装?他这是警告自己,他说的话字字珠玑,没有半点虚假,只要他想做的,就一定做得到?
真是猖狂的人!
一缕怒气缓缓的升起,气得她全身发抖。她平生不喜与人争,可更不喜别人威胁自己,却在两个月内,受人威胁两次,偏偏还不能适时的发作,怎么不气人?她本来就对君平岳无好感,现在更是厌恶上几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