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遇袭事件引起了凤羽帝的震怒,下令全面彻查此事。可只有陈天翼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他分明看到,那些人是有意去行刺初初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初初一无官职,二无长才,捣鬼的本事倒是挺多的,可是有什么让人杀她的理由?陈天翼觉得有必要和谢家的人商讨这件事,毕竟初初不是住在宫里,在外头,那些人更有可能找机会继续动手,于是他就连夜出宫,更与谢家父子详谈了许久,至于内容是什么,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而晴初自那日以后,有两天没有说过话,弄得谢风吵着要亲自去找人算账,而谢青若则去庙里求平安符,要为晴初受惊。只有谢太尉还保持表面上的冷静,可是那两天,下人会发现,老爷的书房里碎了不少的古董。而那时,谢晴初真正的意识到了武艺的重要性,尤其是她发现连无岚都比她强,于是就更加努力的练武,以求进步,还可以保命。
七夕。舜英阁里。众家名媛欢聚一堂,这个鹊桥会郎的日子,一群帝都的女子没有人去放灯,也没有去许愿,而是难得的聚首,畅所欲言,因为今晚是阁主商惊澜的生辰宴。
而聚会自然就少不了琴音相伴了。商惊澜坐在上席,手抚名琴,悠悠丝竹声在阁内响起,众人听得陶醉不已。商惊澜年方十八,是舜英阁阁主之一,更是晴初的金兰姐妹,她娘亲的远房亲戚。当年商惊澜家中遭逢不幸,想到京中投靠姑姑,可姑姑一家早已搬走,差点就要因为没有盘缠而流落青楼。而她碰巧遇到了晴初,也得到晴初的热心帮忙,还把她带回家里来,才发现原来大家还是一场亲戚。后来因其琴棋书画样样了得,尤其是琴艺,十分的高超,在凤羽无人可比,于是就被推举为舜英阁阁主,也就顺理成章住在阁里,打理日常事务,也总算有个依托。
“晴初,你怎么了?”商惊澜发现晴初有些魂不守舍的,似乎有心事。
“没,没什么啊?怎么?要行酒令么?”晴初终于回了魂,有些心不在焉的问。
众人哈哈大笑,有人暧昧的打趣说,“谁不知道七殿下颁了死命令不许你喝酒的?我们哪里敢逆殿下的意?你啊,魂是不是跑到七殿下那里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堂堂的凤羽七皇子,对谢家的小女儿情有独钟。
“啊!你们!真是气死我了!我就喝,看他能把我怎么样?!”晴初有些不服气她们的话,于是就大口大口的喝起酒来。
“晴初,晴初,别喝那么多,小心会醉呢!”惊澜劝着她。
“醉?我谢晴初可是千杯不醉的呢!不信?今天是七夕,又是你的生辰,我给你奏一曲,你就知道我有没有醉了!”
她跑去琴座,刚坐好,又嚷着,“我的琴呢,我要我的‘君情’!快点拿来!”
“来了来了,我的小祖宗!”惊澜没好气的把她的琴抱来,帮她安置好。
晴初伸了伸懒腰,就这么微醉着弹了起来。轻轻悠悠的琴音缓缓的流泻而出,乍听似乎是有些急躁,可仔细的品味下来,却别有一番滋味,这是不同于惊澜的那种精致华丽的琴音,而像淡淡的清香,幽幽的古井,到最后又感受到草原的广袤无垠,使人整个的心都沉醉其中,已不单单是陶醉了,更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中来。
一曲终,掌声如雷鸣般在阁内响起,很多人称赞她的琴艺又更上一层楼了。可惜那厢的晴初,早已经是昏昏欲睡,找周公下棋了。
惊澜的脸色有些黯然,她觉得晴初只要一个随意,都比她长期的努力要得到的多得多。不过这就是她不是?于是她甩甩自己的想法,温柔的把她带到阁里的厢房内,安置好,再继续出去招呼着外面的名门闺秀们,她才是舜英阁的当家。
第二天,陈天翼知道晴初喝醉了,差点没把寝宫的顶给掀开来,自己又要上朝,脱不开身,只好叫玲珑代为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玲珑先去了正厅,没发现有人,又不知道晴初被安排在哪个厢房里,于是就直接去找商惊澜了。其实她跟商惊澜也是因为晴初的关系而认识,可不知怎么的,玲珑跟她总是熟不起来,直到现在也不过是点头之交,但她知道,晴初很珍惜这个朋友,于是她也一直对她很友好。
她轻轻的敲了敲门,没人应,心里狐疑着,刚刚下人明明说惊澜在房里呢,可能听不见,于是她就直接走了进去,“惊澜?初初在……”
在房里的商惊澜没有料到她会出现,吓了一跳,不过很快有醒过神来,笑着说,“你找晴初?她还在隔壁睡着呢,喝太多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她不动声色的手中的东西放回盒子里去。
偏偏眼尖尖儿的玲珑还是瞧见了,她本来就喜欢收集这些小玩意,于是随口就问,“这是什么,好特别呢!”
“哦,那不过是闲来收集的不起眼的玩意儿,没什么稀奇的。”她盖上盖子,也成功的杜绝了玲珑的好奇心,“走吧,我带你去找她,是时候叫这个小懒虫起身了,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对啊!”玲珑跟着附议,很快就把刚才的一幕跑诸脑后,只记得翼哥哥的嘱咐,要照顾好这个小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