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猛的睁开眼睛,自己还只置身于石门后。
这个巨大的山洞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连道另外出去的门也没有。
“我”站起来,来回打量时,竟然不见了陆礼承身影。
重回现世,我还恍惚着时,“我”已经慢慢从大石门走出去,因山洞里太黑,要不是听到脚步声,差点跟迎面而来的人撞见!
“我”停下脚步后,对面那人也停了,他先开口,是陆礼承的声音。
“你醒了?我去给你拿水,要喝点吗。”
“我”没打算伸手去接,是因为不屑。可我心慌的是,这黑灯瞎火的地方又看不清人,万一不是陆礼承而是善于伪装的守陵人……
“喝吧,我去确认左征情况了,他没事。”陆礼承顿了一下,又补充说道:“他们都回车里了,牛忙忙被小白带了回来。”
“我”还是没动,任双手自然垂下,笑得很轻:“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的风歌呢?”
陆礼承没马上回答,呼吸声重了点,似乎不高兴了。
“走吧。”
他伸出手掌来抓着我手臂,不由分说的拖着我往外走。再见到的他还是他一直以来的样子,可我出来后,却不只是我自己了。
“刚才这石门后发生了什么事?”
前世一副好奇态度。
“你没必要知道。”陆礼承对前世的态度很冷,一副不愿跟她多交流的姿态。
为什么陆礼承对她的态度,总感觉不出有爱,好像是对一个拼命贴过来的爱慕者般冷淡。
哪知道我的疑惑,惹恼了前世,她在心里暴跳如雷的骂了我好一通,明里暗里的讽刺我自以为是。
我心情本就糟糕,听前世这么一通说,心情更是好不起来,索性不理她。
从山洞口下去,还没回到车上,就一眼看见车门外站着的三个人。
没有一个人身上是完好的,多多少少的都带着伤。
特别是牛忙忙,鼻青脸肿的,见到我就想哭,却眼巴巴的把眼泪给挤了回去。
他表情有种想说却说不出口的憋劲,一咬牙,还是大声说了:“思思我好想你,那臭婆娘见我不从,揍了我好一阵,还好拖到小白过来了,不然我就被提去喂猫蛛了。”
“我”一听,轻蔑的笑了:“自己弱挨个女人打,你还挺得意的?”
“我不是得意。我把思思当朋友,我有高兴或不高兴的我就爱跟朋友说,我不怕丢脸,不怕思思看不起我。你没有朋友,所以你懂什么!”
牛忙忙语毕,本以为前世会破口大骂,哪知道她竟然愣住在原地,在几双视线的捕捉下,她才从茫然的神情里回过神来。
我曾经为一人负天下,除开儿时,再没有友人的记忆。
这句话前世没开口说,我却听得一清二楚。
她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几个人心怀鬼胎的站在废车旁边,看来是不可能再用这车了。
几个人拿出手机一看,坏的坏,没信号的没信号。
感觉要被耗死在这地方。
几个人上车,把东西清点一下,带的食物不过,大概只能撑个一两天的,也就是说两天之后,一定要从这个地方出去到市里,才有办法继续下去。
牛忙忙说,市里离这不远了,走一天时间,应该能到一个镇上,镇上再歇歇脚,提辆新车继续赶路。
没人反对,继续下去的路只能靠双腿走。
“我”视线扫到左征的时候注意到,左征的腿的确像是除了点问题,走路不太方便。
之前见识了守陵人易容的高超手段,我总隐隐担心现在左征不是他自己。
可身体还被前世站着,我不方便说,哪知道前世竟然开口,话锋却直指牛忙忙。
“听守陵人家族说,你是野种?”
此话一出,现场气氛骤降到冰点。
陆礼承牵着我胳膊的手力道重了点,很不满我刚才的话。
连我听了都吓一跳,没想到前世能可耻到这样,我立马骂去:“你到底能不能消停一会儿?!牛忙忙没害过你吧,这里的人除了陆礼承外没人跟你有恩怨,你为什么要这样?”
前世一副要让全世界都恨她的姿态,古怪的让我难以接受。
只听这时候的牛忙忙突然传来爽朗的大笑声。
原本他走在前面,笑着回了头,眼睛眯成一条缝:“嗨,不就是我爸不顾本家人的劝阻,跟不是守陵人一族的我妈结了婚,生下我的当天我妈就死了,然后等我记事以来,就在本家混着了。”
……
前世不问,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出。牛忙忙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可总觉得哪里味道不对。
他妈妈怎么突然在生产当天去世了?真跟守陵人一族没关系?牛忙忙一直都没怀疑到这件事上来?
即便如此,守陵人一族平时对牛忙忙的态度应该不会太好吧,牛忙忙这些年都是怎么忍下来的,他一点都不计较这些?
这话题这么伤人,自然是没人再接下去,好在前世也没继续追问,话题就此打住。
走了快半天的时候,到了个湖边。眼看着左征已经走得满脸是汗,脸色也不太好,索性就暂且在这里歇个脚,等过点时间再走。
落脚的时候,牛忙忙说要跟小白去周围看有没有什么吃的。陆礼承则拉着我走到湖边,他从背包里拿出张毛巾,浸到湖里,再拧干拿出来,递到我脸边帮我耐心的擦着。
陆礼承认真的表情真的非常迷人,我在最痛恨他的时候也无法反驳这一点。
显然前世比我清醒许多,“我”语气泛酸道:“以前可是半点不碰这些的,转世后就转性了?”
陆礼承继续给我擦着额头,轻轻的,像对待臻品。他清洗毛巾时,才淡淡的回答前世问题。
“这一世遇上爱人。你变太多了,衾衾。”
衾衾应该是前世的名字吧,陆礼承一直这么叫她,初初听见,总觉得有宠溺味道,可细想一下,又有种刻意的疏远。
而“我”的身体僵了僵,心情比刚才差了很多,等陆礼承递毛巾过来要给我擦脸的时候,“我”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很不耐烦的让他滚远点。
自己则站起身来,走到左征旁边坐下。
视线有意无意的往他腿上瞥,见他手掌盖在左膝盖上,感觉像是在给自己阵痛一样。
他倒是挺能忍的,估计会很疼,走了这一路,还一句话不说。
左征的眼镜估计是摔坏不能带了,他摘下眼镜后的眼神没有平时的锋锐,柔和了许多,左征是书生气息的长相,无奈心眼太多。
“思思为什么这么看我,哦,你不是思思,是衾衾?”
左征不知从哪听到的前世名字,竟学着玩味的念了一遍,“衾衾”这两字被左征念出来,又有另外一种味道。
前世的感觉说不上来好坏,却罕见的没讽刺他,只对上左征茫了的视线,噗嗤一笑:“你这腿再不治估计就废了,你就不怕?”
左征意外的挑眉,似乎是没料到前世会主动说起这个,他也笑了,温温的。
“忘了怕该怎么表现了,有机会下次衾衾教我一下。但看起来衾衾也不太会表现害怕?”
“害怕是懦夫的表现,是无用之人才会有的情绪,害怕有什么用?还不如想办法变强。”
左征的视线里透着几分赞许,似乎很认同前世的话,“我”正打算说什么时,牛忙忙和小白已经回来了。
一个人手上抱着一捆干木头,另一个人手里拎着只死兔子。一个不停的念叨,另一个面无表情。
看来这一趟出去,收获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