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心情平静了些,他命人拿来冰块。包厢里光线不是很好,他小心翼翼地触了触红肿的地方,她撇过脸咬着嘴唇不想理他,他趁她不注意,猛地将冰压在伤口上,痛得她失声大叫了一声,嘟起嘴角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眼泪汪汪地,心里却轻松了许多。
“林太太呢?”
她想起上楼的真正目的,失职了,不免有些懊恼。
“提前走了。”
嗯?想必是林元帅来了,把人接走了。
“林太太有偏头痛,麻烦你提醒林元帅,让她多静养休息,不能整天担着心,还有饮食也要注意,少沾些红酒咖啡,下次头痛的时候,记着热暖和冷敷,可以减缓疼痛。”
林博文的手顿了顿,接着温柔地一笑,“你说那么多,我怎么记得住?”
明知道他会这样回答,还要去招惹那份气,真是存心让自己难堪。她没好气地把手抽出来,“我的手好了,谢谢你!不打扰你看戏了!我工作去了。”
不待他回答,起身正欲离开,以为他会拉住她或者叫住她,正想着该怎么拒绝,眼看人到了门口,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出了门,趁着关门的机会转身回望,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低头笑了笑,杨芝茹,看,你又多情了,为什么总记不住呢?这里的每个人所喜欢的只有莹梅。
军民联欢的晚会是十点,戏剧结束后开始的,其实也就是前来观看舞剧的官兵和文工团的职员的联谊会。
杨芝茹早在剧目结束之前回了房间熄灯休息,后被黄小雯的敲门声闹醒了,说谢团长找她去有急事。这都几点了?她昏昏沉沉地答应了,随便在衣柜拿了件衣服,还未穿戴整齐,便被小雯给拉走了。
舞场在剧院的会客厅,灯火通亮的房间没有拥挤,现场演奏的一首首经典的舞曲将气氛打了开来,每一个人都不再拘谨于上下级关系,争先恐后地邀请文工团的女孩子共舞。刚进入客厅,小雯被人邀约跳舞去了,她随意找了个角落位置,脑袋睡意未消,只好单手支撑着,希望从人群中寻到团长的身影。
“跟莹梅跳舞了的人是谁啊?从开始到现在怎么没有人敢上去把他哄走?”
杨芝茹闻声看了看舞场,莹梅一身红色的纱裙,礼貌地笑着,身旁的舞伴衣着正统的军装,时而被人挡住,时而看到了背影。
片刻后,听到一个声音,“我打听到了,是赵参谋长,第二军团第二号人物,号称历史上晋升最快的军官,跟“连升*****”的故事有点类似。”
连升*****讲的是一个大字不识娇生惯养整日游手好闲的大少爷张好古被人相面,奉承了两句,说他进京赶考,必定高中,没想真的得了榜眼,后来官至翰林院。
虽看不到正面,但那认真的舞步可以肯定这个赵参谋长与故事中的张好古绝对不是同一类型的人。
她不是喜欢他吗?
他不是念着她吗?
为何不见他的影子?
难道他不是梅子喜欢的人,是伤害她的人?
这曲结束后,白莹梅拒绝了赵参谋长的再次邀请,公然走到乐志远的面前盈盈一拜。
全场凝结了。
当优雅的华尔兹奏响的时候,会场只剩他们两人翩然而舞。
杨芝茹站在人群后禁不住往前走了两步,想看清楚白莹梅脸上的表情。人墙忽然拥挤起来,每个人都像是踮起了脚尖,讶异声,惊叹声蜂拥而至。她挤不进去,也不能问身边的人发生了何事?她不是好奇的人,至少不能对他们露出一丝的好奇。透过晃动的身影,她恍然间看到了忘情的一幕,最后不得不在潮涌的人群中悄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