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倪裳轻轻一笑，看了老板娘一眼：“昨天夜里的案子可有什么新的线索？”
“有，你看。”老板娘终于不笑了，从怀里拿出一块烧黑了的玉。
方倪裳接过来拿在手里翻来覆去仔细地看。
“这块玉是在案发后的现场找到的，找到它的时候，它在一具烧焦了的尸体手上拽着，当时此尸手握成拳，如果不是发现这具尸体模样奇特，我们很有可能漏掉这个线索，在此尸的旁边还有一个婴儿尸体，也已被烧焦，不过由口中干净的程度来看，都在起火前就已经断了气，由两具尸体的发现时的情形，我们初步判断这两具尸体为母子关系。这是这个村子的官方户藉资料，我们觉得这两具特别的尸体是这两具的可能性极大！”老板娘说着，又从胸前拿出一本册子来，翻到中间的一页，指给方倪裳看。
林余和白曲觉得这些细微情形虽然出乎他们的意外，但始终与自己没有直接的关系，也就坐在一边，安静地喝茶。
方倪裳只看了册子一眼，便又将目光落在林余和白曲身上：“你们觉得呢？”
“我们对这些事情不懂，还是方姑娘自己看着办吧！”白曲温婉一笑，虽是客气，但也极疏离。
林余没有作声，他在看那块玉。那块玉他认得，是他爹身上的那一块，他记得一年前，他离开的时候，他爹还戴在腰上。
“好吧，那我就不妨直说了，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方倪裳看了林余一眼，才接着道：“林剑业。我查过，这块玉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十五年前，在聊城南的德记珠宝行被林剑业买走，也有人证实前不久，这块玉还在林剑业身上。”
白曲一愣，他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首先，林剑业有前科，虽然最后因为证据不足，没有定案，但案情的资料我们一直都留着。第二，抢劫这种事在江湖中从来就不是什么稀奇事，而林剑业刚好是江湖人。第三，现场细微的线索都与他有关。第四，每一次事发，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一定的他，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他不可能这么快得到消息。六扇门得到消息通常都是靠庞大的秘密消息网，他如何单凭一个人得知什么地方发生了新案情？第五，你是僵尸的事情全都是他一个人说的，只不过因为他是你爹，所以几乎所有的人都相信他的话，所以现在才会有僵尸为祸一说，换句话说没有僵尸就没有这一系列案情。第六……”方倪裳突地一笑，顿住。
林余心跳瞬间加快，不错，他原本就怀疑这些事情都是他爹做的，但娘说不是，他也就当做不是，现在看到方倪裳手中的玉，他更加地确定他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但是要他就此接受另一个人这么肯定的指控，他还是有些不能，虽然爹能不仁，但他却始终不能不孝。
白曲看了看方倪裳又看了看林余，悄悄伸出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握了握林余的手，这才一笑，问道：“既然六扇门这么肯定凶首是谁，又何必要让百姓误会是林余所为，并且不制止悲剧继续发生呢？”
听得白曲的问话，林余怔了怔，他才发现自己一直被方倪裳牵着鼻子走，她说什么，他就想什么，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方倪裳看了林余许久，这才笑答：“因为六扇门不相信世上有这么笨的人，会用同样的手法做案这么多起，却又这么不小心留下线索！”
“这么说凶手是另有他人呢？”白曲一笑，问。
“这也说不定，天下也许就是有这么笨的人！”方倪裳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向林余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