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颜如婳这卖关子的技巧还真不错，她这话一说完，冯奶娘愣是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颜如婳身上了，就等着仔细听听颜如婳说的话呢。
颜如婳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于是赶忙说道：“其实您一直支持太子，这倒没什么错，毕竟您是太子的奶娘，会对太子有这样的喜爱也理所当然。可是您有很多事都不知道，您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您要是知道了，您也许就不会一如既往地对他这般疼爱了不是吗？”
冯奶娘越听颜如婳的话，就越是觉得她在胡说八道，然后多少也有了些许的不耐烦。
“你到底要说什么？什么真实身份不真实身份的？我看你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太子就是太子，还能有什么别的身份吗？”
“当然啊，在我们看来，太子一定是当今皇上的儿子，可那是在我们看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冯奶娘看着颜如婳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也是越来越听不懂颜如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还说自己不是在胡说八道，你这莫名其妙说的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不是胡说八道又是什么呢？”
不知道怎么了，冯奶娘突然就紧张了起来。
其实冯奶娘发自内心觉得颜如婳刚才说的话是在胡说八道，可是她见颜如婳在说这话时的神情也实在很是认真，所以她的心里才咯噔一下，担心这真的是真的。
“您虽然是太子的奶娘，但是您知道的还是太少了。”颜如婳叹气道，“宁贵妃一直都在背着皇上做一些事，她一直都在和另外一个男人混乱不清。当然了，这些您不知道也很正常，毕竟这都是很私密的事情，要是您连这都知道，您恐怕就活不到现在了。我知道您一定会觉得不可置信，您一定会不相信，但这确实是真的。现在的太子并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现在的太子就是宁贵妃和那个男人的儿子。您也是北越国的一份子，难道您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北越国的皇位落在一个不知道是谁的手里吗？”
显然，颜如婳这话是真的让冯奶娘震惊了。
冯奶娘此时此刻正睁着眼睛盯着颜如婳，恨不得把颜如婳给扒开了看看她到底是说真话还是在骗她。
颜如婳就这么被冯奶娘盯着，虽然有点觉得奇怪，不过她也不回避，就这么让冯奶娘盯着她看。
毕竟她也没什么好回避的，她说的是实话，又不是再骗谁，问心无愧，有什么好回避的呢？
“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冯奶娘一边说着一边摇头，“这怎么可能呢？太子和皇上长得那么向，他一定是皇上的儿子，是你们在这里散步谣言，净说些流言蜚语！”
冯奶娘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歇斯底里。
“我骗您这个做什么？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颜如婳皱眉，“我知道您对太子殿下甚是喜爱，可是您也不能就因为这个，不顾大家的心情吧？百姓们对太子有多少怨言，这都是您不知道的。一来，您根本都不出去，不去外面听大家说什么，自然不会知道这些。而来，您很相信太子，所以您觉得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都不是真的。既然您现在出来了，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话，那您可以亲自去外面打听一下，听听大家都是怎么说的。我们目前能力也是有限的，不论如何也没办法控制所有人的想法，没办法收买所有的百姓。所以您且去听听外面的人都是怎么形容太子的吧，我想不过就是荒淫无道，昏庸无为，经常强抢民女，不为百姓们办正经事，只知道自己享乐。您觉得这样的一个太子，将来真的能给百姓们带来幸福美好的生活吗？我看他将来要是真的做了皇帝，未来大家一定都没有好日子过。”
“哼，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这话的意思。”冯奶娘冷哼一声，“我听得出来，你的意思就是要我对太子改观。真是想不通你，就因为太子喜欢你，你竟然就这般报复他。换做是其他姑娘，人不是心心念念希望太子喜欢的啊？也就只有你才这么奇怪，被太子喜欢，被太子看中，竟然还这般污蔑太子。”
“您觉得我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我看太子不顺眼，所以公报私仇，恶意中伤？”
冯奶娘挑眉：“难道不是吗？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颜如婳实在是觉得冯奶娘不可理喻，竟然连这话都说得出来，她都听不下去了好吗？
在冯奶娘的眼里看来，她是无可理喻的，在她眼里看来，冯奶娘就是无可理喻的。总而言之，她们也算是彼此都看不顺眼。但是她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编造出这种话来。
“那您要不要自己去外面问问？您去亲自听听大家的说法不就好了吗？”
颜如婳实在也是有点气急，说着说着就要发脾气，顾卿赶忙把她拦住。
“婳儿，你先冷静下来。”顾卿轻声说道，“别忘了，你现在肚子里还有孩子呢，情绪不能太激动。”
颜如婳深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这确实很困难。
“婳儿刚才说的都是事实，你愿意不愿意相信，那都是你自己的事。”顾卿冷冷地说道，“不过我也实在是想不通，就因为你是太子的奶娘，你就能这么毫不犹豫，也不问缘由的相信他，你倒是对他一点怀疑都没有。还是说你其实是对他有怀疑的，只是你不愿意承认？你担心你承认了之后，你之前对太子所有的信任，对太子所有的喜爱都会一下子崩塌？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今天把你找到这里来，实际上是有话要问你。”
“有话要问我？”冯奶娘冷哼一声，不耐烦地说道，“不管你们要问什么，我都不会回答。”
“你不回答没关系，你不回答，我还是得问。”反正有人能听到她在心里想出来的答案，这就够了。“太子在外面找了那么一个地方，除了让你住在那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用处？毕竟那地方偏僻，如果只是因为你是他的奶娘，如果只是因为你住在那里，他没必要安排那么多人手在周围不妨着。毕竟就算你是他的奶娘，对他来说也没那么重要，他连对自己的亲娘都没有这么保护着，更何况是你呢。我也不好奇为什么你对此一点疑问都没有，因为答案很简单，你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安排了那么多人，这一点我应该没说错吧？”
冯奶娘就这么看着明靖轩，倒是也没说话。
她这是真的无话可说。
是啊，她确实不知道太子的安排，她就只知道在这里安安稳稳地住着，谁又知道太子在周围做了什么呢？
之前她是对此一点怀疑都没有，但是现在再来想想啊，这确实也并非毫无可能。
只怪她之前太粗心大意，完全没注意到这些。太子真的会在那边囤兵吗？不管有没有，其实她私心想认为这是真的，因为这如果是真的，那太子不论如何也能把这个位子坐稳当了。
她也不想那么多，她只是希望自己看着从小长大的孩子能好好的。
顾卿看向沈航，眼神中充满了问询。
沈航摇头，意思就是说奶娘不知道。
顾卿倒是也不觉得意外，毕竟奶娘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她没有理由知道这么多秘密。
于是顾卿想了想，继续问道：“那太子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没有。”奶娘回答得毫无疑问，一点思考都没有。
她越是回答得如此迅速，就越是说明这其中有问题。
奶娘虽然嘴上说没有，但是在心里却慌了一下。
太子之前和她说了什么？太子之前并非什么都就没和她说，只是她确确实实没多想，即便是想了也没有往心里面去。
现在想想，太子之前对她说的话确实是意味深长。如果不仔细想也想不出什么来，但是仔细想想，不可否认其中就有些问题了。
她隐约还记得太子之前对她说的话。
太子之前对她说过，这里对于他也是很重要的地方，他还说过，在这里有他的一切，将来要是真出什么事，也许这里就能救他一命。
一开始她听太子这么说的时候，纯粹只是以为太子是在说这里地方隐蔽，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可以来躲躲，现在想想，未必不是没可能准备反抗。
顾卿又看了一眼沈航。
沈航朝着顾卿点了点头。
点头就以为这有什么。
“那你就只是住在那，没在四周走动过吗？”
“没有。”
这回是真的没有。
冯奶娘之前确实只是老老实实地呆在那，什么都没做过，他也没时间去外面闲逛。
毕竟周围都是树，他有什么好逛的呢？那么多树，逛不好要是迷了路可怎么办？这都是问题，都是麻烦。况且之前他也没有怀疑过什么，心里没有疑惑，就更是不会想到会去查什么，然后就有了今天。
其实他还挺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