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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对不起,我爱你(3)

“米兰说得很对,我现在真是特别发愁。三个月的时候我还和以前差不多,为什么四个月一到肚子就变得那么大?你说穿束腹衣会有用吗?”

韩可馨对自己日益增长的腹部烦恼不已。虽说她很瘦,穿得宽松些看不出腹部有凸起,但现在已经有同事暗暗议论她比以前胖了许多,让她郁闷不已。陆露急忙打消她的念头:“怀孕还穿束腹衣?你不怕孩子缺氧,生下来是个痴呆啊?”

“可我看到肚子上的肉就心烦!”

“说真的,你的身材已经够好了,怀孕四个月都和米兰这样没怀孕的看起来差不多。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陆露,你安慰韩可馨就好好安慰,你扯上我干嘛啊!”米兰不高兴了。

“对不起对不起!喏,这个送你。”

陆露说着,从包里拿出来一个东西,米兰拿在手里,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假肚子。你四个月了,应该显怀了,过一个礼拜就能把它绑在肚子上。唉,你说你一个‘怀孕’的都不关心你的肚子,还要我来操这个心!”

“陆露最好了。”

米兰笑着把那个“假肚子”绑在腹部,拿衣服盖了起来,发现外观上果然和韩可馨的一模一样,三个女人就这样笑成一团。顾诗慧好奇地摸韩可馨的肚子,问:“阿姨,你肚子里是什么?”

“是小妹妹呀。”

“阿姨,你喜欢小妹妹吗?”

“当然喜欢。”

“那你为什么要把小妹妹吃到肚子里?”她皱眉问。

“这个……”

韩可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求助地看着陆露,而陆露和韩可馨笑得都要抽筋了。顾诗慧不明白这帮大人在笑什么,白了她们一眼,自顾自拿出画笔画起图画来。米兰见她画地认真,说:“小慧画得那么好,是不是要长大以后当画家啊?”

“嗯。”顾诗慧点头:“老师都让我做小老师,教别的小朋友画画。”

“小慧那么厉害啊!”

米兰敬佩地看着顾诗慧,而陆露皱起了眉。她忍耐许久,最终说:“小慧,小朋友如果说谎会怎么办?”

“会不讨人喜欢,长大以后没出息。”顾诗慧顿时蔫了,闷闷地说。

“那妈妈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在幼儿园里做了小老师,教别的孩子画画吗?”

顾诗慧眨巴眼睛,不再说话。

“快回答!”

顾诗慧看着陆露严厉的神色,吓得哭了起来。米兰急忙安慰:“小慧不哭,不哭啊!陆露你也真是的,对小孩子那么凶做什么!”

“我现在不管她撒谎,她长大以后可怎么得了!顾诗慧我告诉你,你的事情老师都告诉妈妈了,你的画根本没有得奖!你再说谎我就可要关你禁闭了!”

陆露骂得顾诗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保证说自己以后再也不说谎才住了口。她们没有了吃饭的心情,提前离开,而米兰和韩可馨都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恐惧。米兰低下头,轻声说:“亲爱的肚子,过不了几天就要和你说再见咯。”

“米兰,你要……?”

“嗯。”

“你和纪凯说实话了?”

“还没有。不过他的意见不影响我的任何决定。”

“你不担心你未来婆婆身体不行了?”

米兰一顿,然后说:“那是他的事情,和我无关。”

“我相信你会把这件事妥善解决的。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到时候你和陆露负责把我送到张旭那儿就行了。唉,从今以后又要是苦逼的小员工,孕妇的待遇是一样都享受不了了。趁我现在还‘怀着’,快来给姐捶肩揉背!”

“想得美!”韩可馨笑着说。她感慨极了:“想怀孕的怀不上,不想怀孕的偏偏有了,真不知道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米兰指指自己:“还有不想怀孕,也没有孩子,但是偏偏恬不知耻装成孕妇的。可馨,我能摸摸你的肚子吗?”

“好啊。”

米兰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韩可馨的肚子,觉得孕妇的肚子实在是太神奇了。

和自己松松垮垮的赘肉不同,韩可馨的腹部非常结实,给孩子提供一个最安全的港湾。简直无法想象,生命就是从中孕育的啊……米兰忍不住问:“我打算过几天就‘流产’,你是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瞒到生产吧。”

“节目好不容易火了,让我现在请孕假不就是为她们做嫁衣吗?别说这些烦心事了,我们去逛街吧。”

“啊?”

韩可馨好像对于逛街有着极大的热情,硬是把米兰拉去了本市最昂贵的一家商场,直奔最贵的柜台。米兰站在门口抱着门柱誓死不肯进:“那么贵的地方我才不去,你自己进去就好了。”

“试试看嘛!那件衣服就很适合你啊。”

韩可馨逼米兰试穿的红色露背裙居然和米兰两年前买的一样,这样的巧合让米兰失了神。她当然知道自己穿这条裙子会很美,但那样嚣张的颜色她根本不可能穿出去,买了也只能放在衣柜里积灰尘罢了。

她誓死不肯试穿,后来韩可馨只好拿了一条米白色的连衣裙给她。米兰实在抵挡不了韩可馨的热情,试穿了出来,发现这裙子的效果还算不错。她去更衣室把裙子换下来,还给服务员,没想到韩可馨已经悄悄买了单。米兰急了:“你怎么就买了!这裙子可要两千多!”

“算是我送给你的‘闺蜜’礼物。”

“你上次给我的手机就五千了,我怎么能又收你的礼物?绝对不行!”

“你不也回礼送了我一条金项链吗?亲爱的,闺蜜就是要互相送礼物的,你就收下吧。等我看上什么,我可会毫不犹豫地向你开口的哦。”

“然后我们就互相送,便宜了商场是吧。白富美的思维真是一般人无法理解的。”

米兰真是拿韩可馨没办法,但也是真的喜欢这条做工精美的裙子,只好收下。韩可馨逼着她穿着新裙子离开,陪她买了配套的高跟鞋和手包,给她化了妆,到后来米兰简直是焕然一新。米兰摸着脸说:“你把我打扮地那么漂亮,我真舍不得回家卸妆了。”

“那就不要浪费今天的美丽。我们去酒吧玩吧。”

“酒吧?你确定?”米兰看着韩可馨的肚子。

“确定!我要和个平民一样喝得醉醺醺的,说不定还会和哪个人来个一夜情!亲爱的,你觉得这怎么样,是不是够贱?”

韩可馨的话简直是字字戳在了米兰的心窝,而她只好苦笑。她实在放心不下今天精神状态明显出了问题的韩可馨,和她一起去了酒吧——居然是她和纪凯初识的那间。她不知道韩可馨为什么会选择这家,看着熟悉的环境,突然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四个月前,她在这里和纪凯相遇。那天,她做了人生中最疯狂的事情,也引起了她无法预估的后果。纪凯带给她厌烦与恐惧,却也给了她激情与梦想,让她的人生不再是苍白一片。她确实是憎恶着纪凯的背叛,但她又何尝不是在撒谎?

所以,就让一切停留在还算美好的一刻吧。

米兰出神想着,果断阻止了韩可馨喝酒的企图,让服务员递给她们两杯果汁。韩可馨有点郁闷:“我都四个月没喝酒了。”

“算了,再忍忍吧,你也不想你孩子以后是酒鬼吧。”

“当然,我的孩子一定要是最一流的。”

韩可馨恋恋不舍地看着吧台上的酒,眼神可怜巴巴的,让米兰看了想笑。她环视四周,突然发现酒吧里居然都是不同类型的漂亮女人,除了酒保外简直没一个雄性生物。她忍不住轻声问:“这里怎么都是女人啊?”

“不知道。”

“难道是……”

韩可馨有些紧张:“是什么?”

“笨蛋!是蕾丝酒吧啦!现在的女同性恋也长得太漂亮了吧!”

“呵呵,谁知道。”

韩可馨低下头喝果汁,不再理会米兰,而米兰继续饶有兴趣地观察。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入口处走来,竟是下意识低头,藏到了桌子底下。韩可馨急忙去拉她,轻声问:“你怎么了?”

“见到一个不想看见的人。”

“谁啊?”

“穿豹纹紧身裙和红鞋的那个。她是走进来了,还是在门口站着?”

“还在门口站着。”

“靠,那我们怎么走!”

“你干嘛那么怕她啊?你欠她钱了?抢了她男朋友?”

“她就是纪凯的那个‘烈焰红唇’。”

“什么?”

韩可馨失声叫了出来,然后觉得这样很影响形象,急忙捂住嘴。她轻轻拉米兰,真是怒其不争:“你有什么好怕她的,你又没对不起她!认真追究起来,可是她抢你男人,你该狠狠地扇她两个耳光。”

“我不要,我就是不愿意再看到她。”

“米兰,你起来!不然我可看不起你。”

“看不起,随便看不起。她走了没啊?”

无论韩可馨好说歹说,米兰就好像在地上扎根了一样,就是不肯起来。就在这时,酒吧里突然响起了悠扬的钢琴曲,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也走到了台上。见到那个男人的瞬间,所有女人都尖叫了起来,而叫声中米兰也缓缓起身,出神看着那个多日不见,容颜疲惫的男子。

纪凯。居然是他。

他又要做什么?

“王凡、李颖、张娜娜、赵琳、徐艳静、李艳珍、范琼、魏薇、还有李佳璐……谢谢你们今天能来。和你们交往期间,你们带给我美好的记忆,可我却伤害了你们的感情,我欠你们一句对不起。我愿意承受你们的所有责骂。”

纪凯说着,对她们深深鞠躬,酒吧顿时沸腾了。所有女人都没想到纪凯居然会有那么多女朋友,而且胆敢把她们集合在一起!在喧嚣声中,有人喊:“纪凯,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吗!你和我谈恋爱的时候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为什么三个月后就不见了踪影,害得我以为你死了!你知道我难过了多久吗!我哭得眼睛都成双眼皮了,就现在还双着!”

“对不起。”

“纪凯你这混蛋骗我说我是你的心肝宝贝,你就是这么对你的心肝的吗!我哭着求你不要分手,又下跪又自杀,你为什么就是无动于衷?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对不起。”

“纪凯?原来你叫纪凯!你为什么骗我说你叫纪旦!害得我的微博名字都改成了‘我只爱纪旦’,被大家嘲笑是吃货!你到底有几句话是真的!”

大家越说越气愤,到后来酒吧都险些被这帮女人掀翻。烈焰红唇走上前,率先给了纪凯一个耳光,又狠狠踩了他一脚,而其他人也都不甘示弱。一时之间,纪凯的衬衫被抓破,脸上也满是血痕。

虽然他和米兰距离有十米远,但米兰知道他在看她。

“想我原谅你,除非你对每一个被你伤害的女孩都说对不起!”

说出的话就在耳边,她没想到纪凯真的这样去做,而且做到了。他的花心、他的谎言、他的无耻就这样被他自己暴露在了阳光下,不留一丝虚伪的美丽。他是那样狼狈,没有了高高在上的帅气与豁达,但偏偏这样的他令米兰心疼,令米兰心动。她愣愣看着纪凯,终于忍不住冲上前,张开双臂护着他:“够了。你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不满足吗?”

“你谁啊你,姐姐的事情要你插嘴!”

“我是他的女朋友,要打他先过我这一关!”

米兰坚定地说,毫不示弱地和她们对视,此时韩可馨笑着说:“忘了告诉你们,我们是电视台的,我想我们的同事很乐意来拍美女打架的场景,你们的亲友也会乐于看见的。”

前女友们听了这话,终于恨恨离开,而韩可馨也和她们一起离去,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米兰看着狼狈不堪的纪凯,扭头就走,纪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笑着说:“女朋友,你不陪陪我吗?”

“陪?呸!”

米兰别过头,继续嘴硬,但泪水逐渐涌了出来。

“米兰,我听过一个故事。以前,有个国王有两个女儿,她们有着神奇的魔力,泪水都会变成昂贵的珍珠。大女儿嫁给了一个王子,小女儿嫁给了一个牧羊人。十年后,王子因为大女儿的珍珠买了很多城堡,而牧羊人还是非常贫穷。国王非常困惑,问牧羊人为什么不用小女儿的珍珠来改善生活,牧羊人只说了一句话——她是我的珍宝,我怎么舍得让她哭。”

纪凯说着,轻轻擦拭米兰面颊上的泪珠,而米兰愣住了。纪凯把她抱在怀里,继续低沉地说:“直到现在,我才懂了这句话的意义——爱一个女人,绝对不会舍得让她哭泣。米兰,我曾经不相信爱情,我曾经很花心,直到遇上了你。说实话,一开始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我妈,为了孩子,可你就好像一张网,让我渐渐深陷其中。有时候,真的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你离开我的日子里我才发现你有多可贵。除了爱你,我真的想不出能使我继续活着的理由。米兰,就在刚才,我已经完全告别了我的过去,从此以后的纪凯绝对不会花心,也绝对不会让你难过。原谅我,和我在一起,好吗?”

纪凯的声音好像带着魔咒,让米兰忍不住沉沦。当米兰闭上眼睛,和纪凯热烈拥吻的时候,韩可馨的左手也被戴上了一枚亮晶晶的钻戒。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手捧大束玫瑰,单膝跪地的宋宇,再看着四周不住尖叫的人群,强忍住惊慌说:“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可馨,我希望你嫁给我。”

“可我……我有男朋友了。”韩可馨终于说。

要是五年前,韩可馨会因为激动而流泪,但此时的她有的只是伤感。她早就没有和宋宇走下去的资本了。

“可馨,你有男友了?”宋宇不可置信。

“嗯。”

“祝贺你,可馨,我也真羡慕那个幸运的男人。他一定比我优秀地多,能带给你完美的生活。”

宋宇非常难过,但还是勉强自己说出祝福的话,强颜欢笑的样子让韩可馨觉得心疼。她转身就走,而宋宇在她背后轻声说:“有男朋友也没关系,就算你结婚了也没关系,我总会等你的。”

“师兄,我们的年纪都不小了,不要那么幼稚了。”韩可馨轻声说。

“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幸福,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叫青春。可馨,你就是我的青春,我永远不会放弃。”

面对宋宇坚定的面容,韩可馨真的不知该作何选择。她只有摘下钻戒,还给宋宇,转身离开。而泪水,顺着脸颊逐渐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