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两汉时期的生存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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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书生与政治·不言之教

【引言】

中国有这样一句成语,叫做“身教胜于言传”,说的是以身作则远比指手画脚地指挥别人来得更有效。儒学本来就是“为己之学”,所谓“为己之学”,是说学习的目的在于提高自己的道德修养,自身的德行高深了,自然会影响周围的人,用言语去指挥或是强制别人干自己不愿干的事情,不是儒家的精神。因此以身作则、行不言之教,历来是为正统观念所提倡的。

【事典】

东汉时期,任棠是个很有名的隐士,他住在汉阳郡(今甘肃甘谷东南),学问渊博,节操奇特,无意入仕当官,长年隐居,教授生徒。

东汉安帝永初年间,庞参被朝廷拜为汉阳太守。庞参到任后,因久闻任棠大名,就决定先去拜访他,请教治理地方的良策。不料,庞参这次拜访,却受到一种极为奇特的接待。庞参到了任棠的家里,只见任棠庭院中摆着一大棵薤菜,薤菜的枝干超过普通薤菜的数倍,而且是连根拔出的,根部粘着泥土。薤菜的旁边,摆着一大盆清水,水非常清澈,连盆底的花纹都清晰可辨。任棠抱着小孙子,坐在门前,悠闲地逗着他玩。见庞参进门,任棠连理也不理,仍旧我行我素,好像什么人都没进门一样。庞参多次对他讲话,都没得到回应。庞参看到这种情况,只得悻悻离去。

回到府中后,属官们都认为任棠过分高傲了,哪有太守亲自登门拜访,他却理都不理的呢?而庞参不这样认为,他觉得任棠固然清高,但似乎用不着以这种方式傲视官府。他这样做到底什么意思呢?庞参想了许久,忽然大悟,他说:“任棠这样做,是告诉我怎样治理此地的郡县呀!一盆清水,是要我为官清廉;拔一棵大薤菜,是让我拔掉地方豪强劣绅;抱着孩子坐在门口,是让我抚恤孤贫。”庞参明白了他的意思以后,就照此办理,抑强扶弱,果然将地方治理得很好。

【评议】

任棠行不言之教要有两个条件,一是任棠必须确实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否则,就不具备“行不言之教”的资格,这正是身教胜于言传的根本,离开了这一根本,所谓“身教”就变成了对人马列主义,对己自由主义,就变得滑稽可笑。二是必须选择对象,就是要选择那些确实有心向善的人,对于那些沽名钓誉之徒,此法恐怕是对牛弹琴。看来,此法听起来十分动人,真正实践起来,恐怕就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