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水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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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车祸

苏棣低着头吃着面,林珂很细心的将铁板锅牛夹在面包中,突然间,她听到正在整理餐具的服务生说了一句话,“这里有一张卡片!”

林珂抬起头来,那服务生正在整理那小保安刚刚离开的桌子,服务生从椅子上捡起一张蓝色的卡片,“不会是信用卡吧?”

她的同事们走了过去,“这不是信用卡,是一张VIP打折卡,交到收银台上吧,看失主是否会回来取!”

“上面有一个字啊!”那服务生叫道,“是个‘逃’字!”

林珂心中一怔,她向那两个服务生走了过去,从她们手中接过那张卡片。这是一张本地户外旅游俱乐部的贵宾打折卡,蓝色塑料卡片上标明了俱乐部的名称和地址以及办卡人的拼音缩写:蓝色天空户外远足俱乐部,地址,滨城龙湖南路231号,WEICHEN。

那蓝色卡片的上方,被人用硬物的尖角划出一个字,逃!

林珂下意识的从服务生手中取过贵宾卡,“你是从哪里捡到的?”

“从这个椅子上!”服务生指着正对着他们餐桌的椅子,那是那个小保安的位子。这张卡片,肯定是那小保安留下的。

他的名字的拼音叫做WEICHEN,根据音译,应该是魏晨,不是什么李军。

李军是个假名字,林珂现在确定一点,魏晨这个名字才可能是真名。

蓝色天空户外远足俱乐部?

“这个逃字是什么意思啊?”那服务生说道,“你认识卡片主人吗?”

林珂低沉的点点头,她转身回到了餐桌边。刚才的喜悦突然像是被抽走了似的,林珂开始审视到他们的处境,苏棣刚才的确打断了对手的一次行动,但那又能怎么样?

逃!那个真名叫做魏晨的小保安始终在保护着他们,现在他给他们做出了暗示,赶紧逃跑,有人在追踪他们。

恐怕不仅仅是追踪吧,追踪不需要逃跑,只有追杀才需要!

他们将被追杀吗?

林珂看了看餐厅的窗外,街道上已经没有一个行人,她突然想到了吴月和方媛的尸体,恐惧突然在她的心底开始蔓延,即然吴月和方媛可以死亡,为什么她还可以活着。

在布林街那条漆黑的河流中,他们被诱入一个局中,对手本可以很早就结果了他们,但却没有这样做,只是选择了沉船事故。因为这种方法最不会被怀疑。而且,如果船被琢船,甚至根本就找不到凶手,因为是吴月琢沉了他们的船。

可吴月早就变成了一具尸体了啊!

林珂突然明白过来了,如果她与苏棣一起淹死在那条河里,那么吴月的尸体也一定会留在河里,那将成为一个三人同时溺水死亡的现场。正是因为林珂和苏棣没有死,所以吴月的尸体才被他们取走了,这叫做不留痕迹!

林珂之所以活了下来,是因为苏棣,苏棣点燃了沉船的柴油发动机,苏棣几乎是在冒着生命危险营救自己,也正是因为苏棣对她的爱,她才能从河中活了过来。

对手是想干掉他们,在那个布局中,对手在开始想知道他们知道多少内情,当对手了解到他们并不了解多少内情后,他们就开始动手了!

如果她与苏棣当时那样就死亡了,在现场几乎找不到任何他杀的证据,甚至连张凯都没有办法!

一种不可复述的恐惧挤压着心脏,这样的圈套,这样的杀人方案,太完美了!只有电影里的职业杀手才能做的出来。

费正鸿不正是世界贼王吗?那么准备杀掉他们的人,一定也是世界级的杀手。

逃!快逃!那个小保安最后给他们留下了这样一个口信,可是,能够逃到哪里去呢?

“走吧!”苏棣吞下了最后一根面条,“太晚了,我们开车回家吧!”

坐在汽车上,苏棣扭开了发动机,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发动机的声音有些打颤!”

林珂没有说话,汽车颤动了一下,拐到了行车道上。林珂也觉得汽车有些不太对劲,车身抖动的厉害,这是她从末有过的感受。

“奇怪!”苏棣说道,他随后试着用脚去踩了下脚刹,车子又剧烈的抖动了一下,林珂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被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汽车象个肺部生病的病人一般,排气管传出了一声剧响,但车子没有停,仍然向前驶去。

“糟了!”苏棣叫道,“刹车坏了。”

尽管刚刚启动,但苏棣的车速并不快,大约在时速40公里左右。滨市夜晚街道上的汽车并不多,苏棣有足够的时间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但此时突然从前方逆向行驶来一辆黑色的别克车,那车象失去控制的火箭一般,直接向苏棣的汽车冲了过来。苏棣只觉得浑身冰冷,他下意识的把方向盘向右打去,但是那辆别克车的头号部还是猛烈的撞击到了他驾驶的这辆微型车的尾部,汽车突然象个陀螺一般在原地打了几个转转,然后一头扎进了路中心的花栏中。

林珂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被抛起,头部猛的击在了车顶上,落下来时脸被一团气球包围着,安全气囊已经打开了,护住了她的面部。她转过头看了看苏棣,方向盘的安全气囊也打开了,只是苏棣表情发呆,像是失去了感觉。

也就在此时,一股浓烈的汽油味道涌入林珂的鼻腔,她心里第一个反应是惨了,昨夜布林街上那条游船被烧毁的场面还历历在面,没有想到这么快又重新在他们身上演了一次。

“快跑!”她用劲的晃动着苏棣的肩膀,“你清醒一点!”

“这么底是怎么了!”苏棣喃喃的说道,他的双腿在不停的颤动着,他们刚才距离死神仅仅一步之遥,那别克车足以将他们驾驶的微型车连车带人统统撞散。苏棣环望四周,他只感觉他的脖子异常僵硬,那别克车已经不见踪影,他还没有来得及记下那车子的号码。

苏棣想抬起左手拉开车门,但他的左手却被气囊压在身体的左肋上。苏棣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卡在气囊和座位之间,这是安全气囊打开时最容易出现的事故。糟糕的事情是,连他也闻到了那股浓烈的汽油味,不仅如此,还有塑料在燃烧的味道。

汽车在这次碰撞中已经着火了,而他却被卡在汽车里!

火焰开始烘烤他们俩的身体,冷汗顺着脖颈渗了出来,林珂已经摆脱了安全气囊,但是苏棣还没有,不论林珂怎么样摇晃着驾驶坐椅,苏棣的身体纹丝不动,林珂几乎就要哭了出来。

“你别管我了!”苏棣对她怒吼道,“快跑,快跑!”

“是我害了你!”林珂大声哭道,“都是我害了你。”她心里突然想到了那把剪刀,都是那把剪刀该死的剪刀!

也就在电光火石般的刹那,她突然象开窍似的从背包里掏出了那把剪刀,猛的向苏棣胸前的安全气囊扎了下去,那气囊突然喷出一股热气,随即在数秒钟内萎缩成一个拳头大小的塑料布,苏棣只觉得胸口一松,他的身体恢复自由了。

“快跑,你赶紧跑!”苏棣将林珂的身体推出了汽车,爬出车厢后他打开了后车座的车门,那里还放着张凯给他们的红外线仪器,他抱着仪器向马路的另一侧窜去,刚刚跑到人行横道,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轰的一声,汽车爆炸了!

林珂看到苏棣后,“嗡”的一声扑到了他的怀中,苏棣有些发愣的看着四周,他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但是林珂说话了,“一定是他们破坏了我们的刹车,一定是他们!”

他们,这两个字在苏棣的脑海中猛然点醒了,是那个约翰吴吗?

他低头看了看林珂,林珂双眼通红,“都是我害了你。”

“不是你害了我!”苏棣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们一定要把吴月和方媛的死亡调查清楚,谁都阻不了我们。”

林珂有些吃惊,又有些感激的看着苏棣,她知道苏棣的牛脾气犯了,这种牛脾气又叫一根筋,就是铁心去做某些事情。她突然觉得其实她也不是很了解苏棣,她一直觉得苏棣除了有一点大男子气和任性,其他的优点并不多。但在此刻林珂突然发现,只有在苏棣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她再次将身体拱进了苏棣的怀抱,鼻尖闻到一股男人的气息,夹杂些许汗味。

警方出动的极快,十分钟后张凯就来到了苏棣和林珂的身边,张凯有些吃惊的看着狼狈至极、盘腿坐在人行道上的苏林二人,在勘察完现场之后,他走到了林珂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张凯问道,“从路面上的汽车痕迹来看,有人对你们进行了一次冲撞!”

“是他们!”林珂说道,“是那群想找到剪刀的人,他们在撞向我们之前还破坏了我们的刹车!”

张凯点了点头,“这次车祸现场看起来很完美,但他们还是给我们留下了线索。因为在街头的监控录像中,我们看到了那辆别克车。”

“哦!”苏棣说道,“能看看吗?”

张凯点点头,交警的机动抢险车中带了手提电脑。张凯调出了事故最近路口的监控画面,那辆别克车的影像象鬼魅一般的出现了。可惜的是,那车子根本就没有挂车牌。

“2006年出厂的别克,”张凯说道,“这是通过这段录像我们发现的第一条线索,第二条线索是,你看!”他再次播放了一次画面,画面是按照八分之一秒的速度播放着,尽管图像极不清楚,但是还是可以看到驾驶席上人面孔的基本轮廓。”

画面被定格住了,驾驶席上的人脸的侧面被拍摄了出来,他留着一头金黄色的长发,穿着一件深色的衣服,尽管只有模糊的轮廓,林珂还忍不住叫了起来,“是她!”

“你们认识!”张凯的声音中也透露着惊喜,“是谁要制你们死地!”

“她就是我们在布林街游夜河时遇到的那对英国夫妇中的妻子,她告诉我们她的名字叫做凯瑟琳。”林珂说道,“她与他们是一伙的。”

林珂的话并不明确,但张凯却点了点头,“这件事情的危险确实超过了我的预期,如果你们现在要退出,还来得及。”

“不!”林珂说道,“我绝对不会退出。”苏棣同样对张凯点了点头。张凯的脸上浮现出了感激的表情,林珂感觉到他的眼眶似乎都有点湿润,“谢谢。”张凯说道,“你们一步准备怎么办?”

“我们还没有想好,”林珂说道,“但我们会让他们害怕的。”

“车子的损失也许保险公司可以弥补一些,”张凯接着说道,“我无法预知你们在末来还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但是对手杀人的手法真的非常纯熟,甚至连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们随时随地可以放弃,也随时随地可以联系我。这一次,我们的对手已经漏出了瑕疵,我们可以通缉那位凯瑟琳女士,她是这次车祸的制造者。”

“这是你的工作了。”苏棣轻声说道,“我们想回家。”

张凯点了点头,临分手时,他用力握了握苏棣的双手。

真见鬼,苏棣想到,我现在最大的梦想是回家睡一觉。

回到家中后,苏棣先洗了一个澡,他从浴室中出来后,发现林珂呆呆的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那把剪刀。

“你太累了!”苏棣说道,连续两晚用生命完成的冒险,让他几乎全身虚脱。苏棣现在恨不得一头栽倒在床上,但林珂如同一个木头人一般坐在桌边,好像没有疲倦的感觉。

“苏棣!”林珂说道,“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被人追杀?”

苏棣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也搞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被追杀。

“我在方媛的家中,曾经和三个黑衣人相遇过,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林珂说道,“他们是在寻找剪刀。顺着这把剪刀的线索,我们找到了布林街,但遇到的却是一个陷井,我可以确定一点,包括想要杀掉我们的凯瑟琳以及她的丈夫吴,与那三个黑衣人都是一伙的。”

苏棣没有说话,他也在思索。

“在布林街那条河上,当他们了解我们前往布林街的目的后,就想干掉我们,今天是第二次。其实他们有很多机会可以干掉我们,但他们用的却是看起来很麻烦的方法。”林珂说道,“我觉得他们这样做,是不想留下杀人的痕迹。他们想让我们与方媛一样的死亡,让警方一点证据都没有。”

“而他们第二次想干掉我们,不是因为我们知道的太少,而是因为我们知道的太多。”苏棣站起来,双目灼灼的看着前方,“是因为我们了解了太多东西。”

太多东西吗?其实林珂心里还是一团浆糊,但是林珂根据他们的遭遇做出的分析,至少得出一个结果,对手认为他们了解到他们不应该了解到的秘密,包括那把剪刀。

那把剪刀就静静的躺在他们的面前,象个无助的孤儿,它会有什么秘密。

“我们了解的只是表象,”苏棣说道,“表象后面藏着对手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些秘密是他们要杀掉我们的原因。我相信,方媛和吴月也是因为知道他们的秘密而死的。”

林珂的手轻轻抚摸在剪刀上,她的手指突然触到剪刀两面刀锋连接处那个标着金色钮扣,她灵机一动,轻轻的扭动着那个带有“T”字的钮扣,随着钮扣的松开,那剪刀的两面刀刃脱落了。

“哦!”苏棣和林珂都叫了起来。

脱落的两面刀刃的内壁上,被人雕刻出无数条细密的花纹,这些花纹从刀刃的顶端一直延伸到尾部。林珂的手指轻轻的拂了过去。这些花纹的深浅不同,它们象爬墙虎一般,从刀刃的底部发芽后一点点向上伸长着,一直蔓延到刀刃的顶部。这些花纹雕刻的极其精美,但让人有一种看上去有一种让人极不舒服的感觉。

“我也有这种感觉。”苏棣说道,“甚至在看到这种花纹后,我的头都开始有点眩晕。”

林珂打开了餐桌上的灯,再仔详端详着刀刃上的花纹时,她也感到了一阵眩晕,剪刀上的花纹多是以半螺旋的形状为主,这些花纹被杂乱无章的雕刻在刀刃上,花纹与花纹之间没有任何雕刻的美感和逻辑。林珂看时就觉得有些头晕,雕刻时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你看,我们已经发现了表象下面的一些实质的内容。”苏棣在一旁冰冷的说道,“如果不是你不心剥开了那个钮扣,我们哪里知道剪刀里面有这些花纹!”

这些花纹是用来做什么的呢?装饰吗?谁会在剪刀刀刃内部雕刻装饰的花纹,更何况这些花纹毫无美感可言。林珂的手指再次拂向花纹,这些花纹的深浅不一,摸在手上倒是极有质感,但这同时又带来另外一个疑问。这毫无美感和逻辑的花纹有什么实际意义?

“如果我们在一件东西上雕刻花纹,”林珂说道,“一般只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美观,二是增加纪念意义,我想这大概是后者。”

苏棣摇了摇头。他再次端详了这些花纹,有些花纹相互联接在一起。但这些花纹的大小和深浅却根本不成比例。有些花纹的扭曲程度极大,如同麻花状;有些花纹却仅如同波浪一般起伏着。象波浪一般起伏的花纹印痕极深,而麻花状的花纹却印痕极浅。总体来说,这些花纹不协调之极。

“除非是一种密码!”苏棣说道,“否则怎么会有这样不协调的花纹。”

密码?林珂心中一怔,但她不得不承认,这是最符合逻辑的一种解释,但这又可能是什么样的密码呢,密码也是需要逻辑的啊,可剪刀内侧花纹,却又无从谈起逻辑两个字。

“你的不小心,为我们带来了一个收获。”苏棣说道。

“我不是不小心,”林珂说道,“我是在刚才想到了一个办法。你现在去取一块肥皂来,要那种长条形的透明皂。”

苏棣尽管并不明白林珂这话的意思,但他还是按照林珂的吩咐去行动。苏棣取来了一块长方形的透明皂。林珂拿着静止刀刃,她接过了苏棣手中的透明皂,将刀刃刻有花纹的一侧按在透明皂上,她的手将刀刃取下时,花纹已经被完整的刻在透明皂上。

“把这块肥皂放在冰箱里保存着吧。”林珂说道,“最好是冷冻保存,这样花纹保存的效果会更好些。”

苏棣耐心的按照林珂的要求完成了肥皂的冷藏,他有些疑惑的坐在餐桌旁,想看看林珂还有什么戏法要变。

“明天!”林珂摇着那把静止刀刃,她取来了一张纸片,“你把这个刀刃,用挂号信的方式寄去,收信的地址就是淝城市布林街33号。”

“你又在发什么神经?”苏棣睁大眼睛盯着林珂,“那个鬼地方藏在水下,信是根本寄不过去的。那个所谓的郑辉是骗我们的,被荒弃的丁宅也不可能通邮,信被寄走只能被退回来。”

“你说的对极了。”林珂突然对苏棣顽皮的眨了眨眼,“那么结果会怎么样?”

“那封信会被自动退回来,”苏棣说道。

“在信从寄走到退回,中间需要多长时间。”林珂问道。

“七至八天的时间,因为是挂号信,”苏棣说道,“邮递员查布林街就需要两天,如果他们真的找到了布林街的遗址,而且还真的尝试去投,那就要花费更长的时间。当他们在投递时突然发现布林街只是一条河流的时候,那么他们至少要花上十天的时间来完成退信的手续。”

“七天的时间够了吧,我们用七天的时间去找到一切的秘密!”林珂得意的扬着那把活动刀刃,“当我们的对手得知我们拥有这把剪刀的时候,他们一定会耗尽心力去抢夺,但他们即使抓住我们,他们也不可能夺走这把剪刀。因为我们把剪刀拆开了。”

“我明白了。”苏棣有些兴奋的说道,“你真是机灵,这样我们随身携带着一把刀刃,另外一把刀刃在邮寄的过程。如果对手发现我们拥有剪刀,那么他们一定会来费力抢夺的。但永远也抢不到一把完整的剪刀。”

“这不是最重要的。”林珂忽然想起在方媛家的楼栋里,听到那三个黑衣人间暧昧的对话,“我们都被她骗了”,林珂觉得,这个她指的可能就是吴月,“剪刀可以成为我们的护身符。”

“哦!”苏棣说道,他的声音中有一种犹豫,“你确定?”

“我确定。”林珂坚决的说道,“对手要干掉我们,是因为我们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他们做梦都想不到我手中会有这把剪刀,当他们知道这个结果时,他们一定不会再对我们下手。这把剪刀足够让对手投鼠忌器。因为他们也想找到这把剪刀。”

苏棣点点头,“可那个黑衣女子,为什么会把剪刀遗留给你?”

“我也不知道。”林珂说道,“明天,你去把静止刀刃寄到布林街。我去蓝色天空户外远足俱乐部去一趟。我要查查那个魏晨的资料。”

蓝色天空户外远足俱乐部,龙湖南路231号。

秋日的阳光透过路过的樟树叶尖的缝隙洒在人行道上,林珂手中握着自己的化妆镜,每走四五十米,她总会拿着化妆镜补补妆。实际上,林珂想看看身后有没有人跟踪她。答案是没有,身后的行人根本没有注意这个时不时在补妆的女人。

龙湖南路231号是一座商务楼,一楼大厅里的墙壁上贴着大楼各个楼层的指示牌,她好不容易在六楼的拐角处才找到了蓝色天空户外远俱乐部。当林珂到达六楼之后,她才发现这家户外俱乐部实在小的可怜,这家俱乐部只有一间办公室,即要充当营业厅,又充当办公室。

“魏晨?”负责接待的女孩听到这个名字后,翻开了花名册,“哦,是有这个人,他是在我们公司开张的第一天就前来办会员卡的,我还开玩笑说过,他应该成为我们的终生VIP用户。”

“哦?”林珂说道,她有些吃惊,那个小保安竟然能够在第一时间找到这样一家规模如此小的店面。

“因为我们在网络上做了广告呀!”那小女生说道,“所以他能够在第一时间找到这里。哦,对了,他还在我们这里寄存一个东西,说是等着一位叫做林珂的女人来取。”

“你说什么?”林珂诧异的看着她,“他给我留了东西?”

等到林珂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后,那小女生才明白林珂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你就是林珂!”那女生说道,她从身下的柜中取出了一个微微鼓起的信封,“这就是魏晨留给你的东西。对了,你要是接收的话,请在签收单上签个字。”

林珂接过信封,信封里裹着两个姆指大小的硬物,她静静的在签收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林珂心里突然燃起了一股好奇的欲望,那个小保安会留给她什么东西?

“那个魏晨,”林珂说道,“他来的时候说过什么话,有什么特征?”

“你和他不熟吗?”那小女生有些迟疑的看着她,“他是在我们开张的第一天来的,8月19日,来的时候就办了一张VIP卡。然后他又说要在我们这里寄存一个东西,我们本来没有这个业务,但看在他是VIP客户,就答应他了。”

“我是说,”林珂说道,“他来的时候说了些什么,有些什么样的动作?”

“他来的时候很正常啊!”那小女生说道,“我倒记得很清楚,因为他的样子有点酷,呵呵,他只说了五句话,‘办VIP卡、多少钱、能不能寄存个东西、东西会有个叫做林珂的人来取、谢谢’,表情吗,他是个很酷的男孩!”

林珂心中的震撼一点也小于昨天被撞车时,那个小保安竟然早在他们前往布林街前就准备把这个东西留给她了。昨天,则是他唯一有机会向她做出这个暗示的时刻。她越来越想看看他留给她的是什么东西了。想到这里,林珂轻轻的撕开了信封口,将开口倒在自己的手心上。

一串冰凉的铁器落在手掌心上,林珂定睛一看,竟然是两把白色的钥匙!

那钥匙带有一股罕见的柔软,手指掐了上去,留下一条条浅浅的印痕!这是那把她在方媛家中找到的钥匙,她还记得那三个黑衣人之间的对话,这把钥匙是专门留给“师弟保管”的,可是,那个小保安为什么要把这个钥匙留给她。

她心中的问号越来越大,本以为到这家户外俱乐部后,能够了解到一些魏晨的基本情况,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这趟行程竟然让她获得了一把钥匙。

你不是要我忘记的吗?林珂说道,为什么又给我一把钥匙!

当林珂回到家中把这趟行程经历告诉苏棣后,他比她还要吃惊。

“他给你留了一把钥匙?”苏棣张大了嘴,“为什么?”

林珂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抬头说道,“我们现在应该准备一下步的工作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该重新回到丁宅,然后去找那个夹层。”苏棣说道,“可我总觉得我们的工作缺少明确的目的性。我们好像是一对盲人,在黑暗中摸索着。”

“你说得很对。”林珂说道,“只不过在黑暗中,所有人都是盲人。”

苏棣有些迟疑地点点头,“你认为我们还是从原路去丁宅吗?去租一辆出租车,然后搭车前往丁宅?”

林珂没有说话,她在思考。

“可惜我的车子被烧了。”苏棣说道,“否则可以开车去,不过,我们可以带着笔记本电脑去,这样可以在路上随时随地查询地子地图。”

“对!”林珂说道,“先把电脑拿来,我们查一下还有没有其他的道路可以到达丁宅!”

电子地图这种工具,从它出生的那天起,就成为人们在网络时代不可缺少的工具。卫星电子地图则把网络时代的一切发挥到了极致,当卫星把地面上的一切清晰的反应在你眼前时,除了震撼,你没有别的感觉。

苏棣在卫星电子地图上输入了“淝城”这两个字,淝城的电子地图就出现在他们面前,淝城遍布着黑灰色的楼房和土黄色的建筑工地,以及星星点点的小湖泊和绿化地。

“丁宅和那条布林街在淝城的南部。”林珂说道,她将鼠标向电子地图的下方移动着,屏慕的下方开始出现大片大片黄色的农田,“你说能在卫星地图上找到丁宅吗?”

“应该能。”苏棣说道,“没有东西能逃过卫星的眼睛。”

林珂毫无目标的将鼠标在地图下方移来移去,卫星地图上的比率是1厘米比2公里,这样的比率是无法找到丁宅的,但她能确定她已经找到那片高梁地了。高梁地显眼的绿色与黄色的农田在电子地图上也很容易分别。林珂很快找到了丁宅附近的那片高梁地。

“很大!”苏棣倒吸了口凉气,“这片高梁田在地图上竟然有五六厘米之长!”按照电子地图1厘米比2公里的比例,这高梁地显然很长。这还没算宽度。但林珂在高梁田中发现了一条细细的黑线。

“是布林街。”她有些兴奋地说道,“找到布林街就可以找到丁宅了。”

苏棣将电子地图的比率调整到1厘米比0.05公里,地图上那条黑缎似的河流已经清晰的展现在他们的面前,河流大约长二十厘米左右,在地图的西南方向,那条黑色的河流汇入了一条更加宽大的河流。

“布林街这条河最终汇入了南淝河。”苏棣说道,“可是,它的起源地在哪里呢?”

即使在电子地图上,苏棣和林珂也没有办法找到布林街的起源地。那条黑缎似的河流,仿佛是突然从地上冒出来似的。地图的东南方面,依然是成片的高梁田,他们始终无法找到布林街的起源地。

“奇怪,奇怪。”苏棣自语道,“高梁地上并没有湖泊,布林街的起源可能是地下泉眼吗?”

“也许是地下河吧!”林珂说道,“如果按照我从那个导游郑辉那里得到的说法,布林街是被那个叫做张琦的军阀引水淹没的。那么张琦应该是引南淝河的水淹没了这条街。也就是说……”

“东南方向的地势比西南方向低。”苏棣把话接了过来,“南淝河的水倒灌了进来。布林街其实不是一条河流,而是一座人工湖泊。”

林珂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喜悦,“只不过这个湖泊呈河流的形状而己,所以,布林街的水是永远不会干涸的。”

苏棣搓了搓手掌,电子地图的确很有用处,他们找到了布林街的一个秘密,对于即将再次踏入末知旅程的他们来说,他们获得了一个心理上的安慰。

“看,我找到丁宅了。”林珂用手指着地图的东南侧,苏棣也看到了,那座白色的四层小楼,孤零零的竖立在一群浅灰色的建筑层之间,那建筑层是丁宅的院落。

“我们看有没有其他的道路可以通往丁宅。”林珂已经在地图上找到了他们上次前往丁宅时的那条公路,在地图上,那条土黄色的小路从东北方向一点点东南方向延伸着,“这里好像有一条啊!”

地图的南侧,还有一条土黄色的线条,从正南方向向东南方向延伸。如果这黄色的线是一条路的话,那它一定极其坎柯。因为土黄线条中不断的出现了绿色的班点,表明道路上拥有绿色的植物,那些植物可能是路障。

“可能是一条被荒废的道路。”苏棣用鼠标点击了下那条黄色的线条,那条道路的经纬度已经显示了出来——东经115.3,北纬31.2。

“最好能从这条路去丁宅。”林珂说道,“从原路太容易暴露目标,那么漫长的一条路上可能只行驶我们搭乘的出租车。我们很容易被对手发现。他们只要用守株待兔的方法就能等到我们。”

“我能够找到这条道路。”苏棣指着地图上那条若隐若现的道路说道,“带上卫星定位仪就成。不过,我还要去合肥的朋友那里去借辆车。”

“我们明天中午出发吧。”林珂说道,“你准备借辆汽车吗?”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苏棣说道,“你现在应该去睡一觉了吧?”

林珂摇了摇头,她取出剪刀剩余的活动刀刃,放在一张白纸上,她用在刀刃的下端又垫了一张白纸。然后她开始用数码相机拍照,照片上只有剪刀的一半刀刃,被夹在两张白纸中间。但给人一个错觉,当你第一眼看到这照片时,你会发现这是一把完整的剪刀,被夹在两张纸中间。

“我把这个图片放到我的网店上。”林珂说道,“然后我在网店上卖这把剪刀,不过价格可能会贵一点,一万元!”

“这样,他们就不会再用撞车这种招术来要我们的命。”苏棣说道,“再次遭遇的时候,他们不论怎么出手都会留我们一命,因为他们想找到剪刀。”

林珂点点头,她再次掏出了魏晨留给她的那把银钥匙。

“他从一开始就准备把这银钥匙留给我。”林珂说道,“在方媛的房中,他还曾经保护过我,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