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找回逝去十年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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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不得已的办法

164不得已的办法

李载洲对于儿子的话心里不由冷不丁一阵激灵,对于两个儿子他很想弥补,一个从小缺失了母爱,自己因为生意上的事忽略了关怀,一个呢,从小就离开了自己,直到二十七八年才团聚相遇,尽可能地去弥补他,对于作为父亲的自己,很想公平,但各自心里的微妙感情似乎又令他们之间产生了一些分歧与矛盾,对于一个称职的父亲来说,很想一碗水端平。

小儿子由爱生恨,好像在报复自己,心里痛如刀割,但苦于没有证据,却又不能听之任之,任由李扬帆为所欲为,自己辛苦创建的家业,不想因为他的一时糊涂而一无所有,是啊,现在他被人利用,却还不知道哪方才是真正对他好,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总不能一味地追究责任,而忽略了亲情,这点李载洲深有感悟。

“就是啊,一家人这不是简单的一个词汇,更不是说说那么容易,是包容,是理解,是宽恕,他是我儿子,你也是我儿子,但现在我们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机,难不成任由他胡作非为?”李载洲唏嘘感叹着,他原本很冷静的,但此刻因为掌握了一些不利的证据,总不能亲手送他进监狱吧?

范爽知道父亲很难做,毕竟这个企业不是他一人说得算,这是外贸企业,如果日方追究责任,李扬帆的下场就会是以商业犯罪被判刑,他虽然不喜欢这个任性、骄纵的弟弟,但血肉至亲胜过一切,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错再错,而是希望他能浪子回头。

“他一时冲动,想报复我,如果说这个家完全容不下我,我随时可以走,但不想因为上一代的悲剧与恩怨延续到我们身上。”范爽咕一声地吞了一口唾液,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这样无疑就像在揭面前这位慈祥和蔼父亲的伤疤,可是事已至此,总得让大家清醒认识。

“是啊,上一代的恩怨我也不想在你们身上重演着悲剧,兄弟相残,骨肉陷害是最不容忍的事,眼下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已经是焦头烂额了,你是我最大的亏欠,这个家谁也没有权利让你走,我知道你不习惯商场的明争暗斗,但还是恳请你帮助爸爸做完最后一件事。”

“我能帮的上什么忙?您对我期许过高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实现自己的愿望,不过眼下正是我们这个家面临最大的考验,我会处理妥善后再向您辞行,但是我一人势单力薄,又不是文爸爸对手,这事我看还是……”

李载洲双眼一下陡放出异样的光彩,仿佛看到了希望,想不到执拗的儿子居然缓和了语气,还以为他会一直因为他妈妈的事而一辈子嫉恨自己,“哦?你想到了还有合适的人选?文放那老狐狸整日不见面,与我算是相互较劲的老对手,他想兼容我企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他利用我们是亲家的关系,将扬帆控制得死死的,这总不能束手待毙吧?”

范爽静心地细想了许多,他想到过现在的弟妹文颖,但是整件事她也并不知情,更何况她父亲是她父亲,她是她,算起来她也是这个家的成员,也算是无辜受害者,所以这一切也并不想让她牵连进来,“算了,或许这是我们这个家现在面临的最大考验,我也不想去恳求谁,也不想因为这样而牵连谁,更不会因为这事而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李载洲先见范爽有些兴致,随即又转换成沮丧,好像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也清楚他所说的那人是谁了,还不等他明说是谁,坚决反对,“不行,他老子利用她嫁到我李家,就是一场最大的阴谋,没想到现在受之以柄,假手于人,竟然还想害我全家,她现在有身孕,我也不会原谅她的,更不要妄想我去求她。”

父亲的反应这么大,看来他眼中亲家里没有一个是好人,但这样未免过于武断了,苦笑地道:“她好歹还是您的儿媳,我的弟妹,甚至以后还是您孙子的妈妈,都是一家人,干嘛连累无辜,再说了整件事她也并不知情,她也算是受害者。”

“受害者?”李载洲不知该笑还是该恨,但自己的态度很明确,只要是文家人,就没有一个是心怀好意的,现在有点风声鹤唳,谨小慎微,毕竟非常时期非常对待。“你也别给我提什么一家人不一家人,感情在利益面前真的不堪一击,一文不值,我当初就因为糊涂,导致今日的危急,哼!就是我一无所有,也不会求文家人。”

“爸爸您……”范爽不是很清楚文爸爸与父亲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但看他此刻脸上的气愤,完全可以猜出他们相互较劲,相互明争暗斗几十年,既是亲家,又是最大的敌人,那感情真是深仇大恨来形容也不为过,但是总不能迁怒下一代,刚才还这么说,但往往正置气头上,谁要是做起来,一点不容易。“文颖她也不知道她爸爸看上了您的家业,更不知道弟弟要对自己的爸爸、家人下手,更不会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爸爸在背后操控指使,但是我想正因为天下父母心,所以文爸爸……”

“你到现在还叫他文爸爸,他是要毁我们一家的仇人,还有那个文颖,就算她是受害者,是整场交易的筹码,他们文家的目的达到了,她还无辜可怜,值得同情可怜,那会有谁会同情我们呢?”李载洲有些被气恨冲昏了头脑,一提到这事比谁都要火冒三丈。

“爸……都是一家人何必苦大仇深的,难道非要弄得鱼死网破、两败俱伤才好吗?何况文颖真的一点不知情,你就体谅她是你儿媳妇的份上,不要对她怀恨在心,咱们恩怨分明,不必要把所有的仇恨都转移到她身上,再说您不心疼她,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还是弟弟的骨血,将来流着李家的血,这点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不争的事实啊。”

李载洲知道这个儿子慈悲心肠,对待任何人都一样仁慈,即使这样了还在劝自己,足见他是多么希望一家和满、团团圆圆的,如是坚持,只怕会闹得翻脸,大家都不好看了,不过怎能不着急,“那你的意思是也不必要跟她说,更不让她跟她老爸求情?”

“爸爸您生性要强,一生从不向人低头,再说了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好在我们的重点都已经转移到了江浙一带,迟早也要退出花都的市场,就让文……爸爸占据一席之地,他也不见得能尽收其效,既然都是做生意,讲究一个和气生财,他在花都,当他真要吞并我们这里的实业,也不过是空架子而已,我们早已将主要精力转移走了,这样也是彼此最大利益化的放大,您不是要交给我来处理吗?那么就请好好歇息下,请您相信我。”

李载洲对儿子充满了信心,但一想到对他的亏欠,而整日待在身边的人却成为了最大的“叛徒”,仿佛以往的都被颠覆,所持行的观念也完全尽毁,甚至有种被至亲之人出卖的感觉,不禁感叹:“好吧,看你这么懂事,完全跟你妈妈一样善良,我很欣慰,不过这样对你很不公平,真是难为你了!”

范爽拍拍李载洲的肩膀,此刻他们就好像不是父子,而是不消言明就能彼此懂得心意的“哥们儿”一样,同时以儿子的身份给他最大的精神支撑与鼓励,坦然笑笑:“这近三个月以来,我从您身上学习了很多东西,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一切要往好的方向看,再说了,一家人内部的事,总要关起门来解决,总不能将丑事往外宣扬,还有呢,我对生意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所以许多事还得由您出面才行,我想总会渡过难关,都会好起来的。放心吧!”

“你这么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感激你……妈妈,是她一手调教出这么懂事、成熟、善良的儿子,以前真的都是错,我知道此刻恳求你原谅已经晚了……”

“好了,别说了,血浓于水,亲情胜过天,道理我非常明白,已经过去了,眼下当务之急就是渡过难关,不能让您辛苦了大半辈子的基业毁于一旦,那样会令您崩塌的,我要去忙了,你安心保重身体,对于弟弟的一时糊涂,还望您宽容、宽恕他,他纵使犯了不可原谅的弥天大错,毕竟是您的儿子,我的弟弟……”范爽其实心里也没底,到底能不能渡过眼下的难关,但是他总抱着希望的热情,想来不会糟糕到哪里去,自己毕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想来任何困难都打不倒自己。

范爽走了,他现在不单是虚名的总经理,而且还是挽救整个集团的希望,他与父亲的私下会面也不会让任何知道,就连范爽最放心不下的阿妹也没有告诉,因为整件事需要保密,决不能因一时的失误而断送了整个家,在范爽心目中,完整的家庭最终胜过了热烈、冲动、懵懂的情感。

他决定的事也绝不会轻易放弃,既然答应了李载洲要帮他渡过最大的难关,他是一个言出必践的人,所以他又要开始忙碌起来,因为唯有自己才能挽救现在得来不易的幸福。

或许这是不得已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