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家妻难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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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下手

闻言,皇后心下喜出望外,面上还得装出震惊的神色来:“皇上,这是晋安候做的?怎么可能,我到底是他献上的……”

她似乎不明白,自己由晋安候送进宫里,按理说皇后越是风光,晋安候就该越是富贵,怎的会对她下手了?

老皇帝拍了拍皇后的手背,叹道:“人心这个东西,时间长了总会变的。”

皇后给晋安候带来的荣华富贵,在晋安候看来,恐怕已经不能满足了。

老皇帝眯了眯眼,晋安候会对皇后动手,说明两人反倒不是一条船上的。

他原本还担心皇后是晋安候献上的人,总归一颗心会偏向晋安候,如今却是能放下心来。

好歹这些年对皇后的宠爱是实实在在的,若是连皇后都背叛他,老皇帝心下很不是滋味。

不过对皇后依旧有些起疑,晋安候无端端的为何要对她下手?

是不是因为分赃不匀,利益起了冲突,又或是皇后做了什么,晋安候并不想她泄露出去,于是杀人灭口?

一旦怀疑开始,老皇帝看着皇后,就感觉她哪里都似乎不对劲。

皇后不是不知道直接找上皇帝,或许会惹得他怀疑。这是一步险棋,若是不来,她反倒会落在被动的境地。

与其这样,倒不如主动过来,可能有一线生机。

再就是,借着皇帝的手除掉晋安候,简直是一劳永逸的事,何乐而不为?

皇后没有多说,说得太多,反而让皇帝更加胡思乱想。

她点到即止,关怀备至了一阵子,扶着皇帝躺下,守着他好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开。

老皇帝等皇后一走,这才把心腹叫到跟前来,低声吩咐了几句,最后说道:“让皇后跟着宣旨的人过去,务必盯紧了。”

心腹明白,皇帝这是对皇后起疑了,心里牢牢记下,这才过去跟皇后转告了皇帝的口谕。

不过陪着太监走一趟,不算是什么难事,皇后爽快应下,倒叫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晋安候看着浩浩荡荡过来的人,皇后就在领头,不由冷笑:“娘娘亲临,我这侯府真是蓬荜生辉。”

他知道皇后这时候来,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皇后微红着眼,挥手让御林军退后,太监上前宣读了皇帝的旨意。

晋安候听了,喃喃道:“除掉爵位,女眷圈禁在冷宫,我却是要立即前去守陵?”

他冷冷一笑,皇帝这是打算让自己守着先帝的陵墓,再死在里面,一辈子都不回京吗?

皇帝总是昏迷不醒,知道的事情有限,皇后会跟来,显然是在老皇帝身旁吹了枕边风:“我去了守陵,娘娘的处境恐怕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没有晋安候这个靠山,皇后这个冒牌货又如何能在宫里继续立足?

皇后用帕子遮住半边脸,隐去了唇边勾起的弧度:“侯爷做了错事,理应受罚,皇上已经在我的求情下从轻发落了,还请你好自为之。至于我,侯爷不必担心,自有皇上来决定。”

晋安候自然不甘心就这样被押去皇陵,余生都在那个永无天日的地方消耗掉。

他忽然退后一步,御林军紧张地要上前,却终究慢了一步。

晋安候的扳指一转,细小的银针犹如天女散花,让人躲都躲不开。

中了银针的御林军眨眼间就倒下了大片,皇后惊慌地躲在宫女身后,虽说没中银针,却被他用腰带一勾,拽到了跟前:“都别动,如果你们想要皇后娘娘毫发无损地回宫,就慢慢退出侯府。”

御林军的统领皱眉,扬声道:“侯爷以为躲在侯府,就能万无一失了吗?”

就算有皇后在手,侯府里的吃用是有限的,晋安候想要守着这里,也守不了几天。

晋安候却扯了扯嘴角:“统领不必话中有话,就算逃出侯府,天大地大,恐怕我也难有立足之地。与其这样,不如让皇后娘娘跟我陪葬?如此,我也不算是孤身上路,好歹黄泉路上有个伴儿不是?”

皇后被他掐着脖子,面色惨白,虚弱地劝道:“侯爷松松手,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你这狡猾的娘们,我哪敢松开手。估计刚松开,你就得从我手里逃出去了!”晋安候紧紧抓着她的脖子,凑到皇后的耳边轻声道:“你在皇帝面前胡说八道,如今把自己赔进来,是不是后悔了?”

想要跟着过来,看看他狼狈不堪的样子,简直做梦!

晋安候如今逃脱不了,说什么都要拉个垫背的!

统领感觉十分棘手,隐在暗处的弓箭手都准备妥当了。皇帝之前还有密旨,若果晋安候敢反抗,就地处决便是了。

只是如今皇后在他的手上,弓箭手也不敢动弹,若是把皇后留在侯府,统领就算有两个脑袋都不够到皇帝面前领罪的。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顿时两边僵持下来。

好在没多久,有人打破了沉默。

一个侍卫凑到统领的耳边,轻声耳语了两句,他暗暗心喜,小心翼翼地比划了两下。

两只黑鹰忽然从天而降,落在晋安候的跟前,锋利的爪子毫不留情地向他面门抓去。

晋安候大吃一惊,抓着皇后退后躲避,却被黑鹰缠着,手臂胡乱挥舞,想要把这两只扁毛畜牲赶走!

“哪里来的黑鹰,啊——”

他忽然大叫一声,手臂被黑鹰的爪子挠了长长一道血痕,顿时鲜血染红了衣袖。

统领趁着晋安候吃痛,手上一松的时候,把手里的石头一扔,打中皇后的两个膝盖。

皇后立刻向前一摔,统领抬手,待命的弓箭手对准晋安候的手脚拉弓——

“啊——”晋安候惨叫着摔在地上,双臂和双腿上插满了羽箭,他疼得面色苍白,几乎要晕厥过去。

统领立即领着四五个御林军上前,牢牢把晋安候五花大绑,又用药粉把伤口的鲜血止住了:“带走!”

反正皇帝说让晋安候守陵,究竟是活人守着还是死人守着,倒是没言明。

只要晋安候能一路挺着到达陵墓,到时候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统领也算是遵了皇命。

他转过身,想要去会一会来人的时候,却不见踪影,不由皱眉:“那人呢?”

“走了,”侍卫摇头,马车怎么都拦不住,他们也不敢拦。

统领不由纳闷:“这人是什么来头,说是太子殿下的心腹,怎么连面都不显,直接就走了,莫非容貌见不得人?”

有侍卫低声答道:“统领,那马车里估计是个女人。”

“女人?”统领一脸愕然,太子殿下的门客里居然有女人吗?

马车毫无阻拦进了宫,在太子的寝殿前停下,段春盈戴着纱帽,这才搭着红盏的手下了马车,对言羽霖比划道:“夫君,办妥了。”

她摘下纱帽,递给一旁的红盏,对言羽霖笑笑道:“我听了一耳朵,晋安候被皇上派人送去皇陵,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

满身的羽箭,谁都不敢拔掉。不然拔掉后流血不止,晋安候还没到皇陵就死了,哪个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想到晋安候要像刺猬一样,还被五花大绑昏迷不醒地扔进马车里,快马加鞭送去皇陵,段春盈就替他觉得疼了。

虽然上了伤药,但是哪个侍卫都没那么好心给晋安候每个一段时辰就灌点麻沸散,只能让他硬撑着疼了。

若是一直昏迷不醒还好,能少受点罪。

言羽霖笑笑,只觉得晋安候是罪有应得,并没有把心思放在他身上。这人有勇无谋,以前是仗着皇帝当靠山,这才肆意妄为。

一旦皇帝的宠爱不在,晋安候就什么都不是。

“皇后如何?”

“说是受了惊吓,倒是没受伤。”段春盈微微蹙眉,对皇后的印象不怎么好:“刚救下来,娘娘就大声呵斥御林军玩忽职守,狠狠发作了一通。要是她回宫里,在皇上面前添油加醋一番,那些侍卫可就要倒大霉了。”

明明把人救下了,反倒被皇后埋怨,御林军一个个只怕心里不好受。

要是皇帝被皇后吹了枕边风,对御林军发作,就真是寒了这些侍卫的心了。以后谁还会拼死拼命去救人,恐怕都要先置身事外,免得惹来一身腥。

“晋安候不在,皇后也张扬不了多久的。”言羽霖起身搂着她,与段春盈双双坐下,笑道:“辛苦夫人了,若非我不方便出宫,倒也不必麻烦夫人。”

“说什么麻烦,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段春盈不在意地笑了笑,想起那两只黑鹰,就见它们双双在窗台前落下,低头梳理着身上稍稍凌乱的羽毛:“多得它们帮忙,不然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

原本她打算叫麻雀,可是几只麻雀想要对付孔武有力的晋安候,实在担心麻雀反倒会受伤。

正烦恼的时候,掌柜让人送来这两只黑鹰,说是在郊外被打猎的人弄伤,她就买下来治好了。

但是黑鹰闹腾得很,谁都驯服不了,只好送到段春盈的手上来。

对她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跟黑鹰稍微沟通了一番,许下了喂肉干等等的诺言,它们欣然答应教训晋安候。

段春盈连忙让红盏把厨房里的肉干都取了出来,亲自撕成条放在窗台的干净盘子上,对言羽霖轻声道:“刚才夫君没亲眼看见,黑鹰几爪子下去,晋安候就差哭爹哭娘,满脸红痕,眼睛都睁不开了。然后御林军向前一扑,这才把他擒获。”

想到黑鹰毫不客气的爪子,她连连撕了好几块肉干,生怕它们不够吃。

绿岚接过肉干,带着红盏把肉干都撕开,盘子上堆得满满的,黑鹰吃得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