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很痛,全身无一处不痛……意识渐渐飘渺……也许不是其他地方痛,而是脑子受了震,很痛。
手机屏幕的照亮密闭脏乱的狭小空间。
手机听筒里传来细细的声音——
“喂?亲亲小姑姑。”
“……”
“喂?你在哪儿呀?今晚不欺负我了吗?”
“……”
“叶……晨……”
“你怎么了!”
“……”
傅一宣昏过去,彻底没意识了……
朦胧中似有人在旁边弄着弄那。眼前有亮光,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耳边有一个声音一直在絮絮念念的诉说,诉说着想念、关心、责备。嗓音清澈温柔似泉,勾引着冰冷的心,想要得到温暖……是谁在倾诉……
傅一宣醒来已是三日后。她不在医院,而在自己的床上。也是,她不适合去医院。留下记录档案总归是个隐患。”傅一宣”,是个死了的,她的墓地,在仙蛰山陵园。程君泽给她们母女弄的坟墓。
她的背包呢?还有电脑、手枪……
傅一宣欲翻身下床。活动间心口隐隐发痛,左脚腕包着厚厚的纱布,像个萝卜。骨头没折,只是严重扭伤错位,脚腕划伤了很深一道口子。
“哎……你这小东西,怎么一会儿聪明一会儿笨?”
小女佣端来一碗稀粥。是叶晨来了。他把她摁回床上。
小女佣十七八岁的模样,圆脸黑眼睛,十分讨喜。她扬起眼睛关心地瞧一眼傅一宣,才过了一小会儿就被叶晨赶跑了。
傅一宣躺着,叶晨站着。一个眼神不善,一个戏谑无奈。
“我的背包呢?还给我!”
“那东西臭死了,被下水道的脏水浸了个透。你也臭,洗干净了也臭……”
叶晨坐下:“你说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还故意绕来绕去把保镖得绕死在路上。反正都要我来救你,何必把人家保镖哥哥甩了,害他在路上急得眼泪哗哗流。”
“谁要你来救——”她当时虽痛极了,但还记得她还没来得及说让他来救她,她就晕了。
叶晨把玩着颗淡蓝色珍珠耳钉:“你带着这东西不就是以防万一出事,好让我知道你在哪儿么?”
“……”她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一对耳钉,窃听、跟踪。她只带了跟踪那只。
“说你聪明吧,你偶尔干的事真是聪明不起来。我不是已经把‘女人秘籍’传授给你了么?”
女人秘籍?什么玩意儿?
“女人要温柔妩媚,讨好男人,尤其要懂得撒娇,你知不知道,长得再美不懂得撒娇等于零。你看你,这眼神像块冰,声音像块冰,整个一大冰块,你——”
叶晨还没啰嗦完,傅一宣操起一个枕头砸去,却不想牵动胸口,急咳几声。
“哎,看,动作还那么阳刚——真是没救了……”
“滚,或者闭嘴,你自己选择。”傅一宣对别人可以温柔,可以勾魂,唯独对叶晨怎么都和善不起来。
叶晨无奈,神色认真了些:“我真不明白你还有什么必要这么防备我。”
傅一宣冷笑:“哼——我不知道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我不防备你。”
叶晨悄无声息抓走她母亲,时时派人密切监控。她宅子外阴魂不散的老大爷恐怕也是他安插的。最近又多了个蒋老爷子的“阿南”。张力已经查上她,李家也在寻她。傅一宣已经快草木皆兵,她谁都不能相信!可,这人不在她“愿不愿相信”范围内。她怕是防不过他。
“小姑姑这话可真是冤枉死我了,我怎么你了,就摸了两把,还隔着衣服……”
“老在房子外面阴魂不散的老头儿,是你安排的吧,叫他滚远些,别在我眼皮子底下鬼鬼祟祟的,看着烦……”
叶晨挑眉头,想了想:“哪个老头啊……我给你的‘保镖’都是年轻力壮的帅哥哥,没有老头子……”
傅一宣瞳孔一紧。不是他安排的?
“不是么……”
“哦!你是说园丁陈大爷吧!他就是那性子,但凡做事必求仔细,磨摩擦蹭。他在蒋家呆的年头比我岁数还大呢。我可不好意思命令他……”“……”园丁,陈大爷……那岂不是更奇怪,谁会呆了一辈子给人家扫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