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深深地看了一眼黛玉,眼睛轻轻眯起,然后转身,大踏步出了永福宫的殿门。
黛玉的心慌乱的跳着,一双手交叠着抵在胸口,仿佛抑制着什么,脸色苍白,嘴唇亦没有什么血色,站在原地心中猜测着水溶的举动。
“林姑娘,不用怕,来,这边坐。”华贵妃的父亲是两江总督,最肥的外缺。皇上在封了她做贵妃之后,原想调她父亲进京为官,但总有事耽搁下来,所以迄今为止,这位华贵妃的父亲依然是外放的四品督抚,这在天朝也是史无前例的。不知是这位华贵妃手段高超,还是皇上故意的。
黛玉回头,看看这位雍容华贵的女人,她笑靥如花,一脸的娇媚,水盈盈的眼睛看着自己。黛玉只得回以苍白的微笑,然后福身行礼:“请贵妃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哎!好了好了。你也别害怕了,你看你,把皇上都给伤了,他不也没怎么着你吗?你也是傻,干嘛跟皇上拧着呀?”华贵妃上前来,拉着黛玉的手,把她摁倒椅子上坐了,自己却轻移莲步,走上正中间的罗汉床上,长舒一口气,歪在一边的靠枕上,含笑看着黛玉。
“黛玉多谢娘娘教诲。”黛玉无力的笑着,心想若不是自己刚才拼命抗争,这会子恐怕华贵妃已经横眉冷对了,哪里还会是这副嘴脸?
华贵妃轻笑,似乎对黛玉十分的满意。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一遍,又道:“也难怪皇上如此动心,别说男人,就是女人见了你,也只有怜惜的份了。”
黛玉低头,无言以对。只听着华贵妃慵懒的说话,句句只在收拢人心。
皇上疾步走到御书房,水溶在门口行礼参拜,口称万岁。皇上心中的愤怒有增无减,脚步不停的进了屋门,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话:“北静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如此慌张?”
水溶原本不想这么快进宫的,身上的伤刚好,元气尚未恢复。九月十八的事情,还是未知。水溶一心自保,不想过多的掺入皇权的争斗之中。但黛玉在宫里,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必须不惜任何代价,把黛玉完完整整的带回去。于是忍着心中的愤怒和把皇上撕成碎片的欲望,起身回转,看了一眼皇上明黄色耀眼的背影,薄唇一抿,抬脚进门。
“启奏皇上,这是臣刚刚截获的东西,因为这是番邦文字,臣不认识,不敢怠慢,所以急匆匆的找人翻译了,才知道京城内已经暗藏杀机。请皇上圣裁。”水溶把一个小小的铜管递上去,皇上身边的近身太监上前来,接过东西,转身递给皇上。皇上脸上的伤痕让水溶心头一紧,难道他对她动手了?她反抗所以抓伤了他的脸?若真的这样,那么她此时怎样了?会不会被带去了宫监,或者直接拖去了西四所?
这是人们管用的飞鸽传书,并没有什么稀奇的。皇上亦不怎么在意,只想看水溶耍什么花样,在皇上想来,今日水溶进宫,无非是不自量力,要把林黛玉从皇上的手中抢回去而已。
不过是一个女人。这若是在平时,皇上或许会下一道恩旨,直接赐婚,以收拢人心。而今儿这事情却不行。一来皇上早有合适的人选指给水溶,无非是要抓住水溶这个人,让他全心全意的为自己卖命。所以他对水溶身边的女人好奇,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值得水溶这般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