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苏将军听到这句话面上一整,严肃了不少,无奈的苦笑爬上了嘴角。
“前几天二皇女回到萧城之后,老臣即公布了女皇陛下的圣旨,宣布二皇女为萧王,萧城在内的十八城为封地后,今年上书的粮食救济折子就被大皇女直接驳回了,说是皇城也没有多余的粮食。”苏将军苦笑着道,想着那些现在挨饥受饿却殷殷期盼着朝廷的救援的百姓,心头涌上一阵难过,还有,无力感。
“粮食救济折子?萧城的粮食不够吃吗?”江色儿愣愣地问着,她现在对萧城或者说是整个天圣的政务一无所知,在她以往的映像中,她生活的年代虽然不至于说人人都已步入小康社会,但温饱问题早已解决,尤其是袁隆平对杂交水稻的发明更是让水稻产量直线上升,年产量成倍地增长,粮食吃都吃不完,哪有啥粮食问题啊。
“二皇女难道不知道吗?”苏将军闻言瞠目结舌,舌头有些转不过来,良久,才回问了一句,眼底掩不住的失望。
江色儿一见不禁大叫不妙,这就好比她以前学历史时,有个昏庸君王在臣下上表说某某地方闹饥荒,饿殍遍野,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他却想也不想无辜地望着臣下回道:“怎么不给他们喝肉粥啊。”曾经她还哈哈大笑那个皇帝,如今想来,她的做法竟然和他惊人地相像。
“苏将军,我之前年纪小不懂事,以为这些都有母皇撑着所以也就一天游手好闲不知进取,古人有云,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也,今后我还要将军多提点,我一定会跟着将军好好学习,希望能让人有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看的感觉。”江色儿这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语调也诚恳至极,苏将军听了忙应下不敢,面色也稍霁了几分,详细地给江色儿分析现在的情况。两人一直细细谈着,到谈完时,方才发觉已经月上中天,夜半了。
此刻江色儿心情也沉重起来,送走了苏将军,她慢慢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夜风,静静地吹着,树影扶疏,星星一闪一闪眨巴着眼睛,小桥流水轻眠,恍恍惚惚,幽幽远远,夜兰香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香甜浓郁,可这一切江色儿都没有心情欣赏。刚刚苏将军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今年蝗虫灾害,本来就要靠着朝廷救济才能勉强度过的今年更是雪上加霜,不少田里几乎是颗粒无收,现在百姓都苦哈哈地等着朝廷的赈灾粮下来,如果知道朝廷不发粮食,不知道又会引起什么暴乱,而且,有些地方已经断粮好几天了,估计再不解决又会生出许多事端。
“色儿,你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是出了什么事吗?”一道银色的身影自桥下溪边的大石头上飞奔而来,关切地问着,目光浅浅温柔。
“玄儿,你怎么还没睡?”江色儿这才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拉着司徒玄往屋里走去,一接触到他之间微微的凉意,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更深露重的也不知道不加件衣服,还在院子里坐着,真以为身子是铁打的啊。”说完用自己暖暖的手握着他,一股暖流从两人指尖传来,温暖着两颗紧紧相偎的心。
“色儿,你还没说到底在烦恼什么呢?”玄儿不依不饶,硬是要她开口。
“哎,还不是萧城的事。”江色儿叹了口气,虽然这些事情不想让玄儿知道,毕竟多一个人担心也解决不了问题,可是,看着他那么真切地望着她,一双眸子在黑暗中有隐约的晶亮,心不由一热,这就是夫妻啊。
简单地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司徒玄气愤地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眉头也紧锁了起来:“她太过分了,这样置百姓于何地?”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他晶亮的眼眸里染上了一丝笑意,如冰花破竹,轻柔的嗓音宛如五月的清风一般柔和,清亮:“色儿,我们回来的时候,父后和皇姐给的嫁妆颇为丰富,不如,我们把它变卖了,或许可以帮的上一些忙。”
“玄儿,我们还是快休息吧,你这一路不是被颠簸的腰酸背疼说累得慌嘛,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这些事明天再去理会吧。”江色儿笑着拉着他往屋里跑,对他的建议不置可否。
“色儿,我说的你到底听进去没有?”司徒玄有些不满地跺跺脚,一张莲花般的小脸沁了一抹胭脂色,在夜色中更是美的惊心动魄。
“这个事情不要再提了,那些东西是你的嫁妆,是你父后精挑细选给你的,怎么能随意变卖了呢,再说了,这些东西对于这么多人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江色儿在他嫣红的嘴唇上啄了一口,笑着说道,只是,眼里的忧虑却是怎么遮也遮不住。
“那怎么办呢?”司徒玄伸出白玉般的小手轻轻抚平她皱着的眉心,小脸也皱成了一团。
“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江色儿笑笑,心里也在发愁。
“不如找皇姐借粮吧。”司徒玄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江色儿。“这倒是个好主意,好,明天我就去办。”在他玉色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江色儿也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赞扬道。
司徒玄一听她的认同,笑得一张小脸如花儿一般绽放,半眯的眼睛若两轮新月,水洗般明艳动人。
江色儿只是笑着,将自己的担忧完美无暇地掩在自己笑容下,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天圣自己都不愿意拿粮食,更何况其他国家呢,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安这个小家伙的心,免得他也跟着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