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杜祈,其实是一边走,一边说着的。
准确点说,是我跟杜祈附体的那个人,我们走过的那条路车辆非常多,车速也非常快,走过一个高架桥天桥,杜祈说:“基本就这样了,你可别忘记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如果你反悔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放心,一言九鼎。只要你别跟我耍心眼,我肯定会替你办。”
“那就好,今天到这里了。我得走了,我得回到迪士大饭店,这个外边,光线太强了,我不是你们阳间的肉体,被太阳光长久的照射,虽然是附体了,可还是很不舒服。等有时间的,我会继续找你。”
说完,杜祈走了,我身边这个被杜祈附体的男人,晕晕沉沉的,就像是喝醉了那样,颤巍巍的,左右摆动。
不好,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是天桥的最高,他这样侧歪,一不小心会摔倒的,如果从这个地方坠落,那就危险了。
杜祈啊,你可真够缺德了,离开附体的人身,你也的选择好点的地方啊,哪怕是人行道,最不济来往的车辆也会小心点。
他选择的却是个天桥,这个地方,太恐怖了。
杜祈啊,真如他的父亲杜匕说的那样,这就是个畜生,根本就没有人性的,对待别人的生命如儿戏,果然是这样。
我急忙往前上几步,希望能够抓住这个男人。
可惜了,我还是慢了几步,毕竟这个地方是天桥,台阶也是限制了我的脚步的麻利,根本就走不了多块,如果太快了,我自己也的坠下去。
我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从我身边跌落,摔倒,滚落,直接从跳桥坠落下去,跌落在有车辆高速行驶的车道上。车子根本就猝不及防的,谁会想到有个人从天而降。
一阵剧烈的刹车声,紧接着是几辆车子的连环相撞的声音。
我见过尸体,见过血肉模糊的场面,今天,我还是不忍心往下看了。我知道,他基本是无生还的希望了,他死了,他的死,一多半都是跟我有关的。
这种事情,最让我无法自拔了。
不大一会,聚拢了许多车辆和人,血肉模糊的尸体被抬走了,好多人都在议论纷纷,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然从天桥上跳下来?
是啊,这种情况都会被认为是主动跳下的,是自杀。
因为正常的情况,是不可能从这个地方跌落的。
我是个战场上落败的逃兵,我不敢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除了没有勇气见到血肉模糊的尸体和残留在现场的血液之外,我也担心有人见到我跟这个人的交谈,弄不好会有人找我了解情况,问我是否认识这个人,这个人为什么会从跳桥跳下来等等。
我的人是走了,可是心依然惴惴不安的。
死亡,多么可怕的两个字。我的人生中,似乎中了魔,注定逃脱不了这两个字的魔咒,一辈子都逃不掉。
从我还是个孩子开始,就开始结识死亡的漩涡,到了今天,始终没有逃出来。
其实我也知道,目前真不是感慨的时候,有好多事情等着我。
有一家姓侯的人家么,这算是很不幸的一家人了,前不久,一场车祸,断送这一家人的两个兄弟,这家人,只有两个男孩子,转眼的时间,两个孩子都殒命了。
这个消息,我是花钱才买来的。
买这个小时,当然是有原因了,这两个兄弟,外边的长相非常雷同于已经死亡的郑凯,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很熟悉郑凯,或者不是很熟悉这两个兄弟的人,是很容易将他们混为一谈的。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两兄弟死于车祸,其中一个已经面目全非了,两外一个,基本保持着完好的相貌,只是身体的心脏和内脏损伤严重,这次医治无效,宣告死亡的。
利用死人的尸体,这种做法是否可行,我还真的不知道。
如果真的不可行,那我只能说抱歉了,权宜之计,对尸体的大不敬,如果今后真的因此而遭受什么报应,我也心甘情愿。
为了替我自己报仇,为了替血祭村报仇,为了替爸爸慕青报仇,我也只能豁出去了。
我知道,这姓侯的两兄弟,三天后出殡,会去殡仪馆火化,目前全部都是火葬了,但凡死人,都要火化的,这个完全不同于我们当年了,当年我们血祭村,清一色都是土葬,讲究入土为安。
这边的事基本筹划的差不多了,时间和地点,已经这家人的行踪路线什么的,都已经大体掌握了。
之后的事情,就是去找许公子。
许公子之前跟那个叫万国的大吵大闹,回来之后就非常的谨慎,干什么事都谨小慎微,不让自己出丁点的闪失。说到底,他这是做贼心虚啊,肯定是干过不少的亏心事,才会这样,担心报应找上门来。
我敢断定,他就是杀死郑凯的凶手。
之后,我拿出手机给枋子打过去,不大一会枋子就接听了。
刚接听,我就有点后悔了,这个细节把我的不是十分到位,其实我不应该找枋子,而是直接去找许公子。
许公子已经是惊弓之鸟了,稍微的不太对劲的地方,都会引起他的怀疑。
我借助枋子找许公子,显然有点做作了。
既然这个电话已经打过去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枋子问我说:“最近金峰办事太绝了,把人往死路上逼。”
我有点不明白了,金峰干什么,跟她枋子有半点关心嘛:“为什么这样说,莫非是许公子出了什么状况?”
“这个还用说,金峰想对付我了,可是他们也对付不着我啊。”枋子愤愤不平的说,“许公子这些天,几乎是天天做恶梦,都跟你们金峰集团有关的,金峰集团卸磨杀驴,用完了许公子,就一脚踢开,太过分了。”
许公子天天做梦枋子都知道,足见他们的关系已经非常好了,女人一旦动了感情,智商往往是负数的,这个时候,我是不可能指望枋子替我做些什么了,相反,我还得提防着,千万别让枋子耽误我的大事。
我对她说:“金峰集团是挺过分的,我也替许公子不值,但是啊,我在金峰集团就是个小小的角色,说什么也没人听,也不能干什么。”
挺我这样说,枋子很高兴,她告诉我说,其实不需要我干什么,只要我能理解许公子, 能够为许公子鸣不平,这个就足够了。
之后,我又说了许多好听的,说许公子如何好,如何能力突出,如何在金峰集团有业绩等等,然后就把手机给挂了。
权宜之策,这个补救措施应该是到位的了。
果不其然,晚上的时候,枋子又打电话过来,她告诉我说:“叶子,许公子想见见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就是我要的,我就是要枋子替我传话,表示出我对许公子的好印象,只有这样,解下来的好戏才能顺利上演。
枋子上当了,她完全不知道这是我设计,她是脱胎换骨了,可是有一样不会变的,她毕竟是个女人,女人在感情面前,永远都是弱智的。
枋子会上当,这不意味着许公子也会上当,这个败类其实很狡猾的,尤其是最近已经是惊弓之鸟的他,在被金峰派人连续恫吓之下,精神已经高度紧张了。
其实,我是不需要许公子上当的,我要的只是,跟他坐在一张桌子上,高些他些事情,这个是我要的。
许公子不是傻子,他永远也不会相信我,他的心目中,我是个巫婆。
如果最近不是他琐事缠身,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我当然是欣然接受了,高兴的赴约。
我得快点了,蒋三那边的动作也非常快,他们在步步为营,步步紧逼的调查许公子和蒋振南之间的关系,要拿到他吃里扒外的证据。
我不能让蒋三抢先了,我要拿到第一手资料。
赴约,许公子安排一桌子丰盛的酒宴,我却没有见到枋子的影子。
我问他,枋子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过来?
他笑着说:“我们开门见山,其实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有枋子在身边,怕的不太方便吧,你说呢?”
这句话真的有分量啊,一切尽在不言中了,把什么事情都点破了,又把什么事情都隐藏起来了。
好吧,我开门见山:“其实你不相信我,你为什么还好我?”
“我是不相信你;可是我也懂,你对金峰集团也绝非忠心耿耿。”他笑容有点阴冷,似乎把什么都看的明明白白,“就这一样,足够了。你是有企图的,虽然我不知道你的企图是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可我相信,我们有共同的利益点,只要合作,对谁都好。你说呢?”
恩,他说的是不错,这个社会上,人和人之间,不可能有永远的敌人,也不可能是永远的朋友。在利益的驱动和左右之下,朋友可以变成敌人,敌人也可以变成朋友,短暂的合作,这样对双方都是好处。
他说:“你要的东西,金峰集团给不了你。对吧?”
我反问:“你怎么知道,他们给不了我?”
他说:“因为你要东西,绝对不是金钱,也不可能平台和地位,荣誉和掌声,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