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铁马,决胜千里,运筹帷幄,真的令她憧憬。权握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千军万马,将生死激斗的场面,为国而战,为国而亡。这是多么令人热血沸腾的事。
她不是宫闱中的女子,在一方天地之中,与一群女子碰撞。她不是柔柔弱弱的大家闺秀,在亲人的呵护下长大,等待命中的良人白头到老。她更不是江湖儿女,不计较得失,活的逍遥快活。
她有着和别的女子不一样的想法,她的抱负,她的期待,铁骨铮铮,只有站在最高点,为天下百姓撑起另一番天地。
季扬微微颔首,望着她沉思的模样,顿了顿,似笑非笑地道:“其实这个世上,我最佩服妖王离幻尘风了。他想杀就杀,想怎样就怎样,活的多自在。他不必担心别人怎么对他,因为他根本不不屑一顾。他嗜血,无情,残暴,在我看来都是优点。只有足够强大的人才能像他这般。世人说他残暴,但是他治理下的舜国民风如此开放,百姓安居乐业。说他无情,但是对于残害他的父兄如此宽宏大量。他逐露锋芒,他身边的人无一不是精英。甚至普通人,只要他想,就可以将一个人变成一个不寻常的人……”
季扬说的激情澎湃,意犹未尽,说出来的话一点未觉得有多么不合理。
“够了。”初云眸子淡淡闪过一簇火光,一瞬间竟有些不悦,心潮涌起,脸色陡僵,看着季扬,忽然上前,不禁脱口而出道:“不要轻易说出这种话来。他是怎样一个人,由不得你大肆评价。”
季扬看了她一会,将她慌乱的眼神扑捉到,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难道你比我还清楚他?”
“你手中的酒是合欢,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比我更清楚。”初云淡漠地回答。
季扬脸色一变,手中的酒轻轻溢出来,抿紧双唇,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有挑衅对峙的意思,因被她看穿,微笑的脸有些扭曲带着怒意,“初云公主,你竟然知道我手中的酒是什么酒,那你也该知道他的影响力。”
“我不知道,我不清楚,你们用不着逼我。”初云冷淡的收回目光,“合欢酒”是启国王室的秘酒,专门配置给后宫妃子不孕之用,喝下此酒,终身将不孕。倘若身怀有孕的人喝下,最终滑胎。她母妃就是因为这种酒而死,她会不清楚它的用途,她会不知道它的气味。
季扬无奈道:“并非我所愿。”
“是吗?”初云冷笑,“那么你想对我做什么?”是谁给他这种秘酒,又是谁告诉她怀孕的事。
“原来这酒你还是挺感兴趣的。”季扬嘴上扬起很深的不屑,看了半响,缓缓将手中的合欢酒抛出手,扔进眼前的湖水中,‘碰’的一声发出响动,将湖水溅起几寸高。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皱眉道:“不知道你是不是太过绝色了,居然被人时时刻刻惦记着。就连未见面的孽王听说你喜欢这酒,特意去求了启王赏了他几坛。”
初云脑中一阵晕眩,看出他那份深沉的笑意,眼中第一次有了恨意,伴随着她冷漠的声音:“你是从何处拿来的酒?”
季扬盯着她清冷的眼神,清凉的眸子闪着光芒,一字一句说的斩钉截铁,“一个月后,启国公主将要迎娶沧王沧烈。而这酒是专门用来新婚之夜合欢之用。我这样说,你听清楚没?”
“你说什么?”初云话中的冷意更盛,“你说孽王沧烈?我何时同意和他成亲?”
季扬没有回答,眼中炽热,鄙夷,破口大骂道:“该死的,你难道不知道吗?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会不知道?少装蒜了,想不到原来你也是这样的人。我们都看错了。”
初云迎上他的目光,敛起情绪,没有半分犹豫,冷冷反问道:“我知道何必要问你,相反,就算我和他成亲,也同你无关,你关心过头了。”
“你难道不心虚吗?”季扬愤懑道,眼中冒出的火苗熊熊燃起。
“心虚?我为何要心虚。”初云语气平静,抿唇失笑。
“你敢说,这不是你的意思?你敢说,你不是瞒着我们三个?你敢说,这不是你早就安排好的?你竟敢耍弄我们。你以为我们好欺负?我也是一个男人,如何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嫁给他人。我们三个是你的夫侍,难道我们不应该知道吗?难道要靠我偷偷听到孽王与启王的谈话才知道?”季扬盯着她的眼神摄人,笑得有些苦涩,隐约地,他有些愤怒,为她隐瞒而痛恨。
“无理取闹。”初云看着他,嘴角微微一撇。
季扬抬眼,神色一刹那僵硬,随即撇开她的目光,皱了眉头,微喝道:“你不知道我们三个到底想要什么。”
“你们不说我自然不知道。”初云茫然回答。
“我们只要想过的日子,我们要求不高……”季扬面色微红,很真诚坚定的说:“我们要你专一的……宠爱。你自认给得了吗?”
初云露出一丝冷静的微笑:“我可以。”回眸望着他,目光投向远方,“但是前提是我能有选择的权利。”
季扬双拳紧握,被她的话堵住,摇头轻笑道:“所以我们要的你给不了,你要的我们帮不上。只有庸人自扰罢了。我无所谓你迎娶任何人,但是我却不允许欺骗。”
初云见他唇边透着张扬的笑容,与先前龇牙咧嘴的神色大不相同,慢慢垂眼,声音顿时少了几分寒意,“我会去弄清楚。”她心下瞬间了然,小吸了一口暖风,抬头望着刺眼的骄阳,喃喃道:“我也最讨厌欺骗和背叛。”